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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音乐感恩内心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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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意外接到旅意钢琴家居觐的电话,得知她回国,意外之余依旧分外亲切。她很热情地邀请我去观看由中央电视台录制的一档音乐会电视节目《光荣绽放——十大青年钢琴家专场》。提起居觐这个名字,虽然并不像郎朗、李云迪那样家喻户晓,但是对钢琴界有一些了解的爱好者来说,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相反她代表着对钢琴艺术的爱已经成为信仰。

2009年10月在梵蒂冈举行的一场钢琴独奏音乐会,让居觐成为了很受瞩目的人物。她是第一位在梵蒂冈为教皇演奏的华人,这也是22年来唯一一位在梵蒂冈音乐厅举办独奏音乐会的钢琴家。在这一天,她的演奏由全球卫星转播到世界各地,用7台不同年代的钢琴演奏了从17到21世纪不同年代,曲式风格、演奏方法迥异的钢琴作品,能演绎得精准到位的演奏家全世界也没有几位。音乐会后,梵蒂冈教皇本笃十六世对这位能跨越200年音乐奇迹的女钢琴家说道:“你是伟大的音乐家,你有一颗洁净的灵魂。”

一夜之间,居觐的名字成为了21世纪关注的热点。

二十只手 十位钢琴家 五架钢琴 共奏一曲

当晚,音乐会在位于北京西三环的中国剧院内录制。十位钢琴演奏家不仅年轻靓丽,各自的演奏也都有着特有的风格。陈萨、孙颖迪、宋思衡、谭小棠、由熹、元杰、陈洁、邹翔、沈文裕以及居觐这十位青年钢琴演奏家给大家带来了令人期待的演出。说起中国的钢琴家是数不胜数,“十大”是根本不能展示国内钢琴家全貌的,但这十位钢琴家都很年轻,各自在钢琴演奏上都有着独特的风格。而音乐会的一大亮点是钢琴家郎朗客串主持,对于深谙钢琴演奏的他来说,主持好这台晚会就不像他控制钢琴那样轻松了。

现场人头攒动,座无虚席。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领导和老艺术家吴祖强、鲍惠荞以及青年小提琴演奏家吕思清等出席活动。经过一番安全检查,顺利步入剧院大门。以鲜红色调为主的十位青年钢琴家的大幅艺术海报摆满大厅,一派红红火火的节日气氛。绚丽的色彩,满眼的人群冲击着人们的眼球,让本来就很期待演出的人们更加兴奋。这里俨然成了各个钢琴演奏家粉丝的乐园,想跟谁合影就合影,不怕不够拍,而是怕拍不过来。还来不及与朋友们寒暄,演出就开始了。

说实话,笔者看过很多钢琴音乐会,或是独奏或是协奏,总之形式都是固定的。虽然是十位青年钢琴家在一台音乐会上亮相,也不会跑出这个模式。正在琢磨的时候,舞台灯光突然暗下去,一群身穿美丽华服的青年男女们缓步上台,纷纷落座在早已备好的5架黑色九尺钢琴旁边。最初看到多位钢琴演奏家重奏还是由郎朗等国际钢琴演奏大腕们用八架钢琴演奏的瓦格纳大歌剧中的著名乐章《飞翔的女武神》。这次笔者恍如感受到了穿过画面直接走进音乐的震撼感觉。在贝多芬第九交响乐的最后乐章《欢乐颂》的音乐中,十位钢琴演奏家每两个人用一台钢琴在黑白键盘上飞快舞动着手指,舞台上的绚丽背景不断变换着各种景象,他们的音乐恰如冬日里的一把火,点燃了现场的气氛。《欢乐颂》是我熟得不能再熟的乐曲,但是能如此感受《欢乐颂》这段音乐,还是令我激动了许久。

演奏家们也沉浸在现场火热的气氛中,此时人与乐已融为一体,空气中震荡着澎湃的情绪。

十位钢琴家们在聚精会神地演奏着。我远远地看到了在舞台演奏的老朋友居觐,她比去年消瘦一些,依然一袭大红色的拖地礼服和她标志性的过腰长发。她在演奏时候,脸总是不时地向上看,也许有的人不理解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动作,是否会妨碍弹琴和表现音乐呢?其实只要了解居觐的人都知道,她是在感受内心的音乐,感受内心的一份感动和平静。

在音乐会上居觐演奏了李斯特的《练习曲第十首“热情”》《少女的祈祷》和柴可夫斯基的《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以及与十位演奏家联袂演奏的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整场演出形式多样,打破了钢琴音乐会惯有的要么一个人演奏,要么就是乐队协奏的形式。通过电视媒体的现代化舞美设计,通过一个个音乐标题表现钢琴的不同形式。模仿著名影片《海上钢琴师》的场景,让钢琴家在舞台上再现一段富有传奇的海上音乐家的传奇人生;在《时光倒流70年》的段落中,一首首经典的电影音乐在优美的钢琴演绎下,焕发不同的光彩 ;而最后在《蓝色狂想曲》的演奏中,十位演奏家像传送接力棒一样将一首作品延续演奏下去。

与其说这是音乐会,不如说是一场绚丽钢琴表演。将钢琴音乐会惯有严肃和深刻用通俗和各种手段将其外化,更贴近百姓的欣赏。

演奏“老柴”时的回忆

音乐会的曲目安排一向是演奏家最花心思的,面对十位钢琴演奏家更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众所周知,居觐在事业上的转折点是当年她参加“老柴”比赛。

