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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视人生,让教育更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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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不能缺失未来

2013年1月的最后一天,北京雾霾。这已经是一个月以来的第四次雾霾天气过程了:1月10日14日、18日-19日、21日-24日、27日-31日。1月27日起,连续三天北京空气质量被定义为6级,这是最严重的空气污染级别。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我第一次走进国家动物博物馆的展示馆,采访馆长黄乘明。话题从动物、动物博物馆、自然类博物馆,一路聊到大自然。

“现在城市化、城镇化了之后,孩子们特别特别缺这一块,所以从教育的角度来说,更应该让孩子尽量多地接触自然。”黄乘明从他的专业角度“旁观”,更容易发现教育领域的“缺失”。

采访结束后,我来到濒危动物展厅,去看黄乘明在采访中说到的两头来之不易的藏羚羊标本。这时,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女孩撒开爸爸的手跑了过来。她在“藏羚羊”的展示橱窗前几步一停地来回两次,兴致勃勃地站在不同位置观看标本,最后回头奶声奶气地问:“爸爸,这是什么呀?”

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黄乘明所说的“缺失”。但更让我担心的是,此时,这个小女孩的生活中缺失了藏羚羊、缺失了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她仍然可以在博物馆里开心地参观,那么,她会不会以为藏羚羊不重要可以猎杀,大气环境不重要可以污染,自然不重要可以破坏……这样下去,以后她还会缺失什么?

迈克尔·W·阿普尔说,在课程方面,“存在的和缺失的内容同等重要”。名人访谈时也格外关注这些“缺失”的教育内容。为什么?因为课程体系建设是一道选择题,“缺失”甚至比“存在”更能让我们看清“选择标准”。

我们尤为在意的,不是教育的内容缺失了自然这一课,而是教育的选择标准缺失了对人生未来、世界未来的衡量。

2013年4月起,罪与罚的痛苦似乎一直笼罩着教育界:大学室友之间投毒、操戈,教师猥亵学生,数名未成年人醉酒女子,好心少女送孕妇回家遇害……孩子无论是伤害他人还是被伤害,身在教育之中的人们都无法泰然面对:如果教育没能教会孩子拥有一个未来,那么他们所学的其他一切意义何在?

于是我们去寻求“法官妈妈”尚秀云的专业视角来解答:在法的世界里,教育为什么会“短视”?

“我们虽然说是很重视道德法制教育,但因为现在高考并没有道德法制教育的内容,平常也不考这些内容,所以出现问题了才觉得道德法制教育很重要,但是平时学校并没有依法将道德法制教育纳入学校的教育教学计划。”

不只是教育的选择标准缺失了未来,基础教育本身是不是也视“高考”为终点,缺失了未来?

当然,我们对于教育缺失的问责不能仅仅推到“高考”身上了事。教育终归不是通过高考来实现的,教育的未来更不是。与其一头扎进制度问题里纠结,不如退回教育教学寻找突破口:怎么弥补教育的缺失?

儿童剧作家欧阳逸冰担忧学校教育里缺失“艺术教育”和“课余活动”,他尝试着这样去做:“我在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当院长时,曾经派人到学校里动员他们看儿童剧。可是学校为防止乱收费,规定一个学期只能组织一次学生集体外出活动,‘这学期已经看过电影了,儿童剧就不看了’。有些学校担心安全问题因噎废食,但让孩子坐在家里玩电脑就安全吗?真正的安全是让孩子接受文化、艺术、科学等多方面的教育,让他们的心智得到健全的发展。”

教育空间是有限的,弥补教育的缺失不能简单地做加法。

这个问题在《教育问题史》中早已有人发现并直面它:“长期以来,当课程出现新的需要时,人们总是简单地增补必要的内容,而没有去掉任何东西以提供必要的空间……删除那些无用的内容,从所有可能的内容中选择最基本的要素。过去那种随意增补材料和修补课程的做法,再也不能适应课程改革的需要。无论是教育工作者,还是其他领域的人,都要求彻底重建课程体系。”

教育缺失的未来不能仅靠“增补”,教育的未来需要“重建”。

阅读是更宽广、更长远的教育

无论是站在读者角度,还是站在记者和编辑角度,我们面对“名人访谈”可能都有一个终极追问:一个人成名、成功真的有秘诀可寻吗?

阅读,广泛地、持续不断地阅读——这就是我们采访对象给出的最普遍的答案。

如果囿于学校教育有限的时间和空间,教育就不算完整。阅读恰恰可以打破学校教育的时空限制,它既是一种终身学习的有效方式,也是一种内容多样化的个性教育。

在过去一年的名人访谈中,关涉阅读的内容,更像是名人集体参与了一场分解阅读的讨论。

在收藏专家马未都观复博物馆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专门摆放“二十四史”的木质书柜。马未都指着“这一柜子二十四史”说:“我们人类获得优质生存是靠知识的积累,如果抛弃以前的所有文化,人类还是处于原始状态。文化积累的时间很短,五千年以前几乎没有,因为没有文字嘛——没有文字就没法文化积累。”

语言文字能力是阅读的基础。

2013年10月21日,北京市教育考试院公布中高考改革方案征求意见稿:拟从2016年起,中、高考英语分值分别由120分、150分下降到100分;与此相对应的是,中考语文分值由120分提高到150分,高考语文分值由150分提高到180分。

分数一降一升,在高考改革层面,“语文还是英语”的选择题难下决断。

教育改革到了“做减法”的时候,关键是这个减法怎么做?如果在“考试评价一教学一课程内容”这个方向上看不清语言文字应用的面貌,是不是可以从“终身学习一知识积累一阅读”的角度重新审视语言文字的能力要求呢?

