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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恋恋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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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园的门口,

那家玉器行竟然还在!

霁在阳光下看着招牌上“生生缘”

那三个字笑了:缘来缘去缘如水呵!

猛然间抬头,

泪眼迷蒙中他看到一只绿色的蝴蝶朝他飞来……

1

初冬的阳光洒满院子,神情寥落的林依然在给远在南方的霁发着一封短信。她怕寂寞,林知道的,也知道自己的短信霁不会看,但他不想让她寂寞。

他伸开手,掌中的那块绿色玉蝴蝶,在他手心中轻微地跳动,像霁轻轻的语言。

“好美,刚好两只,你拿好,别丢了哦,这是你和我!”

霁甜甜地笑着,转过身,让他帮她把另一只玉蝴蝶系在她的脖子上。林的手轻轻触到了霁细嫩滑腻的脖子,霁的皮肤如此好,真是书中那种对皮肤的描写――“吹弹得破”。很想在那块比玉还滋滑的肤上多停留一会的,但霁己飞快地转身,跑到门口的镜前,顾影自怜一番,然后轻轻脆脆地笑起来:“真漂亮,我有眼光吧!”

霁的天真不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减少一丁点,每看着不谙世事清纯如蝶的霁,林觉得自己也莫名地年轻起来。霁是一只永远轻盈的蝴蝶。

“你比我想像得好!”

初次相见,在丁香公园的门口,霁还没走到他跟前,就己笑弯了腰。林莫名地对自己左看右看,确定自己的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错处后,坦然起来,随着霁的笑而笑。也明白,她就那么爱笑,笑是霁面对世上一切的态度。

“你很美丽。我非常喜欢。”

霁的笑让他轻松起来,大胆说出自己初见霁的感觉。回答他的还是霁轻脆的笑。

然后,两人在那个公园的各处留下并排的两双脚印。

分别时,在公园的拐角,霁看到这个名叫“生生缘”的玉器行,拉他进入。一眼,她便看到柜台中温婉而沉静的这双绿蝴蝶,霁叫起来:“绿蝴蝶!真好!我就爱绿的!”

没有讨价还价,没有仔细详看,一眼,霁就决定要了。就如,他一眼就喜欢上了霁。

买玉的钱是霁掏的,霁在把那玉往他脖上系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今生,我只送一只蝴蝶。别让她飞了!她怕寂寞的。”

“不会的,我会把她放在胸前,永远不会取下的,永远温暖着她,不让她寂寞!”

回答他的,是霁又一串闪着亮光般的笑声。

2

林来的那天,天上正飘着如丝小雨。霁在电脑上如往常一样在群中疯玩。群里面有高才的人,就着春雨就联起了对子,霁不会却绝不想服输!焦急中,有人发来小消息告诉她下联。就这样拿着这个人的下联把对手打败,霁要走时才想起还有个盟军呢。回头找时,他已经隐身了。马大哈的霁当即在群中叫了起来,那人挺不好意地出来了,说不经常来的。欣赏他的词句清雅,霁当即就加了他好友。

“我比你大呢,叫我大哥吧。”林的话让霁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暖,从小就非常非常渴望有个哥。

林真如兄长,他接纳和倾听她的所有的酸甜苦辣,甚至她和男友的爱恋和在男友那儿受到的一丁点的委屈。并给她一个兄长所能给的所有的安慰。

一年的时间,每天给霁发短信问候。下雨了,告诉她注意别淋着;刮风了,提醒霁注意保暖别冻着;下雪了,交待霁要添衣服别冻着……

一年的时间,他看着她和男友的点点酸甜,看着她从热恋走向分手。

一年的时间,他的无限关爱,霁决定让他从兄长的位置定格为男友。

见面是霁提出来的,林没有出乎霁的想像,一见之下,霁己决定此生就交给林了。

林的家在离霁不到五里的一幢商品楼里。

“奶奶,爸爸回来啦!”

一个小女孩,正偎在一个老太太怀里,看着走进房中的霁和林,像一只小蝴蝶一样飞过来,扑向林。

霁楞了半天,甩手给林一个耳光,回身就跑。

“霁,听我解释哪……”

霁跑得飞快,把满路上人们诧异的目光和林的呼唤远远抛在后边。

3

可以不见,可以拒绝林的所有电话,却挡不住他的每天依旧的信息。霁看也不看,就删掉了那些信息,但心中那湿漉漉的痛却没减少一点。

美酒,歌声,霁在迪厅疯狂地舞跳,霁给自己制造着欢乐。从小就不爱哭的性格,她决定远离泪水,不让那些水淹死自己。每晚晚归,回到自己的小屋,她还是忍不住要想,想林那些温暖的短信和他平和的语言,如果不是那个小女孩,林是完美的,但霁从来就没想到过林会有个小女孩子!一个叫依依的女孩!叫林父亲!

“清平是林大学四年的女友,在这个城市离开了林,和一个老板同居,在生下来依依一星期开车回家时,遭遇车祸双双丧命。那老板的妻子只埋藏了先生的尸骨,清平在停尸间两天后,林得知消息为她办理了后事,抱回了差点被老板的妻子送人的女儿依依……”

霁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和林一样的年纪,他说是林的同学,早几天刚去看过林,林这一阵不太好。

外出进修人的名额定下来,霁在进修之列,时间是半年。

临行那天,霁悄悄来到来到林住的那幢楼,林的房间是锁上的。邻居告诉她:“林的父亲重病,他们都回老家了。”

霁给林了一封短信,没有收到回复。

走下楼,霁将手中的手机扔得远远的,她不打算再回小城了,她想去南方大城市,忘却在这儿的小城大爱。

4

三年后。

丁香公园里,一位优雅的女人缓缓走着,这是霁。三年的时间,霁没能忘掉林,反而,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地印在脑海,在每个下雨和下雪的时候,都会温温地对她说:“要添衣服,别凉着,别冻坏哦!”

三年的时间,她与无数个优秀的男子相见,却不能结束单身的生活,那些优秀的男子没哪一个能比得上林的温厚和细腻,能让她安然入梦。

三年的时间,她在纸上回忆和倾诉了林所有的体贴温柔和她对林所有的思念;三年的时间,通过努力打拼,她成为一个事业上小有成就的人,她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到她想要去的地方去。但那只被她抛掉的手机却再也回不到她的手上。

在这个小城也只逗留两天,她是随一个团体出游路过这个小城。

她来到那幢小楼上,想再看看林还在否?她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废墟上有许多工作着的民工,他们告诉她,这幢楼正在重建,从前的住户都不知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下午就要离开小城了,今生再也回不到这个小城了。

丁香花园的门口,新盖起一座楼,楼的底层,那家玉器行竟然还在!上面的招牌“生生缘”三个字比三年前大多了,也亮多了。霁在阳光下看着那三个字笑了:缘来缘去缘如水呵!

还是忍不住走进去,里面的玉要比从前的品种多得多,柜台前有许多年轻人在看玉,那神情那笑靥多如三年前的自己。走出店外,霁从脖上取下那只碧绿的蝴蝶,想捡一处轻盈而鲜碧的草丛将它埋进去,也许那里才是它的天地。

“爸爸,妈妈会回来么?”

“会的,依依。你是爸的小宝贝,她是爸的大宝贝,她流浪去了,累了,她就会回来了。”

走过来两个人,是父女俩。

骤然的惊喜让霁失去了任何动作,她只呆呆看着走近的林和依依。

林的眼睛湿润起来,泪眼迷蒙中他看到一只绿色的蝴蝶朝他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