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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分饰五角,球场上的男人到底怎么看待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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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问一个男人,“你怎么看待女人打高尔夫这件事?”,除非天生混蛋或者智商有限,男人们的回答多半类似于――“我觉得挺好,”或者“没什么问题啊,只要她们别打得太慢,影响我们。”

这是男人们公开的反应,但关于这个问题,男人们心里真实的想法和反应如何?更重要的,对待在球场上偶遇的女人们,他们态度如何?欢迎、不欢迎,还是介于二者之间?

我和LPGA球员金・霍尔(Kim Hall)决定乔装打探一番。为此,我们准备了初学者和职业球员的球杆,各种类型的服装和一个化妆师。在芝加哥,我们一共打了5场球,没有透露我们作为杂志记者和高尔夫职业球员的身份,甚至我们还装作彼此并不认识,不过是两个在球场上偶遇的人而已。

在我们到访的每个球场,金都扮成完全不同的角色。其中两场球里,她假扮成刚刚学球,勉强能突破120杆的初学者;有一场球,她是90多杆水平的业余球员;还有两场球,她正常发挥,就像职业球员一样。她的外貌也一直变化,就像你从图片上看到的那样。有一场球,她被尽可能地打扮成一个臃肿邋遢,毫无吸引力的女人;还有一场球,她身着紧身T恤,化着精致的妆,穿紧身裙和时尚的高尔夫鞋。还有一些其他扮相,而我则始终保持本色――一个差点11的中年男人

我们的体验算不上什么科学调查,毕竟,我们只打了5个球场而非500个。如果真要大规模调查,从球场到我们打球的时间到同组的人都应该有无穷变量,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小范围的实验而已。

其实在实验开始前,我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肯定有不少男人排斥和女人同组。这次在芝加哥,我亲眼看到了男人们的无礼。不止一次,金和我遇到的男人们避开我们,故意逃避和女士并组。

没问题,这是他们的权利,但这同样粗鲁而令人遗憾。我们总在说高尔夫很难吸引女人的参与,但如果你走上球场遇到的是这样的待遇,谁还会爱上这项运动?

金并没有在所有情况下都遭到冷遇,一些球友和球场工作人员甚至对她表示了热情和欢迎,但她却始终有―种局外人的感觉。在一家俱乐部,我看她走进会所,教练走上来迎接她,说:“你一定是金伯利小姐(她预定时用的名字),我们―直在等你!”他非常礼貌,但同样也提醒―点:这位女士是一个异类,至少在那天下午的球场出发表上,她是唯一的女性。

无论金的穿着如何,水平如何,只要意识到她并不会慢打拖累自己时,男人们就会逐渐表现出对她的欢迎。金出生在圣安东尼奥,从5岁就开始学球,球龄长达25年,她对男人们这样的反应早有了解。“一般情况下,这是男人们唯一关心的事:‘你能跟上我们的节奏吗”’她说:“大部分男人对同组女球友的其他方面毫不在意。”

我们此行中唯一的例外是当金盛装打扮时。我们把她这个非常女性、非常火辣、球技又非常糟糕的角色称为“危难中的美女”,在那个角色扮演中,无论她表现得有多糟,男人们似乎都毫无怨言。“我的表现简直恶劣之极,”金谈到角色里的自己,“给我的感觉是,我甚至可以打完前9之后去洗手间磨蹭20多分钟,男人们都会耐心地等着我。”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男人们永远会对美女大献殷勤,”她说道,“这是本能。不光是球场上,酒吧或其他场合也是如此。男人们希望给美女留下美好印象,并不完全是‘追求’,但有时候确实会让你有这样的感觉。”

以下就是这些小实验中的一些片段:

第一轮

不错的公众球场

金的角色/初学者,外形蠢笨

金比我提前到达球场,登记后直奔练习场。几分钟后我走进去,问前台的工作人员和我同组的人是走路还是开车。

“目前等并组的就一位,他们走路。”他说,明明是一个人,他却故意用了“他们”这个词。我心知肚明,他是不愿意用单数人称,以免我提前知道等待并组的是“她”,而不是“他”。