语言文字的学习若以求知为目的,那么知识在哪里,语言文字的能力要求就到哪里。

同样是说阅读,中央电视台少儿频道导演尹永斌在采访中则强调“阅读习惯”的重要性。他会一边骑自行车驮着儿子,一边大声诵读起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平时读书看到精彩部分,他也会“写个纸条”摘录下来,搁在儿子的床头、书桌上。

“这是有意识的,一是让他知道这些精粹的文化,还有一个是让他养成阅读和朗读的好习惯。”尹永斌说的是家庭教育里阅读习惯的养成,教育则需要继续思考:在学校里,培养阅读习惯的“自行车”、“床头”和“书桌”在哪里?阅读习惯养成的教育要落脚在何处?

“名人”们的阅读方式有哪些共同点呢?

马未都说:“我十几岁、二十岁的时候,拿起来看着特别过瘾的书是大部头的医学书,看解剖、看人体,就是喜欢。这些书跟专业无关,我可能终身都用不上,但是不代表它不会在某一个地方有潜在的好处。”

动物专家黄乘明初中时喜欢读小说:“当时,没想成为小说家,也没想我读这本书一定要收获什么,就是很喜欢读书,真的是痴迷。”“有一次,我到图书馆借书,排到我时小说全借没了,我只借到了珍·古道尔那本《黑猩猩在召唤》。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以后会从事灵长类的研究,也把它当作故事书、小说来读。”

北京城市发展研究院院长金良浚在访谈中自我总结:“有几年时间,我由于自身对于哲学、社会科学方面的兴趣,没有事就自己到图书馆去查资料,研究‘科学与哲学’、‘科学与社会’这样一些规律性的问题,笔记写了那么一二十本。这种情况呢,突破了我个人单一的知识结构,形成了具有综合性研究创造能力的这样一种优势或者特点,为我后来专门从事城市发展与跨学科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相比于学校教育越学越“专”的阅读要求,读书读“杂”似乎与长远的人生更紧密相关。

阅读能力、阅读习惯、阅读方式……我们为什么要综合名人访谈的内容,从整体上把握和分析阅读?

不仅是因为阅读在人生中很重要,我们更期待分解后的阅读具有教育教学的可操作性,在教育中变得同样“很重要”。

教育开始回归家庭?

2013年的第四季度,湖南卫视新推出的亲子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大热荧屏。热映引起了热议,热议的话题也从最初对于一档电视节目的探讨,慢慢进入教育视域:亲子话题热议的背后,是不是反映出当代家庭教育的缺位与困惑?

在此之前不久,8月24日,21世纪教育研究院《中国在家上学研究报告(2013)》,宣称在中国大陆约有1.8万学生“叛逃”学校,选择“在家上学”。消息一出,舆论哗然。《南方人物周刊》更是将“在家上学”看作“新式教育的试验田”,正与“民间教育革新者”联合进行着一场静悄悄的教育革命:“传统教育模式正在被重新建构,没人能预测坍塌的时间,我们能做的,是为改变做好准备……”

“家庭”好像突然在去年年尾擅闯了教育的领地,但是在名人访谈里,这个词从不陌生。

回想起北京电影学院动画学院院长孙立军,访谈时他一直很坚定的神情好像仍在我眼前:“我希望大家能够看到,我不是保守者,我是一个保护者、坚守者。国产动画这块阵地,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能放下我的武器,我也永远不会投降,直到我的生命无法支撑的时候。”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说到他因为忙于事业无法常常与父母相聚时,声音哽咽了,眼睛湿润了,然后低头沉默。

当年孙立军学画画的时候,为了省钱,父亲给他自制水粉颜料:“用那种刷墙的白色的立德粉,然后兑一种漆,再兑一种胶……”“在那样的环境下,父母节衣缩食,让我能够学画画,我很感激他们。”

联系剧作家万方时,我们希望她能集中说说家庭教育的话题。万方开始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说什么。”那天的采访进行了两个小时,采访录音整理出近3万字。从父亲曹禺先生,到儿子苏蓬导演,万方讲述的三代人的家庭教育传承丰满而生动。可她仍有些歉意地笑笑:“我说的都不是那种直接能够对教育有帮助的东西,都是一些感受。”为了更好地梳理采访内容,我又重新翻看采访记录,更深切地感受到,万方当时所说的家庭之种种,哪一字一句不是教育呢?

长久以来,我们对学校教育怀抱着一种全能式的期待,却恰恰因此忽视了家庭教育也是完整教育的重要组成。

《爸爸去哪儿》提出的正是这样一个教育追问:在现代教育中,家庭教育去哪儿了?父母去哪儿了?父母又将指引孩子们去哪儿?

我们不妨继续追问下去:教育会让现在的父母去哪儿,又将指引未来的父母去哪儿?

在《谈教育》一书中,有这样的论述:“从事新闻事业,我以为最重要的是要有责任心,而责任心之来源在于对国家和人民深切的了解和深深的热爱。”

2014年,《人民教育》“名人访谈”以“人物”栏目的新面貌出现,但我们会一如既往地深切地了解人、深深地爱教育,以“让教育更完善”的责任心从事教育新闻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