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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中绽放的铿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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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木兰诗》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一首著名的乐府诗,弗洛伊德的分析理论是20世纪西方影响最大的批评方法之一,运用其人格理论、焦虑理论等分析《木兰诗》,从心理层面去剖析花木兰代父从军的心路历程,能在更宽阔更深层的领域理解鉴赏花木兰这一流传千古的光辉形象。

关键词:花木兰 心理分析 焦虑

心理分析是20世纪西方影响最大的西方文艺批评方法之一,它应用心理学上的方法去研究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及其行为,从而在更深层的领域去理解人物形象。《木兰诗》是我国有名的民歌乐府诗,它塑造了一个千古传诵的经典女性形象,甚至被当成中国传统美德形象的代表。运用心理分析去分析这首诗,能在更广阔更深层的心理领域去理解花木兰众多高尚品格下的心理动力与成因。

一、心理分析批评与花木兰形象

心理分析批评又称心理批评、弗洛伊德主义或精神分析学。它是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等现代心理学理论运用在文学研究的一种批评模式。它通过研究作品人物的语言与行为,引导研究者不仅要看到人物心理的表面现象,还要注意后面的动机,探讨无意识对人的影响,揭示人丰富的内心情感,借此更深入了解他们的心理动机与性格特点,挖掘作者或作品人物掩藏的变态心理与无意识的具体内容。它为文学艺术开辟一个更宽阔的领域的同时把对作品人物心理的理解提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木兰诗》,中国北朝长篇叙事乐府民歌,又称《木兰辞》,最早著录于陈朝僧人智匠《古今乐录》所收的《木兰诗》,后收入宋代郭茂倩《乐府诗集》,它与《孔雀东南飞》一起被称为我国古代叙事诗的“双壁”,代表了北朝乐府民歌的杰出成就,也是中国文学史上极为罕见的长篇叙事诗之一。用心理分析这一理论去关照花木兰,从另一维度去诠释其内心世界,剖析其代父从军行动的心理动态过程,可以阐释这一形象更丰富的内涵。

二、木兰形象之本我内涵

本我、自我与超我是弗洛伊德提出来的关于人格组成的三大部分。本我的一切都是无意识的,无意识一方面指人们意识不到自己的一些行为的真正原因和动机;另一方面是指人们在清醒的意识下面还存在着潜在的心理活动,它包含了各种为人类社会伦理道德、宗教法律所不能容许的原始的、动物性的本能冲动以及与各种本能有关的欲望。本我是人格结构的基础,日后的自我和超我的发展都是以它为基础的。本我在花木兰身上具体体现在双性同体上。

在心理学上,“双性同体”指的是同一个体既具有明显的男性人格特征,又具有女性明显的人格特征。弗洛伊德认为每个人其实都是具有双性倾向的,只是在社会与伦理道德的约束下,会把不符合其标准的意识与行为压抑下去。花木兰从军十年, 不仅没有被别人发现是一个女性,而且还得到可汗的亲自接见嘉奖。这是连普通男人很难做到的。在一群普通的士兵中成为显眼的一个并被升迁嘉奖,那是一定要有过人的能力。如《诸葛忠武侯文集》中记录,军中有六类人应单独成军:一是能独身赴敌、敏不畏死、有志有勇的“报国之士”;二是勇捷过人,可用来冲阵破敌的“突阵之士”;三是脚程快、善奔走的“蹇旗之士”;四是善于射马、射箭“争锋之士”;五是善于射箭的步兵,称为“飞驰之士”;六是膂力过人,善发强弩的“摧锋之士”。[1]可见要得到天子亲自嘉奖需要多大的能耐。木兰是女人,是一个具有崇高的精神品质的女人,她没有任何属于脆弱者一类的因素;她能够完成最艰巨的工作――包括百战沙场那样的当时人们一向认为女人不能够做的工作;她还是在缺乏一般条件(还得扮男装)的情况下担任这项工作的,而且完成得比男人更好。这绝对不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性能做到的,她定有超越男性的体能与勇敢的一面,这才能使她在战场上生存下来,并杀敌立功。从这意义上讲,花木兰具有非常强大的本能的生命能量。

三、木兰形象之超我层次

木兰虽具有非常强大的本我力量,但是她并没有采取本我能量的实现方式:通过反射活动和愿望满足来实现。相反,她把这能量转移到超我的控制机能上。超我的控制机能,决定了它能够从本我和自我中获得的心理能,阻止本能的能量在冲动性的行为中释放出来,而把能量投入到对理想、道德的能量发泄上。一个人在理想、道德上释放的能量越多,他就能成为一个品行高尚的人。木兰代父从军的过程就是一个复杂的心理变化过程,用心理分析去关照这一过程,可以发现木兰代父从军有其深刻的心理缘由,其最主要就是为了摆脱自己的焦虑。