早上的暴雨让球场有点塞车,有几组人――都是男人――等在练习果岭边。虽然前台最终为我和金安排了另外两个并组的球员,但出发员却并没有表现出―定要撮合大家的意思。我和金各自去找出发员要求再找两个人一起下场,即便我们提出了下雨塞车的理由,工作人员依然无动于衷。

当然,工作人员看到了金那笨拙的热身。在练习场上,金故意乱打,她模仿初学者,做出各种不扎实的击球,球不是在地上滚就是方向飘忽。她的衣着也很土,丝毫没能为她增加一点点女,性魅力。我走到出发员旁边,假装对自己的临时搭档非常不满。“你们这儿经常能看到这样的笨妞儿吗?”我问。

“也许你能指点指点她,”他说,“不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可不多。”出发员幸灾乐祸地笑着:“伙计,留心点,等会儿千万别站在她前面。”

球场上的工作人员“好像很同情我”,金后来告诉我,“我可以看到他眼里那种‘真可怜’的神态。我不过就是问问哪有吃的卖,他不是指给我方向,而是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一路陪我走到通往餐厅的拐角……好像我智商低到随时会迷路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礼貌。当我们打到前九一个对开球距离要求特别高的球洞时,金陪着我过桥走到黑T。远处的巡场看到之后,立刻开车朝我们冲来。“她必须在红T上开球!”他一边喊一边用手指着前方的红T,声音高得让人非常不舒服,“她不能在后面开球,她根本过不了山沟!”

“知道了,”金温和地回答,掉头朝红T走去。

第二轮

高端公众球场

金的角色/职业水平球员假小子扮相

前台的工作人员问道:“霍尔小姐,您是走路还是开车?”

“和我并组的人怎样,我就怎样。”她这样回答。

工作人员看到并组的一个球员就站在金身后,那是一个六七十岁、头发灰白的老男人。“威廉姆斯先生,您走路还是开车?”

“开车。”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

“好吧,那我也开车。”金说。

付过钱后,威廉姆斯和他的朋友跟着签到,然后就急匆匆地朝第一洞走去。还没等我和金跟上来,他们两个就直接开球然后开车冲向球道。球场上人很多,但我们也只能像两人组一样跟在后面。头三洞,威廉姆斯和他的朋友打每一杆,我们都眼睁睁地在不远处等着。直到第4洞,他们才招手让我们先过。

“今天这球场够堵的啊”我问了一句。

“是啊。”

“要不咱们一起打?”金建议。

沉默,“嗯,”威廉姆斯最终点头,但声音里明显不怎么开心,“好吧。”

虽然看上去冷漠,但当他们看到金站在和自己相同的开球台上击球时,这两个男人很陕就变得友好起来。“哇!”看完她的第一杆开球后,威廉姆斯的朋友惊叹起来:“你绝对是职业吧?”

那一洞她两杆上了果岭,两推打Par到了下一洞开球台,男人们开始热络地问她各种问题。“你打过大学校队?”(回答:斯坦福大学。)“你是哪里人?”你现在住在拉

女性特辑

调查

斯维加斯?住赌城的感觉怎样?

这一场球接近尾声,趁着金走在一边

时,我问那两个男人,为什么一开始要躲着我们。他们表现得很惊讶。“我们并没有要躲开你们。”威廉姆斯坚持说,“我们就是看到第一洞开球台上刚好没人,就赶紧去开球了。”

我复述他们的解释后,金笑了。“他们明知道要和我并组,是故意要避开我的。”面对她的坦率,我想知道这样的事是否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过,她会不会再也不想踏上这座球场?“当然不会,我只会想这家伙真够混蛋的。球场上其他人还不赖,也许他有毛病,就是不能正常面对女人呢。”

第三轮

接受访客的半会员制球场

金的角色/初学者

危难中的美女

这一次我比金先到,这个球场的前台更有见过世面的大城市范儿,言语简洁而冷淡。我问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第一洞开球台在哪个方向。

