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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琴白衣的无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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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穿淑女装的猛张飞

我就没见过那么嚣张的女孩。头上的马尾辫一甩,接着一只脚就落到了高个男生的脚面上,手也不闲着,一把扯住那男生的领口,眉眼都着了火似的。男生着实被这个女张飞给吓住了,嘴里说着好男不跟女斗,却一把把女孩推了出来。到底是女生,男生一推,一片叶子一样飞了出去。女孩一个趔趄倒在了我的面前。几个男生吹着口哨跑掉了。女孩站起来,白色的篷篷裙被青草弄脏了一大块。

我从背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她瞪了我一眼,说:充什么好人,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笑而不语。女孩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我。我预感到她那只脚随时都有落到我脚背上的危险,后退了几步。她说:像你这种胆小鬼,也就只会给女孩递递纸巾。以后见人打架,躲开点,小心溅到血。

我晕,她以为她是谁啊?我瞅了她三秒,说:傻瓜才动拳头,我是以德服人,不像某人穿着淑女装,像个猛张飞……

女孩抿着嘴笑了起来,嘴角如一弯新月,乌黑的眸子里闪着亮光。操场上,一只小花皮鼠跳出几丛五色梅,跑过一块草坪,又攀上一棵大柳树的梢头。

女侠,留个名吧!女孩抛给我一个卫生眼球,说: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一愣,我啥时知道的?

你说我像猛张飞呀?

我的神啊,她叫张飞?张菲?

2. 走到哪都是一朵乌云

再次见到张飞,是在学校大礼堂的排练厅。她背着手风琴,穿着纯棉白衬衫,清新得像一滴露珠。可是,这印象只停留了两秒钟。这丫头就像个爆竹一样炸开了: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选择彩排顺序啊?我们都等了两个小时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宣传部长的脸涨成了紫茄子似的:你别火,我去跟我们班同学说,让你们先彩排……

不必了,轮到我们,让我们上就可以了。张飞的小脸绷得跟一张满弓似的。这丫头,还真是个大炮筒。我转身对身边的男生说:张飞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宣传部长早该有人教训教训了,官不大,僚不小。

谁是张飞?男生问。

刚才发飙的女生啊!

人家叫许白衣,发什么神经,还张飞!

许白衣,这么婉约的名字怎么能跟这个走到哪都是一片乌云的女孩联系上呢?

我的话音未落,看到身边的男生龇牙咧嘴地冲我使劲。我转头一看,妈呀,张飞,不,许白衣眼睛瞪得灯泡一样站在我的背后。

你说谁是一朵乌云?

我……我挠了挠脑袋,谁说你是乌云啦,你是一朵白云,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

身边的男生冲我吐了吐舌头,说:哥们儿,摊事儿了吧?

没事,我视死如归。我微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帅哥洛河。

许白衣点点头,嗯,是很帅,比蟋蟀帅。

3. 树叶唱一曲《东风破》

许白衣跟在我后面解释那次操场上的打架事件,她说:那几个男生仗着自己个子大,管小同学要钱,恰好让本姑娘看见,这种事管还是不管?

管啊,当然要管。

那你还说我是乌云?许白衣眼里满是委屈。

我故意说的,不然,你那么嚣张能注意到我吗?

切,骗谁啊?我嘿嘿笑:只许你骗我你叫张飞,就不许我骗你?打平了。

阳光透过丁香树的缝隙,斑斑驳驳地落到许白衣的身上。我揪了一片丁香叶,放在唇边吹了一曲《东风破》。许白衣扬扬头,说:胆小鬼就不必来铁血豪情了吧?

这丫头还真把我看扁了呀?路过学校的读报栏时,我故意往里瞅了又瞅,许白衣大呼小叫:洛河,那个公车上抓小偷的同学长得很像你啊,你看你看,都是一样的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我差点晕过去,许白衣,你好好看看,那个人明眸皓齿,玉树临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陈子寒!许白衣同学眼睛放光,远处校草陈子寒投进了一个三分篮。

我长叹一声,无敌的许白衣,就不能成全一下我的虚荣心吗?

4. 白衣的手指会跳舞

总是在校园里碰到背手风琴穿着很淑女的许白衣,她脸上轻漾着无所畏惧的快乐。偶尔遇到白衣打抱不平,我跑过去劝几句,打击她不像女孩子,教训她要以德服人。许白衣不再辩解,而是调皮地吐吐舌头,把棘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而我,乐颠颠地为她收尾。

我跟白衣静静地坐在湖边,我说:白衣,这个夏天,因为你的出现,多了许多快乐……

白衣把手里的草叶扔进湖水里。洛河,我也一样,因为你,我学着用另外的方式处理问题,但是,我们还小,还不能让自己的心乱了……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猛张飞,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说话机关枪一样一扫一片的许白衣吗?白衣摸了一下脸,怎么了?

我说:你是不是还有孪生姐妹啊?今天怎么这么不像你呢?

其实我早就知道读报栏里的人是你,我还知道你单独去找了那几个爱欺负小同学的男生……

原来粗线条的许白衣心若明镜。

白衣,我知道,青春的日子还长着呢,为了庆祝我们认识的这个无敌的夏天,给我弹个曲子吧!

白衣站起来,抖了抖白色的篷篷裙,手指在手风琴上快乐地跳起舞来。我知道,这个纯白的季节里,我们不会只顾看路边的风景,我们还有目标……

(摘自《演讲与口才・学生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