居觐经常提到——苦难是神的赐福,她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2002年6月,居觐在莫斯科举行的第十二届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比赛中荣获第三名。这是当年继李云迪在第十四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夺魁后,我国钢琴音乐界的又一喜讯。这是她钢琴生涯中一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奖项。从“老柴”比赛回来之后,居觐的艺术人生进入到一个新阶段。她对记者说:“从‘老柴’比赛回来之后,对于自己今后的艺术之路我有了一些规划。如果说早年我以比赛作为我艺术成长的方式,那么接下来我希望自己能沉浸下来能潜心研究浩如烟海的美妙的音乐。 ‘老柴’之后我就悟出了这个道理,所以我的意识很清楚地告诉自己,我的比赛生涯应该算到此为止了。”

居觐出生在一个音乐理论家的家庭,父亲是著名音乐理论家居其宏先生。她从小就接受着严格的家庭教育和良好的音乐教育,居觐9岁的时候就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录制钢琴曲向全世界播放。虽然小小年纪便大放异彩,但是在她的求学道路上并非一帆风顺。11岁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受到众多非议,有人认为她的演奏缺乏音乐,不会走多远;在一次意外的车祸中她几乎丧失了成为钢琴演奏家的可能,但她硬是在一年之内恢复如初。在这些不认可和人生重大磨难中,她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艺术道路。

居觐笑笑对记者说起“老柴”比赛的一段插曲。她说:“那年在莫斯科比赛时正赶上世界杯。有一天她走在比赛路上看到街上十分混乱,一股不详的气氛笼罩着她。“我比赛回来在宾馆休息,到了很晚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急促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同来参加小提琴比赛的选手陈曦的妈妈,她着急地对我说:‘陈曦挨打了,能不能陪我们去医院呢?其他人都不敢出门。’看着她着急的表情我就跟着一起去了。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世界杯比赛日本队把俄罗斯队打赢了,俄罗斯当地人以为我们是日本人,所以就把陈曦打了。后来想想我也是挺后怕的。”说完她爽朗地笑笑。继续说道:“从医院回来之后,我就主动跟组委会交涉,说明情况希望能够给陈曦安排最后的比赛号,后来组委会同意了。也许是从音乐中得来的这些力量吧,在那种情况下我觉得我真的要伸出援手,否则我良心上过不去。”

无论何时何地都充满感恩

虽然与居觐每次见面都是急匆匆的,但每每听到她的演奏我都会觉得内心很平静,甚至有种欣慰的感受。我想当晚她演奏“老柴”的这首协奏曲时,肯定脑海里会浮现出十年前她比赛时候的场景。

居觐信仰上帝,每次在演出前她都会祷告上帝让她能够顺利演出,并怀着极其感恩的心情为每位观众演奏好每一首音乐。除此之外她还想把她的音乐演奏给已在天堂的授业恩师,已故钢琴教育大家杨峻教授。

近年来,随着居觐在国内不断被邀请演出,她在国内也被越来越多的人们熟悉。记得去年冬日在北京音乐厅举办的音乐季中,居觐作为音乐季的钢琴演奏家在北京举办独奏音乐会,笔者有幸参与。在音乐会后她举办了小型的个人专辑现场签售活动,很多没有在京居住的乐迷也前来参加音乐会,为的就是能在现场与居觐见面。见到那些多年未见的朋友们,居觐也是异常兴奋,为他们留下了她最想说的话,认真地签好每一张专辑,与朋友热情合影留念。

去年,CCTV4频道的《华人世界》栏目为居觐做了一期专访。在采访中她曾说:“作为一个艺术家,知名度可以用来传播自己的艺术,但是我更想把精力用在真正的艺术追求上。可以说我的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在这浩瀚的艺术长河中,我不知道要努力多少才能知晓那其中的一角。当然这是很辛苦的事情,首先就是要在鲜花掌声后能够把心态放平和,然后才能去踏实地做这些事情。但是我觉得这个很好,我很幸福。感谢主,感谢上帝让我学习音乐,在音乐中得到我人生最大的快乐!”

繁忙是常态 平静是心态

音乐会最后一曲是十位钢琴演奏家接力马拉松式的演奏形式。他们分别由中国爱乐乐团协奏共同演奏一首作品,交替的演奏让音乐会更富有新意。

音乐会前居觐很忙碌,音乐会后她还是依然忙碌,本来想见面聊,却只能在电话里简单祝贺和问候一下。笔者感到她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繁忙,但是她的音乐还像从前那样令人平静。也许就像人的性格一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活动结束后她又要马不停蹄地飞往下一个目的地,作为音乐家这是她生活的常态,繁忙是不可避免的。然而在繁忙的工作和演出中,居觐始终有着一颗平静的内心,从她的音乐中我们能感受到。她曾经告诉过我:音乐是不会欺骗人的,真真假假是能听出来的。“我若是不发自真心地去演奏,就不会打动我,更不会打动听众。”所以心态对一个艺术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很庆幸我能学习音乐,这是多么美好的工作,能在如此之多的美妙音乐中找寻快乐,得到快乐,是幸福的。内心的幸福让我在面对荣誉、面对压力、面对一切的时候都是平和的心态。”

这场音乐会不是一个人的精彩,而是十位青年演奏家共同的精彩,居觐是其中之一。每一位演奏家都有一段独特的精彩的故事。正因为有了这些青年演奏家们,让本属于西方的钢琴艺术不断被东方人接受和熟悉,让钢琴艺术得以继续传承下去。音乐家在舞台上绽放的音乐,在华丽和玄妙背后是他们不懈的努力和追求,掌声和鲜花不是为这一瞬间的绽放,而是为这十位艺术家在艺术道路坚持不懈的追求。有人说,用很长的一段时间去做一件事情,并把这件事情做到极致,这也是一种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