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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温暖,一半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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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蛰居在这个温润但有些冷漠的小县城。房间很暗,但仍然能看清雪白的墙壁上贴满了海报。不记得为什么要贴这些东西了,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又或许想让它们点缀这个昏暗的房间,但好像都不对。所有的东西都被时间磨损了,纸上落满了时间的灰尘,现在也不会觉得疼惜了,甚至自嘲,那时也真是肤浅,竟喜欢这些浮华的物质。

我躺在床上,目光扫过每一样我曾经摆设的东西:书、零食、小玩意、各种毛绒玩具……那些摆设前出现了我曾经忙碌的身影,我忙碌得很愉快,把自己的喜悦一点一点洒在空气里,有幸福的味道。可是时间把它搅浑了,我闻到的只是一种寒冷与漠然,当时的欲望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别人一声虚无的赞叹:“房间很漂亮呀,哇,你看的书好多啊!”那种感觉像原本藏了一样宝贝,现在终于可以让它接受阳光的洗礼。

被子在这潮湿、阴暗的房间久了,也变得潮湿了,甚至有一股霉味。我伸手把凌乱的头发捋了捋,看着对面墙上的那扇窗户,这个房间唯一的光源。窗外,雪积得很高了,泛着亮光。于是我起身,走出房间。

外面的雪变小了,它们旋转着落下,有的飘落在我身上,有的融进了积雪里。下雪天,很静,雪上有我的脚印,浅的、深的,仿佛都在呼吸。雪地上路人、车子小心地前行着,像一部无声电影,没有主角,每一个人都是过客,各自演绎各自的精彩。风悄悄地贴着缝隙潜入衣服里,肆虐着我温热的身体,我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样的天气,人的思绪也开始胡乱漫游,脑袋被风吹得有些发胀,一个人内心所有感触都被扩大释放,那是一种卸空的感觉,智者说:“我们的心灵在静谧中领悟。”

整个人在这片白色中变得渺小。

走回家,仍是那个地方,不知何时亮起的灯光,温暖了我全身的细胞。“阳阳,吃晚饭了,你到哪儿去了,老是乱跑。”爷爷从厨房走出来,一边摆碗一边略带责备地说。“阳阳”?!到现在我还是那个叫阳阳的中学生,正在过寒假,一切都没变。只因为我还是我,仍需按着原定的轨迹,一半温暖一半寒冷地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