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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文部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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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山行独享世外桃源

文部南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们说,这里是适合留下来静静相守心底那一抹浪漫的地方,在那里与野生动物零距离,在当惹雍错前发呆,在田埂上与孩子们嬉笑。暮秋之月,追随着赶路归巢的倦鸟,一路前行,意外闯入这个世外桃源的时候,我收获了吾乡的安宁。

暮秋之月,倦鸟归巢,露出了大地金黄的肌理,草原上的牧民们不再急着把牛羊赶去远方,老人斜躺在炉火旁享受着一年中最安逸闲暇的时光。文部南村也收割下了这一年最后的一簇青稞,准备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漫长寒冬。的冬,总是要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早、更冷一些。

在这样的光景里来到文部南村,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但凡到过的朋友都知道,自从踏上土地的那一刻起,美景就时刻与我们相伴。在湖光山色间流连忘返,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次偶然的机会,一只归巢的倦鸟从我眼前匆忙而过,也许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倦鸟飞行的身姿被风雨阻隔后显得有些歪歪斜斜,追随着它弱小却又坚定的背影,我重新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早就听闻过文部南村的遗世独立之美,在海拔4200多米的地方,散发着浓郁的“世外桃源”气息,驱车几十公里人迹罕至,让这里有种与世隔绝的静谧。尤其是在这草木沉静的时节里,自远方来的客人更是消失了踪迹。

我一个人独享了文部南村村口的一家客栈。困倦的我在安顿下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去村里深入探访,而是独坐在客栈房间的露台上,静静地欣赏正对着露台前的风景。依山而建的村庄,使得村里的每户人家,都有了绝佳的景观房。辽阔的圣湖当惹雍错和达尔果神山,它们相依相偎、不离不弃的模样,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在村庄前铺展开来。

坐在这看吧:村民劳作、炊烟袅袅、光影变幻,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景,一幕幕地映入眼帘,与翻滚的记忆交缠在一起,显得熟悉又陌生。我似乎曾在哪里见到过?不自觉地想起一首五言古诗,

疲马卧长坂,夕阳下通津。

山风吹空林,飒飒如有人。

苍曼霁凉雨,石路无飞尘。

千念集暮节,万籁悲萧辰。

鶗鳺昨夜鸣,蕙草色已陈。

况在远行客,自然多苦辛。

诗人在暮秋的山间行进,周遭的景色在诗人看来甚是萧条。思及自己年岁渐高,仍漂泊异乡毫无成就,诗人又是倦又是忧。

认定了眼前的大地上刮起萧瑟秋风,除了“苍曼霁凉雨”,那幽静空寂的气质和诗中所描绘的丝毫不差。记忆里熟悉的家乡有一条窄窄的青石板路,长年的人来人往把石板磨得锃亮,不管是在阳光下、还是在雨里,都泛着一丝悠悠的草绿。家乡的草木总是浓烈地绽放着生命的光华,即使是在最冷的月份也不见枯黄。年幼时,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诗人看到的暮秋,现在总算是见着了。自从少小离家,挥手作别,多年后再回,早已是物是人非,青石不再。“家”,也成为了我永远都回不去的地方。

而这里,虽然没有青石板,却让我徒生心安的感觉,他们不是说,心安即是安吗?此心安处皓月当空

客栈的老板见我发呆了许久,怕我错过村中的美景,提议让我去村里随处转一转,了解村庄的最好方式就是在村子里走一走,试着和村民聊一聊。

文部南村的房屋大多采用石头和泥土夯建而成,村里有一条主路,路两侧是民居,排列得井然有序,颇具匠心。村子后山上的转经塔、玛尼堆,是村民们每天都会造访的地方。这里的村民全体信仰苯教,因此转经和转塔都是逆时针方向,此前习惯了顺时针的脉络,令我一时还有点不太适应。

乘坐着村里的摩托车前往名声在外的象雄遗址游览,摩托车暴土扬尘的40分钟,令我着实吃了些苦头,却也观看了一场自然景观的公路大片,把文部村、当惹雍错还有达尔果神山在我心中刻画得更趋完美。一千多年前的古象雄王国遗址,如今早已淹没在历史的尘烟中,看不出当年的模样。只有那些刻在巨石上的经文,仿佛与时间长在一起,千年不变。

傍晚,村子里准备晚饭的时间。文部南村的村民们,很多习惯了在晚饭前去水源处背水,背水时顺便沿着小路转经,而在转经的时候,时常能碰到同样来转经的邻里百姓,在这短短的相遇里相互分享着一天的快乐与收获。

夕阳,照在白塔上、转经路上、玛尼石上,也照在村民的脸上,光线无比动人,我忍不住疯狂摁着快门。与他们分享照片时,他们有些却害羞地笑起来,有些老人则宽容地摸我的头,令我的心里极其温暖。

我所住的这间客栈是一栋看似极为普通的二层藏式景观房,房间正对着湖光山色的是一片明亮的落地玻璃窗,以及窗外可以堪称完美至极的露台。入夜后,透过玻璃窗望去,水面、山峦隐去了,天幕高悬,繁星点点,银河、皓月在这里轮番上演。

奇怪的是,独自一人坐拥着这浩瀚的星空,我却没有孤独与悲凉感。夜空下,村庄里闪着昏昏黄黄的亮光,大狗不时发出低沉又宽广的叫声“吼!吼!吼!”,仿佛在说着“别怕!别怕!别怕!”想起白天遇到的母子,母亲在看过自己儿子的照片后,蹲下身来骄傲地轻抚过儿子害羞的脸庞,又在儿子耳边轻轻私语,儿子则是满脸欣喜地依偎进了这位慈祥的母亲怀里。不用猜也知道,母亲说的是,“我的儿子最帅了”。

曾在路上偶遇一位活佛,他说我上辈子肯定是个藏族人。听到他的话时,我只是笑了笑。贪图享乐、贪恋美景的我,上辈子怎么会是有着如此虔诚信仰的民族?此刻,我对活佛的话完全相信了。头顶还保留着老人掌心的温度,熟悉的体温唤醒了前世的记忆,似乎我生就在此,从不曾离去。耳边回响起母亲毫不掩饰的赞美,“我的女儿最漂亮了”。心,在此得以安宁。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时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里写到:“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在出生的地方他们好像是过客:从孩提时代就非常熟悉的浓荫郁郁的小巷,同小伙伴游戏其中的人烟稠密的街衢,对他们说来都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宿站。这种人在自己亲友中可能终身落落寡欢,在他们唯一熟悉的环境里也是种子身独处”。“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土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说不定在他们内心深处仍然隐伏着多少时代前祖先的习性和癖好,叫这些彷徨者再回到他们祖先在远古就已离开的土地”。“有时候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会神秘地感觉到这正是自己栖身之所,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于是他就在这些从未寓目的景象里,从不相识的人群中定居下来,倒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小就熟稔的一样。他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宁静。”

在的腹地,有许多的小小村落和乡镇。那里或许没有方便的自来水、没有24小时供应的便利店、没有可以随时查看新闻的网络……却能让人出奇不意地静下心来,遭遇归隐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