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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斑马的脚印追踪74天,终于猎到它。
那位吉林商人马上掏出手机,四处寻找信号:“我在非洲,我打到了一头斑马!是的,亲手!”
2月初,卢彬刚从加拿大回到北京。他带着一对中国夫妇,在林海雪原中追踪一头180斤的美洲狮,最后杀死了它。
美国人卢彬是一名职业猎手,他的主要工作是带中国人去南非、新西兰和北美洲打猎,前提是他们愿意为一次旅程支付10万元人民币。如果有人想打一头非洲象,这个价码将提升到48万元,再加1.9万元,猎物可以换成一头非洲雄狮。
用弓箭射杀美洲狮
卢彬今年43岁,身材修长,有一张加利福尼亚州的漂亮面孔,会讲流利的普通话。他的办公室在北京朝阳门外一座造型现代的商城里。落地玻璃窗的正中是一台巨大的55英寸液晶电视,用来给客人展示狩猎录像和照片。墙上挂着旋角羚、水羚和跳羚的头,一头长颈鹿的前半身标本是办公室里最显眼的装饰,它占据了房间的一角。
这是“我爱狩猎俱乐部”,它的标志是一头旋角羚。那是2003年他在南非猎获的,有一对1.52米长的大角。
他打开电视,展示加拿大那趟激动人心的旅程。
主角是—对年轻的中国夫妇,丈夫姓刘,不过他更愿意别人叫他Tom。
Tom是东北人,30出头,在北京经营一家网络游戏公司,每年有800万元的盈利。为了这次狩猎,他花了将近20万。
出发前,卢彬为他申请到了捕猎美洲狮、猞猁和狼的执照。如果此行顺利,Tom将是第一个在加拿大用弓箭猎获美洲狮的中国人。
在北方的树林里,气温低到零下40摄氏度,所有的电子产品都无法工作,鼻涕冻成冰坨子,从嘴唇上坠下来。
到达狩猎区的第一天,他们用3个小时的时间追踪一只猞猁。它爬上了树,但是在被包围之前逃走了。这让Tom感到沮丧,因为在加拿大打猎,有执照也不能保证一定有收获。他向卢彬提像机跟在后面。三条猎狗身上跑出了白色的水汽。
15分钟后,他们听到猎犬在前面的树林里狂吠。导猎指着前方一大片铁杉说,美洲狮在树上。
Tom慢慢向铁杉树逼近,向导在一旁持枪守卫着,卢彬拼命压抑喘息,把摄像机对准了Tom。
离美洲狮藏身的地方只有15米,如果不是导猎的指引,Tom很难在那些交错的树枝间分辨出美洲狮的轮廓。他把帽子甩到后面,短发的头顶暴露在零30度的空气里。他拉开了73磅的复合弓,胳膊因为全力张开而颤抖。
美洲狮在20多米高的树上紧张注视着猎人,它不安地摆着尾巴,利爪抠进树皮,嘴里急促地呼出白汽。
Tom瞄准了美洲狮的胸部,那是它心脏的位置。但是他的视线被树杈挡住了。他略微抬高手臂,然后撒开弓弦。
美洲狮在树上猛地抽搐了一下,它甩着头,嘶吼着,试图击退突如其来的疼痛。它压断了身边的树枝,摔了下来。
Tom大喊一声,一边跑一边把帽子拽到头上。在80米外的雪地上,他们找到了美洲狮的尸体。红色尾羽的箭穿过脖子,切断了它的喉咙。
49万元的北极熊套餐
卢彬出生在一个热爱狩猎的家庭。14岁那年,父亲带着全家去爱达荷州度假,他第一次见识了父亲打中松鸡和长耳鹿,从此对这项运动痴迷不已。在接下来的20多年里,他跑遍了北美和非洲的狩猎场,打到2000多只猎物,其中有200头是鹿、羚羊和疣猪之类的“大东西”。
2004年,卢彬来到中国,投身地产界。他发现中国的猎场大部分糟糕透顶。场子里圈养着野猪、狍子和山羊,客人用那些超过50米子弹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枪乱轰一通,然后心满意足地回酒店品尝农家乐。
卢彬决定带一些热爱狩猎的中国朋友去见识外国的狩猎场。2009年,他带了第一个狩猎团去南非,一共4个人。回来之后,他觉得自己对这件事的兴趣远远超过了经营房地产,而丰厚的佣金也更有吸引力。他开始经营狩猎俱乐部。
