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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图书做投资贝塔斯曼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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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投可能是近几年中国成长最快的行业,除了红杉资本等老牌国际知名VC外,贝塔斯曼这种曾折戟中国的跨国公司也以VC的面目重回中国。

2009年年底,贝塔斯曼又开始出现在中国人的视线里。2008年,贝塔斯曼关闭了全国36家连锁书店,正式宣布退出中国图书市场,仅仅一年后,它又重回中国,但却不是作为出版业的外来者,而是以创投基金的身份重新回到曾让它折戟的地方。

告别图书的中国贝塔斯曼

对于2008年的业务撤退,龙宇仍旧不认同“败退”和“撤离”的说法,这是贝塔斯曼书友会的成员和媒体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但作为贝塔斯曼中国区业务的董事总经理,龙宇也承认,图书业务在中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有文化属性的国外产品在中国总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难题,中国人的消费习惯时常让外国人无所适从。有无数的实例可以印证这一点:无论技术上怎样超前,谷歌在中国市场的占有率就是不如百度,谷歌中国的营收在谷歌全球的份额中只占不到5%:eBay仍然是全球用户最多的电子商务平台,但在中国,它完全不是淘宝的对手,甚至比不上卓越和当当这样的B2C网站。唯一能让中国人心甘情愿埋单的可能是进口大片,但它也要面对政策上的壁垒,《阿凡达》在中国票房超过1亿美元,成为仅次于美国本土和法国的第三票房大户,但美国制片方只能从中分得3000万美元。不过龙宇认为,贝塔斯曼的图书业务在中国受挫,和文化隔阂以及政策壁垒的关系不大,更多是“经营模式的不适应和现代人阅读方式的改变”带来的后果。

从在中国创办书友会开始,贝塔斯曼完全照搬了德国书友会的章程。书友会形式本身其实并无问题,只要运作得当,它完全可以成为线下的豆瓣网。在全球不同国家,贝塔斯曼都会为该国书友的阅读喜好和消费方式量身定做书友会方案。在美国,它是以专业俱乐部的面貌出现,在法国,它则以连锁经营店的方式进行推广一个贝塔斯曼书友会的成员可以在全法国500家书店享受同样质量的服务。但在中国,贝塔斯曼并没有这么做,入会者要交20元会费,以及每季度必须购买一本指定书才能保留会员资格等游戏规则都原封不动地拷贝自德国,并不讨中国人的喜欢。龙宇认为,这是图书业务最终在中国被淘汰出局的主要原因。“最高峰的时候是2000年,我们在中国的书友会会员超过150万人,但2008年的时候一看数据,真正长期使用服务的会员已经降到了2万人。”

另一个问题是网上书店的入侵,当当网和卓越网趁势而上的时候,恰恰是贝塔斯曼书友会衰落的开始,网上书店动辄就六七折的折扣比贝塔斯曼给出的优惠价便宜不少。而且,在贝塔斯曼买书,读者需要自己承担邮费,经常导致购买折扣书,但实际付出的钱甚至要超过书的原价。龙宇解释说,贝塔斯曼巨大的运营成本是无法把书价降下来的最主要原因。“读者都是通过书友会、网上书店和连锁书店这三种形式在贝塔斯曼买书,但这三个销售渠道都有自己独立的管理系统和团队,浪费了很多资源,运营成本也居高不下。”随着2004年开始的业绩下滑,2008年,龙宇和贝塔斯曼德国总部都认识到,图书业务必须撤出中国了。