“就在会所后面。”那家伙头也不抬,手指也不举,例行公事地回答我。

几分钟后,金的待遇截然不同。她走进会所,一头金色卷发,艳红色的指甲和嘴唇,瞬间就吸引了柜台后所有男人的注意。刚才冷淡对我的工作人员瞬间变成了幽默和蔼的专业人士,热情地询问她来自哪里,告诉她出发台的位置,解释遇到暴雨时球场的收费标准,并祝她打球愉快。

在金出来前,我先到第一洞开球台和另两个同组的球员碰头。金离我们还有150多码时,出发员就先看到了她。“嘿,那就是你们同组的最后一位,”他说:“你们介意么?”马上,他低低地吹了声口哨:“我猜你们肯定不会介意!”大家集体看着摇曳生姿地走来的金,我附和着周围的男人们露出笑容。

那天金是球场上仅有的两位女士之_,她也是更更美的那个。我们所到之处,其他组的男人们都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

因为金扮演的是一个初学者,所以我们的速度自然被拖后了很多。打到第5洞,我们足足落后前一组一个半洞,看到有巡场开车跟了过来,我猜他一定是要催我们快打。但竟然不是,这个巡场听出发员说金可能带的Tee不够,特地去自己的球包里拿了一些送来。“给,”巡场抓了一大把Tee递给金,“我听说你的Tee可能坚持不完这场球。”

和我们同组的球友快四十了,他们的热情也不逊于这个巡场。他们一路称赞金作为单身女人独自出门打球的“勇气”。在她打不到球或在沙坑里乱刨时,他们总能说出各种各样的鼓励。好几次,我故意诱导他们抱怨――“伙计,她打得真够烂的。”我确保自己说话时,金远在不可能听到的地方――但这俩家伙完全不上钩。过一阵,我抱怨说自己要去趟洗手间,因为有个女人在,我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站到树后面撒尿。那两个人笑着等我,如此而已。

“我感觉好极了!”结束那一轮后,金说。“每个人都对我很友善,但我知道为什么。要让出发员对你微笑,让所有人都取悦你,难道必须把头发烫卷,化上精致的妆?为什么不能让所有女人都享受如此待遇?”

其他观点

问卷结尾处,我们询问被调查者,哪些是她们最想改变的女性在球场上被对待的方式。她们的回答范围极广从更衣室(“男更衣室的空间总比女更衣室大一倍以上,设施也更好”)到开球台的设置不合理(“红T的位置不应该是最后才被考虑的事,它同样应该体现球场每一洞的完整性和创意。”)再到男人眼中的女人击球效率(“出发员和工作人员不应该想当然地认为女人都慢打――在我打过的很多球场里,都遇到过慢打而造成塞车的男人,但他们从来不愿意让女人先过。”)还有球技(有时候男人总觉得自己打得更好,就是因为我们的T台在前面)。所有的答案都显示,女人们追求的都是一件事:平等。(“我希望在自己的俱乐部里,人们把我看成和我丈夫―样同等重要的人。”)一位名为乔安娜・杨的被调查者的评价让我们颇有感慨:“直至今日,高尔夫球场依然是男人的世界。”

第四轮

度假球场

金的角色/稳定的业余球员

普通女人扮相

大雨打乱了=分组表,所以我们一开始并没有被安排和其他人并组。直到第4洞,我们追上了一对三十多岁的男人。金问他们是否愿意和我们并组,“我们想打快点,”其中一位含糊地说,虽然前组就站在不远的球道上。“你们应该不太可能打快了。”我坦率地说,于是他们同意和我们并组。

金大部分时候都在打破击和双破击,但保持着和我们相似的速度。“她打得挺不错的,是么?”我对吉姆说,他是那两人当中速度比较快的那个。

“她挺稳的。”他说,态度没太多惊叹。大部分时候他们都自顾自地打球,下一洞甚至没等金开球就直接越过红T。“普通女人就是这样,时常被人忽略。”金无奈地说。

之后的几洞里,金尝试和男人们聊天。大家彼此交流了职业和故乡,当金说自己是个“妈妈”时,对话也就自然终止了。

那是他们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她确实是个母亲,女儿l岁,目前暂时离开LPGA休假,此前她打了四年巡回赛,奖金收入超过35万美元。)

