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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别人的老公肩上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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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元每天11:45按响门铃,唤我一同出去吃午餐。

坐在摩托车后,我习惯性搂住了他的腰。难为他,为了满足我的奇思异想,费尽了心思:我说喜欢穿得严严实实在街上行人的视线里飞驰而过,他便会拖出本田250,带着我穿街走巷;我想到野外发呆,他就会立刻向单位领导请假半天,用他的破车载我到没人的地方,坐在草地上,陪我呆呆地看行云流水。

我为他倒上一杯啤酒,替他理了理遮住前额的头发,发觉里面竟然有了丝丝白发。

他才二十五岁啊!我的鼻子一酸,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

他抬起头来傻笑,阳光明媚的脸上写着快乐、坚毅和无所畏惧!

但江皓元结婚了。

帮他穿好新郎礼服那天,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从今以后这个小男生就再也不属于我了。我坚决拒绝出席他的婚礼。此后一个多月,他来叫我去吃饭,我也不肯出门。直到今天,实在受不住他的苦劝,我又坐上了他的摩托。

说是付账,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我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地抬起手表来看时间。身边那么多人,让我心里很惶恐。都是江皓元不好,非说什么新开的烧烤店,做得一级棒,特馋烧烤的我,终于禁不住诱惑跟他出来吃这种街头小吃,而且还是晚上。

那几个醉鬼,怎么都聚在我身边来了?并且开始动手动脚:“小妞,长得挺靓啊,陪哥哥喝杯酒怎么样?”我惊呆了。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夜晚,我下晚班独自回家的路上,忽然遇到几个小流氓,拉着我、撕我衣服的情景又仿佛重现,我嗓子再一次沙哑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全身僵直,完全无法动弹。

“你们要干什么!”江皓元的“死党”何斌竟然从天而降,简直像是神派来保护我的天使。三下五除二,把那一群人打得落荒而逃。贴在何斌的身后,听着周围人的喝彩,我感觉天明亮了起来。

十年前,我被三个黑影拉进胡同……衣衫不整的我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从此拒绝和一切陌生男人接触,因为那个夜晚半裸着身体从许多人身边凄惶地走过,所以,我讨厌和别人一起居住,甚至说话。

十年间,我放弃了未完的学业、梦想中美丽的大学生活以及和家人一起居住的乐趣,真正地躲进小楼成一统。因为那个夜晚最终是江皓元找到失魂落魄的我,并把上衣盖在我身上,所以我只允许他出现在我的房间。

我不会做饭,只能吃江皓元送来的饭活着。直到近两年,当自己写的文字开始变成金钱之后,我也开始用稿费变着法地享受这个城市的美食。这是我跟外界惟一的接触,每次都由江皓元陪同。

包里的手机响了,江皓元在电话里嚷着他有急事,已经先撤了。

“那我怎么办?”我对着空气哭喊着。“我送你回家,好吗?”何斌深邃的眼睛装满了期盼。

城市的夜,原来也有星空,好久没有机会来欣赏了。月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我可以永远送你回家吗?”何斌试探地问我,语气很甜。此刻,我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让别人的老公下岗了?

一年后,我决定嫁给何斌。江皓元也做了爸爸。不知道因为什么,我的自闭症渐渐消失了。

江皓元给孩子摆满月酒的时候,我竟然成功地出席了,还抱着他的宝宝照了许多照片。

席间有几个似曾熟悉的身影,仿佛是那天在烧烤店里骚扰我的人。正待细问,醉了酒的江皓元抱着我妈说:“怎么样?我说我能把姐姐嫁掉,就能把姐姐嫁掉!现在我完成任务了……”我望着一桌子的亲人发呆,老妈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慈爱。至此才明白,家里人因为我有自闭症,又年近三十还未嫁,心急如焚。何斌是江皓元的朋友,早早就暗中喜欢上我,全家人配合着演了一出苦肉计。看着我傻傻地掉进幸福的圈套里,一步步走出自我封锁的困境,一家人都欣慰地从心底里发出一声长叹。

几分感动,几分愠怒,我拿起筷子朝江皓元头上打去。半路,他的小妻子挡住我的筷子,笑嘻嘻地说:“姐,你怎么还打别人的老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