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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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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阳光无限温柔地将大地揽入怀中,试图温暖每一个角落,往往顾此失彼,却又总是乐此不疲。

教室内的我蜷缩在北窗下,清醒地意识到,即使太阳会偏离北纬23.5°,即使透过窗子能够照射到屋里来,经过玻璃的层层过滤,所剩的那点阳光也难以化解这颗冰冷的心,更无须奢望从中吸取营养以健康成长了。手中握着那张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单,我看到的是同样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心。阳光?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浪费而已。

成绩单上,那两个瘦巴巴、傻乎乎的数字正朝我做着鬼脸,仿佛是嘲笑我的无能。使劲捏捏自己,疼痛的感觉证明这已经成为事实。下面,那一个个减号,红红的减号,催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血淋淋的分数,利箭一般,嗖嗖地朝喉间直刺过来,使我难以呼吸却又无处躲藏。而那大大的“x”,也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叉腰而立――我慌乱了,再也无法使自己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那样从容了:耶稣被钉十字架,那叫为整个人类献身,而你,纵被万箭穿心,那也叫罪有应得;人家耶稣被钉十字架三天后得以复活,而你,就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成绩单,这是第一次月考的见证,也是进入毕业班以来所有学习态度的沉淀,而我却把它搞得像加入了二氧化碳的石灰水一样浑浊不堪。这薄薄的一张纸,无疑是印满了这段慵懒日子的痕迹,然而,留在上面的却只有道道伤痕。在写着“赫双双”的那一栏里,已被人用醒目的鲜红标划出,紧随其后,一个大大的问号和一个大大的叹号如同两个手持木棒的打手,愤然而立!一个裸的灵魂即将接受公正的审判了――这两个看似简单的符号中,不知融入了老师多少殷切的期盼,不知蕴涵了老师多少沉沉的叹息,更不知道隐藏了老师多少失望的目光。

再也不想看下去、想下去了,还是把试卷翻过来看看窗子外面吧。

外面的阳光依旧灿烂,那些向阳的花木正沐浴其中,健康而幸福的样子真让人嫉妒。

不得不收回目光。一行工整有力的小字在我眼前摊开:还记得那个阳光下的承诺吗?相信这颗诚信的种子定能在你勤奋的汗水浇灌下开花结果!

承诺?我承诺过什么?无需努力,那天信誓旦旦的话语就立即忆起:“没问题,下次数学一定考个第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语铿锵,掷地有声,看见站在午后阳光下脸上洒满了笑意的老师,我就像一只偷食的猫一般赶紧溜走了。

轻诺而寡信。蓦然记起,曾经还有这样或大或小的许多承诺,有许给亲人的,也有许给朋友的,还有许给自己的。可是,就是这样的一次次的承诺毁掉了我最后的一点点尊严,让我连再次承诺的勇气都快丧失掉了!而眼下,这个与第一差之万里的分数,正诉说着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的寂寞与痛楚,更使人难以原谅的是自己的又一次食言。

是的,一诺千金,一言九鼎。这份重量,不是轻轻一句话就可以扛得起的!它需要的是你流着汗水的行动去交换!而老师的信任与鼓励,虽似重锤,字字都敲得我羞愧难当,却更如阳光,款款地将那一颗瑟瑟的心慢慢铺展开来……

窗外的阳光被树叶搅得荡漾了起来。我虔诚地揣起这张成绩单,走出了那角落,来到了那曾经许下诺言的地方……

我想:阳光可以作证!

(指导老师/宋爱贤)

麦坚留言

所写的,相信很多人都有同样的经历。而又何止,整个人生也就是在得意和失意的反复中度过的。当对自己承诺时,总是那么斗志昂扬,到最后无法兑现,又暗骂自己。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生中所必然要经历的各种情绪。因而,并不需要为此太自责。需要的,就是那么一把现实的小刀剥开茧子。天底下没有如果,难免有血淋淋的事实。但把惨淡变得平淡,是因为我们坚定了信念,以继续走下去。

能认识到问题,就不能算作人的价值由心灵确定,痛苦根源源于心灵。更多的时候,我们所的,是让压抑在渴望里舞动的心灵一个良好的开始,这样才会获得下一次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