后九洞,前面的人少了,为了在日落前打完18洞,我们的速度更快了。最后―洞推完时,太阳就要落山,我们在果岭上握手,吉姆感谢我们能迁就他们的速度,一路快打。

“他们对我完全没有兴趣,”金后来说:“我一直感觉自己并不存在,这有点怪,整场球,我们基本没有什么交流。”

第五轮

高端公众球场

金的角色/职业水平球员

职业球员扮相

当我们走上第一洞开球台时,原本要和我们并组的男人们已经先开球走了,这样的情形在三天的实验里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不过球场上人不少,所以没几分钟,我们就追上那两个六十多岁的球员。

金一副职业球员的打扮,除了装扮外,她也用着自己平时在赛场上用的球杆。即便如此,当我们追上他们,大家站在同一个开球台上时,空气里凝固着尴尬的沉默。

“你们介意我们一起打吗?”最终还是金开了口。“哦……”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迟疑了一下,回答:“好。”

金和他们一样,站在蓝T上开球,稳稳地把球开到球道正中。那两个男人没有什么明显反应,但几洞过后,其中一个人走到她身边说:“你拿过高尔夫奖学金?在哪个校队打过球?”

没多久,开着饮料车的姑娘来到我们身边。大家都不渴,于是就挥手示意她离开,但女孩儿还是在我们旁边停了下来。她跟金打招呼:“前面一组的男人们说看到一个女孩儿在蓝T开球,而且打得很不错,所以我过来看看,你可真了不起。”

这个时候,我们同组的鲍勃和艾德才意识到金可不是一般的大学校队球员。“你想过转职业吗?”鲍勃问。“其实,我已经是职业球员了。”金回答。

接下来,男人们开始问各种问题。金给他们讲了LPGA巡回赛上的球员生活,她最喜欢的球场,还有,老虎真人到底什么样。(她曾经在一个练习中心见过他,老虎态度和蔼,对她相当不错。)

那场球打完之后,金离开,两人对我说他们很开心和我们同组,打球非常愉快。鲍勃说:“看看她那挥杆,多流畅。我回家一定会上网搜搜她的资料。”艾德说。

于是我问为什么开始故意避开我们?他们异口同声:“我们怎么会那么做?”

但金不这么认为。“那很明显,他们一开始确实不愿意和我同组,”她说:“这毫无疑问,但等他们看到我打球之后态度就改变了,好像是说一一哦,这姑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然后,我们才成为平等的球友。”

结论

回顾我们的实验,很难解释到底为什么金会经常受到冷遇。慢打肯定是其中最大的原因之_,对相当一部分男人来说,世界上就没有速度够快的女球员。

这样的待遇金之前很少遇到,因为她从小就开始打球,很快就表现出对这项运动的天赋和擅长,她甚至很少在球场上遇到不认识或者不欢迎自己的球友。

不过,过去这么多年里,她和太多男人们一起打过球,知道其中很多男人不懂怎样在球场上和女人交往。这在当她扮演成普通女人时最为明显,她的球技平平,相貌平平,又是个全职母亲。和我们并组的男人们和我不乏交流,彼此有很多话题。但谈到金,他们这样说:“和她有什么好聊的?”然后就对她置之不理。

有些男人觉得女人会制造各种不便。金说:“他们想要的是纯爷们儿时间,如果有女人同组,他们就不能随便抽烟、骂娘或者摔杆之类的。我以前常常和爸爸还有他的朋友们一起打球,每次如果他们骂了脏话还会向我道歉。不过,我已经三十岁了,这些事儿早就见惯不怪了。”

男人们就不能有“纯爷们儿时间”吗?当然可以,但如果是在公众球场上,这不应该成为金遭遇尴尬和歧视的借口。现在不是高尔夫只属于男人的上个世纪50年代。除非你预订的是四人组,你总会遇到和女人们并组的可能。

你可以不满,就像我们在芝加哥遇到的部分球友那样,但你也可以大度一点欢迎她们。就像金说的那样,你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女球友会是什么身份。“你也许会遇到一些很有趣,甚至会对你有所帮助的人――比如一个投资人或者CEO,甚至,是一个职业球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