“但离开中国市场的只是图书业务,贝塔斯曼旗下有六大公司,业务非常分散。在剥离图书业务之前我们就已经在筹划贝塔斯曼在中国的其他项目。”龙宇说。

做创投的贝塔斯曼

不单是在中国,贝塔斯曼全球的6间子公司中,负责杂志出版的古纳雅尔集团、负责图书出版的兰登书屋以及唱片业务打头的BMG音乐公司在2008年的全球业绩都遭遇了下滑,而整个贝塔斯曼的盈利中有2/3要依靠在德国之外的业务。三大公司的遭遇表明,传统的版权交易在全球已经日渐式微。在和总部讨论中国区的新业务时,龙宇也表明态度:和版权相关的商业项目最好不要再做,即便要做,也应该以投资者的身份介入,而不是亲力亲为。这个思路也孵化出贝塔斯曼中国的新项目――亚洲投资基金。

创投可能是近几年中国成长最快的行业,除了红杉资本等老牌国际知名vc外,众多跨国公司也在中国开辟了独立负责创投的部门,比如英特尔。贝塔斯曼进军创投也像是顺理成章的结果。从亚洲投资基金这一名称上可以看出贝塔斯曼的倾向,全世界最大的经济增长极在亚洲,这是一个专门对亚洲开放的投资基金,更细化一点,它针对的是已经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的中国。

龙宇说,实际上,基金选定的投资对象在中国、印度和俄罗斯之间产生,但同其他两个国家相比较,中国吸引创投的优势更明显,随着创业大环境的成长,有更多成熟的商业计划书呈现在贝塔斯曼面前。而基于贝塔斯曼本身擅长的业务,投资的方向会放在媒体、教育和外包领域。而他认为,做投资的另一个好处是,贝塔斯曼在中国不用再进行艰难的业务转型,“看到哪个项目好,直接投资它,就能让它身上有你的基因”。

凭借对媒体的熟悉,龙宇率先圈定的投资目标是凤凰卫视旗下的凤凰网。因为本身聚集了大量媒体资源,凤凰网从2007年开始蚕食门户网站的新闻浏览量,目前,它已经是和FT中文网、华尔街日报中文网、译言网并驾齐驱的最受网民欢迎的非门户类资讯网站。凤凰网项目也引起了英特尔创投和本土晨兴创投的兴趣,在连续的谈判之后,龙宇意识到无法独自“霸占”该项目,随即说服另外两家和贝塔斯曼联手投资,最终,凤凰网获得了3家创投共2500万美元的资金。而龙宇的下一步计划是在3年内能将手里的1亿欧元都花出去。

贝塔斯曼的全球变革

贝塔斯曼早在1991年就进入中国。但直到2006年年底才成立了中国总部。贝塔斯曼在全球有3个总部,除中国外,另两个分别位

于德国居特斯洛和纽约。

作为以传媒起家的企业巨头,贝塔斯曼也不得不承认,在互联网时代,传媒市场已经饱和,图书出版及运输成本增高,唱片和DVD销售行业不景气,这些都导致了贝塔斯曼的业绩衰落。龙宇认为,亚洲投资基金只是开始,意味着贝塔斯曼在全球会重新进行业务整合,很多长期以来无法盈利的企业都将被出售。

中国虽然是贝塔斯曼全球业务战略增长的三大重要市场之一,但在地理上,贝塔斯曼的核心市场将持续设在德国、法国、英国、西班牙以及美国。贝塔斯曼90%以上的投资都将针对这些地区。

尽管传媒业日趋饱和,但贝塔斯曼仍旧会是一间传媒公司,它目前的大部分收入都来自其掌控的电视媒体,比如CNN在德国的转播权。而龙宇认为,除了继续在电视和创投上保持优势外,互联网会成为贝塔斯曼的主要产业,“我们旗下的一个子公司欧唯特已经在着重发展互联网服务,它目前已经有了很多电子商务方面的功能,这个公司的大量业务都在中国”。而贝塔斯曼的另一个优势在于。它不是上市公司,在全世界股市都惨淡的时候,它不必看股民的脸色,能任意调配自己需要的资金。

做投资的好处是,贝塔斯曼在中国不用再进行艰难的业务转型,“看到哪个项目好,直接投资它,就能让它身上有你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