在美国,有2000万人热爱狩猎,但在中国,这只是少数人的游戏。头两年,卢彬一年只带了两个团的狩猎爱好者。2011年事情有了转机,从6月到12月,每个月他都要带团出发:一周左右的行程,打猎,游览异域风情,顺便去迪拜享受T@星级的酒店。他会负责搞定所有的签证、执照和善后。
在南非或者博茨瓦纳,猎获一头角马要缴纳9000元人民币,斑马需要花费1万元,而一头长颈鹿是6万,这不包括在当地住宿饮食的花销,以及标本制作、运输和通关的费用。后者往往比狩猎本身的费用更高。
新西兰10天的狩猎之旅,可以捕猎3只鹿和2只羊,加上酒店和机票钱,一个人至少要花掉13.8万。迄今为止,卢彬的俱乐部推出的最昂贵的狩猎项目是到加拿大的北极圈内猎北极熊,套餐价49,88万元。
中国客人更愿意在雇佣一个专业的摄影师上花上一笔,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卢彬充任这一角色。他负责全程的拍照和录像,回来制成相册和光盘,以便客人给亲戚朋友观赏。中国客人乐于展示这些,同时把卢彬介绍给了那些跃跃欲试的亲友。
中国客人才刚刚开始学习
卢彬掰着手指头,描述他带过的40多个顾客,“富二代、生意人、煤矿老板,北京、东北、山西、温州。有些当过兵,打过枪。大多数都是新手,除了两个客人,他们有自己的狩猎场。”
跟新手打交道是一件麻烦事。中国客人总是在担心,去非洲太热,去北美太冷,野外虫蛇太多,野生动物太危险。为了安抚他们,卢彬给他们买了一大堆保险,从紧急医疗救治到行李延迟。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卢彬摇了摇头说。
当那些客人的好奇和寻求刺激的欲望压过了担心,他们就要准备接受卢彬的培训。猎场提供的猎枪带有瞄准镜,稍加训练,就可以让一个新手在100米距离轻松击中目标。
有时候,他不得不经常制止那些过分激动的新手:“不,我们的狩猎许可上没有这种鹿,不能打。”
卢彬偶尔会感到无奈。一个真正的狩猎人,他熟悉每种野兽的习性脾气,会在水塘边像狮子一样潜伏守候一整天,会在冰天雪地或者密林里尾随跟踪它几天几夜。他会把猎物当成自己的对手,凭借智慧和毅力战胜它,但是依然尊重它,打到鹿或者羚羊,会把新鲜的树叶放到它嘴里。这是他的父亲教他的,要让它们含着最后一口食物。
这些显然对刚刚开始接触狩猎的中国人太艰难了。
“大部分中国客人,我把他们带到有动物的地方,藏进掩体,帮他把枪架好,装上子弹,告诉他把瞄准镜的十字线对准动物的肩胛骨下面,然后他要做的只是扣动扳机。”卢彬说。
去年夏天,卢彬带一个吉林商人去非洲猎斑马。他们随着脚印追踪了4天,终于猎到一匹斑马后,他马上掏出手机,四处寻找信号:“我在非洲,我打到了一头斑马!是的,亲手!”
卢彬则忙着通知当地人把猎物拖回去,制作标本。一年后,这头斑马的标本将被运到中国,成为客人办公室或者客厅的展示品。
有时候中国客人甚至会触怒当地的导猎。他们沉浸在第一次狩猎成功的兴奋中,跳到猎物身上,骑着它,用枪指着它的脑袋,让卢彬拍照片留念。
当地的导猎很不高兴,他让卢彬把抗议翻译给中国客人。卢彬没这么做,他摊了摊手:“文化不一样。”
在他看来,中国的客人中,真正的狩猎者还太少。不过寻求刺激的富人已经足够给他带来丰厚的回报。他的助手说,这家只有4名雇员的俱乐部去年的净利润有200万元。
春天的狩猎旅程结束之后,卢彬会在北京休息一段时间,照顾他家那条叫麦克斯的狗,以及几条宠物蛇和蜥蜴。6月,他要带人去加拿大打熊,7月再去非洲,10月出海钓大马林鱼。
“就是《老人与海》里,圣地亚哥钓到的那种大鱼。”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