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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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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是坐办公室的文员,还没有女友。他向往浪漫的爱情,总希望有一天,浪漫的际遇会降临到他身上。

一个凉风习习的夏夜,生来到江边散步。他慢慢地踱着步子,满怀心事。突然,一个清清瘦瘦的白衣女子拉住他,说:“先生,可以和你谈谈吗?”

生很奇怪,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女子,只见她面貌姣好,眉宇间一股刚强之气。女子身穿一件旧旧的白风衣,是那种好几年前时兴的款式,衣袖上缀着两条醒目的蓝边。生记得以前自己读高中时,同桌的女孩也经常穿这么一件白风衣,纯白纯白的。生不明白,那位女同学怎么能把风衣保持得那么白,很想问问她。可是一直到了毕业,他也没敢问,后来更没有机会问了。于是,那件白风衣在生的梦中更纯,更白,如旗飘扬。

因为这件风衣,生无端便对眼前这个女子生出好感来。这女子并不像那种风尘女子。生心里一动,莫不是让我碰到一个浪漫美妙的夜遇?

生便点点头,和女子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下来。路灯一照,生才发觉,原来女子的年纪也不小了,比自己大,应该快有30岁了。生坐定了,想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讲。

女子一边流泪一边讲,全是平常的事,无非就是下岗了,刚和丈夫怄气了……生点着头,嘴里唔唔地应着。

女子讲了良久,讲完了。生也把该点头的都点到了,该安慰的也安慰了。生松了一口气,正在想是不是该找个借口告别了。他侧头看了看女子带泪的面容,叹了口气,说:“你可能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来到一个简陋的大排档,生不觉得饿,就让女子点菜吃。女子也不客气,点了两个菜:香芋扣肉和红烧膀蹄。生吃了一惊,在这么一个月朗风清、气氛暧昧的夜里,一个清清瘦瘦、斯斯文文的女子,点上这么两碗油淋淋的大肉块,真是大煞风景。

女子开始的时候挺不好意思的,不敢放开吃,后来见生真的不想吃,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生这时才真正地受到触动了,刚才就那样听听女子的诉说,他只当听故事,现在亲眼见女子大口大口吞咽着肥腻腻的肉,总算想明白生活把这个要强的女子苦成什么样子了。

生有点哽咽地说:“慢慢吃,不够再添。”女子听到这句话,知道自己失态了,反而停下筷子不肯再吃了,擦擦嘴,说:“看看,我都饿成啥样子了?”结账的时候,女子很不好意地说,剩菜能不能打包带回去给家里的儿子吃。

女子提着那个简便饭盒,跟在生身后,走出了大排档。夜色中,女子的眼中闪动着一种雾光,雾光柔柔地罩在生的身上,似乎是一种依赖,一种感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掺杂其中。

生感到有点别扭,更后悔刚才一时激动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万一这个女子就此缠上自己,那就难办了。于是,生哈哈一笑,说:“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有不少相好的,有发廊妹,有按摩女,还有街市里卖牛肉串的阿芳……我对她们很好,她们也常来找我……”

女子吃惊地望着生,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憋得通红。良久,她的脸色平静下来,却又无比沮丧。她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生呆呆地望着女子倔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心中隐隐有点不安。

3个月后,生又到江边散步。突然,一个妖媚的女子拉住他,嗲声嗲气地说:“先生,可以和你谈谈吗?”生抬头一看,正是那晚遇到的女子。女子化了很浓的妆,生差点认不出她了,但她还是穿着那件旧旧的白风衣,拉开拉链,里面的内容也全换过了,是一件水红的抹胸,低低的,露出半个胸脯。

生凝视女子良久,突然说:“你这件风衣,我很久很久以前曾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