(一)从军前之焦虑

焦虑是由紧张、焦虑、忧虑、担心和恐惧等感受交织而成的一种复杂的令人痛苦的情感经历。它可以有客观原因,也可能没有明显的诱因而发生。焦虑不只停留于内心活动,如烦躁、压抑、愁苦,还常外显为行为方式。表现为不能集中精神于工作、坐立不安、失眠或梦中惊醒等。这首诗一开始从声音中就流露了强烈的忧虑之感:“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这里压的是“i”韵,在发音时气流是轻轻地从齿间滑过的,就像轻轻的叹息声,可是隐藏在内心沉重的压抑是怎么也无法用如此轻的声韵来排遣,只能积郁在内心。声音发得越轻就越反衬主人公内心忧虑的沉重,这就像是李清照“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那一声又一声的重复的哀叹表现那样,体现了木兰内心有压抑的焦虑。从语义上看,木兰对着窗户在纺织,纺织机一般有很响的声音,但是现在只是听到木兰的叹息声。这里有两个暗含的意义:一是木兰叹息的声音太大了,以致盖过那响亮机杼声,二是木兰沉浸在自己的忧心中而听不见机杼声。无论从声音层面上,还是语义层面上都表现了木兰内心有强烈的焦虑。那么木兰为什么这么焦虑呢?下文接着说:“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在这里用更深沉的音调与节奏道出木兰忧虑的现实原因。昨夜看到了军贴,父亲必须去服役,但是父亲年事以高,又没有大儿子。木兰担心父亲会一去不回,这是任何儿女都无法对此视而不见的。但是木兰是女儿,担忧中也有对自己女性身份的一种无奈,所以用“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这种重复方式强调同一个意思,在这里似乎能听见木兰反复责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像父亲的大儿子一样替父从军呢?这种矛盾挣扎的心理夹杂在木兰的心中。这是木兰焦虑的客观原因。

弗洛伊德把焦虑分成三类:现实焦虑、神经焦虑与道德焦虑。这三种焦虑的共同点在于,它们都具有一种令人痛苦的性质,而区别则在于产生焦虑的具体根源不同。现实焦虑的根源是外部世界的危险,神经性焦虑来源于本我的本能性对象的选择中,而道德焦虑则出自超我系统的良心。道德性焦虑引导行为符合个人的良心和社会的标准,其水平依赖于良心的发展水平,品德越差体验到的道德焦虑水平就越低。木兰焦虑的主要原因就是担忧父亲的安危,在忠孝传统熏陶下的中华儿女,向来把孝道当成人最基础最重要的品质。“百善孝为先”,孝顺是中国儒家道德伦理的根基,早在秦汉之际就已经有了《孝经》,强调孝是天经地义之事,是诸德之本;所以凡是有孝心的儿女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年迈的父亲上充满危险的战场。为此,木兰坚决地要替父从军。

生命机体是一个动态的能量系统。这个系统的变化发展所需要的能量,来自人格系统的内部,这就是本能。 焦虑是人格发展的障碍。心理能在人格中的支配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人格中的能量是稳定的,当超我获得能量后,本我与自我就必然失去能量。木兰是一个经常“当户织”的劳动妇女。在父亲年老、小弟年幼,也就是都不能去服兵役,而又被迫不得不去服兵役的情况下,她毅然决定冒着双重的危险――兵凶战危和乔装可能被识破的危险,女扮男装去代父从军,这是超我的行为。木兰道德本我具有非常强的能量。但是她能把自己的能量集中在超我的支配之下,遵循孝道的传统,并毅然女扮男装做出代父从军的行动来升华自己心中的焦虑。

(二)从军过程中的振奋

当木兰决定自己女扮男装、代父从军时,她已摆脱自己的忧虑,而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对从军前的准备上。“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貉,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从这排比复沓的句式与发音洪亮顺畅开口韵“a”的声音中,可以体会到木兰那种振奋的心情,她义无反顾的决定带给她一种崇高的兴奋。因此她精心地准备战场上需要的东西,这从另一侧面反映出木兰代父从军的行动并不是一个本能的冲动,而是经过焦虑挣扎后,理性做出的决定,这是超我的胜利。“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析,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从这铿锵有力的节奏中,我们能读出木兰在战场上那义无反顾的勇敢的身姿。之前的焦虑在超我的支配下成功地转化成行动的动力,而这种动力一直都在,支撑着木兰在整个代父从军的过程,让她在战场上杀敌立功。

(三)功成之后的平静

弗洛伊德认为,人格是一个动力的结构,人格在发展中会经历挫折、冲突和焦虑。他们都是人格发展的障碍。当遇到这些障碍时必须得到解决,尤其是焦虑,当它日积月累使人无法摆脱时,人的精神也就会崩溃,重者会导致精神病。但若能得到正确的疏导,既当一人的能量用来消耗满足需要时,就能成功摆脱焦虑,提升人格,并给人带来平静。木兰用超常的意志支配自己的本能的欲望,并成功地消耗他们满足超我的道德需要。当战争结束,木兰从军归来时,她的焦虑已成功地排除了,木兰重归一种心灵的平静。“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从这些诗句中,可以看出木兰历经一切后,那种不慕功名的睿智心态。尤其是最后几句,用一种调侃式的比喻来说明自己女儿身十几年不被发现的原因,那一般是经历一切苦难善良的人才能有的珍贵的豁达平静的心。

通过以上用心理分析去关照花木兰,可以看出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在遇到问题时,她也会痛苦挣扎,但她超越普通女子的是:她的意志超乎寻常人,超我掌握了自己的人格动态,能用它来摆脱自己的忧虑。所以,花木兰不仅是一个忠孝两全的巾帼英雄,而且是一个可爱的懂得如何调节自己心理、让其维持平衡的聪明的女孩。

参考文献

[1] 刘洪涛.中国古代士兵生活与征战[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5:48.

[2] 霍夫曼.弗洛伊德主义与文学思想[M].王宁,谭大力,赵建红,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

[3]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M].陕西: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

[4] 徐言华.弗洛伊德传[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

(作者单位:广西民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