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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规借贷乱象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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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给国内银行业以及大部分经济部门带来的影响,以及一种潜在的风险,即在正常利率水平下的违约风险。

近日,国务院表示,将严厉打击非法借贷行为如“金字塔骗局”(又称“庞氏骗局”,一种诈财方法,以异常高的收益诱人投入资金,然后以新加入者的钱向参与者支付收益,而不是依靠出色的投资策略赚钱。一旦新投入的资金不足以支付收益,骗局即被揭穿)及高利贷,同时严格禁止企业介入金融公司职员的非正式借贷行为。国务院表态,仅仅鼓励“在法律体系内”的私人性质的、非正规的融资渠道。

这显示出政府越来越关注中小民营企业的破产问题。国庆期间,国务院总理率央行行长、银监会主席等赴温州调研,引发广泛关注。有统计显示,今年截至10月8日,温州至少已有80多家企业老板逃跑、企业倒闭,其中9月份就发生26起。

暗潮汹涌

国内的民间借贷由来已久,但是近期暗潮汹涌。今年以来,为了抑制通货膨胀,银行收紧了信贷发放,许多较小的民营企业无法从银行取得贷款,不得不转向民间借贷。而这些民间贷款通常收取相当高的利率,以至于许多小企业不得不在偿债中挣扎度日,甚至面临倒闭的风险。

自2010年以来,通胀压力不断上升,今年7月份CPI更突破6.5%高位。今年2月、4月、7月,央行三次加息,一年期存款利率调整至3.5%。但是加息步伐依然太慢,实际利率明显为负。

一方面是负的实际利率,一方面是银行可贷资金受限。双重因素作用下,银行资金成为供不应求的“短缺商品”。在有限的资金规模下,银行自然会保大项目、大客户。此外,由于大多数银行仍是国有资本控股,在放贷时不可避免地会倾向政府和国企。

由此产生的扭曲在于:一方面中小企业“求钱若渴”,愿意支付更高利率从银行贷款;另一方面银行又不能随意加息,导致资金供求矛盾更为突出。在这样的背景下,地下钱庄和高利贷的流行,是顺应了强烈的民间融资需求。

这些民间借贷的资金主要来自地产商、矿主或一些企图获取高回报的富裕阶层,还有一部分民间借贷源自银行内部,甚至有一部分来自灰色收入。部分灰色收入由于缺乏安全感,不敢存入银行,地下钱庄无疑是理想去处,虽然高风险,但灰色收入对风险并不敏感。

金融风险

温州事件让人们开始担心,这可能给国内银行业以及大部分经济部门带来的影响,以及一种潜在的风险,即在正常利率水平下的违约风险。瑞银经济学家汪涛在近期的一份通告中表示:“我们认为,在正式金融和非正式金融市场和上,违约风险都在蔓延。”

在世界货币基金组织(IMF)关于全球金融稳定性的一份报告中,由于民间借贷问题的凸显,相比其它发展中国家,中国的债务总量已经处于“非正常高水平”。IMF计算了银行表内外的债务,约为中国6月底GDP水平的173%。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目前民间借贷的规模已经足以挑战政府的信贷紧缩政策以及利率政策,而这两个是政府应对经济危机的主要工具。

一方面中小企业“求钱若渴”,愿意支付更高利率从银行贷款;另一方面银行又不能随意加息,导致资金供求矛盾更为突出。在这样的背景下,地下钱庄和高利贷的流行,是顺应了强烈的民间融资需求。

根据分析师和银行主管所言,国内银行将部分贷款打包,作为“财富管理产品”发行,这种产品所承诺的回报率通常高于银行存款利率。这种方式使银行获得更多的贷款额度。但是,银行要采取这种方式,就要保证能按照承诺支付利息,如果被打包的贷款出现违约风险,银行必须通过别的方式来支付利息。

非正式信贷潮增加了银行的收入,而在过去,银行的收入主要依赖于放贷的利润。央行确定了存贷款息差,因此向大型国企的贷款是低风险且收益最大化的。但是,近几年来,银监会逐步准备利率的自由化进程,也鼓励银行寻找其它创收的方式,因此间接鼓励了这种新型放贷的兴起。

此外,随着政府打击高利贷的行为逐步深入,分析师认为信贷资源萎缩的风险也逐步显现,有可能导致大量资金需求强烈的公司倒闭,并进而对正式的银行体系造成影响。

堵不如疏

国务院出台了一系列措施,旨在防范更多的中小企业非法融资行为。

国务院表示,相比大银行,小型银行享受“相当低”的存款准备金率(存款准备金即银行必须向央行缴纳的金额,存款准备金的高低会影响到银行放贷的能力),因此小型银行有富余的信贷额度,可以向中小企业发放贷款。此外,国务院还表示要降低中小企业的税收。

而且,分析师预计,政府接下来可能会采取“定向宽松”政策,即对特定领域的某些生存压力较大的公司采取宽松政策,而整体货币政策保持不变。“这项政策主要是为了解决中小企业的困难,因为它们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汇丰银行经济学家马小平称。

但是,仅仅是从正式金融的渠道来获取资金仍然是不足够的,正常的民间金融不应被忽视。财经评论员叶檀直接提出“堵不如疏”的建议。“中国的民间金融从来没有因为围追堵截而消失,相反,在野蛮生长中无序壮大。”叶檀说,“善用民间金融,首先要把民间金融纳入监管体系,监管机构必须负起监管之责,而后允许民间金融机构发展,放开利率上下限因司,使小型金融机构获得合理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