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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红了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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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刚刚忙完农活的母亲,来不及休息就匆匆踏上北去的列车,到内蒙古包头去摘枸杞挣钱,以缓解我们家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最主要是解决我们姐妹几个的学费问题。生来第一次在没有母亲照顾的日子里,我非常想念她,天天盼望她能早日平安归来。家里没有电话,我只能把我的思念和祝福写在纸上,寄给远方的母亲,让她能感受到亲人的牵挂。母亲偶尔打一次电话回来,都是打到邻居家。我跟在奶奶后面,不接电话也不敢吱声,生怕听到母亲的声音会控制不住自己,会流下思念的泪水。

一个星期天,我硬是缠着奶奶带我去找妈妈。无奈之下,奶奶答应说带我去摘枸杞。我喜出望外,问奶奶:“我们坐火车去还是坐汽车?”奶奶说什么也不用坐,家后面的水渠边就有成熟的野枸杞。

奶奶带我来到水渠边的山坡上说,年轻的时候,为了生计,她也多次到内蒙古那边去投靠亲戚,摘枸杞挣钱。摘枸杞可不是什么轻松好玩的活儿,枸杞树浑身是刺儿,树身还矮,刚摘时,一不小心就扎着手,刺得人又痒又疼。有时候扎出血来,只能用嘴吮吮又接着干。一天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只盼赶紧收工能躺在床上歇歇。

奶奶又说,那摘枸杞的地方,满山遍野都是枸杞树,很少有人家。天蒙蒙亮时,主人家就把她们撵到地里。北方的秋天白天长得很,实在站累了,腰弯疼了,就跪在地上摘。那时候吃的全是粗粮,木板床硬得晚上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你妈是个会生活的人,她不舍得花钱,不知买双手套没有,服不服水土?要是吃不好,睡不好,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一群娃子该怎么办?我不敢看奶奶的眼睛,背过头去,眼泪泉涌般地流了出来。

我仿佛置身于那火红的枸杞丛中,妈妈就在我身边,我帮她拿袋子、剪小刺,一颗颗如豆粒般大小的红果果在我眼前闪烁、跳跃。奶奶慈爱地对我说:“瞧,妮儿,这就是野生的枸杞。它能热中消渴,长期食用还能强身健体。”我小心翼翼地摘了一颗放在嘴里,苦,又有一丝甘甜。

两个月后,妈妈从远方回来了,她给我们姐妹几个每人买了一条红纱裙。妈妈瘦多了,昔日光彩照人的她,现在如同她所带回来的、放置得久了失去水分的枸杞一样。她把自己最有价值的一切奉献给了家庭,奉献给了孩子……

我爱甜甜的枸杞,更爱我的母亲。

指导老师: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