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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鲍尔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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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翻阅《杭州日报》,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鲍尔吉・原野!报纸刊登着他的散文《我妈》。我一口气读完他的文章,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鲍尔吉・原野笔下的“我妈”,怎么和我的母亲一模一样?有多少次,我冲动地想写写我妈,终因笔下经常流出的是GDP、经济增长、统计检验这些字眼而抱憾搁笔。

那天,我在因特网上搜寻,搜出了无数有关鲍尔吉・原野的条目,接下来一连几天读着他各个时期的散文,即使读到后半夜,也毫无睡意。鲍尔吉・原野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我的故乡,我的双亲,我的母校,我的老师和同学们。

我也姓鲍尔吉,蒙古名字叫额勒苏。记得父亲曾叮嘱我:“不要忘了,你姓鲍尔吉格德,你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我和鲍尔吉・原野是同班同学(小时候,我们都叫他原野),我们的小学、中学时光在北方小城赤峰度过。我还做过他作品中的主人公,在一篇名叫《额勒苏》的散文里,我被他写成了“白洋娃娃”,里面讲到了我们小学校的操场、碧桃树,还有我们的校长宝音三。

一个大眼浓眉、俊朗稚气的大男孩形象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十七岁的原野。自高中毕业后我们再没有见过面。二十年后,我又“见”原野,那是在崔永元主持的“实话实说”一个关于治理沙漠的专题节目中,屏幕上的他,俊气不减,而脸上更多的是岁月刻下的成熟与沧桑。

我在西子湖畔的一所大学里从事有关经济学方面的教学与研究,偶尔也为企业做些策划,熬夜是常事。但是这些天熬夜,是在阅读原野的作品:《掌上流云》《掌心化雪》《银说话》《月光手帕》……

原野在文中的叙述,让我的思绪回到了故里,看到了红山脚下的沙枣和白杨,看到了克什克腾草原和达里湖的风光,看到了淳朴的牧人和辽阔的牧场,时而兴奋,时而感伤,有些不能自己。

长年在大学里教书,习惯了说普通话,听口音谁也难说我是赤峰人。可当原野用善良真挚的语言,把温暖的旷野之风徐徐吹进我心扉的时候,当他用“当院儿”、“细篾儿”这些故乡的词语把童年的故事串起来,当提起塔娜、贺喜英贵、宝荣这些熟悉的名字时,我记起了熟悉的乡音和挚友亲切的容貌,思念起故乡科尔沁,常使我百感交集。

台湾蒙古族作家席慕容评价原野说:“对于内地作家的作品我读得不够多,但是最近我疯狂地喜欢上了鲍尔吉・原野,我觉得他所写的无论是内蒙古草原还是其他,用那么淡的笔,却饱含着那么浓的对人的触动。这个作家是内蒙古人,可是他写的不只是内蒙古草原。”

著名文学评论家楼肇明撰文说:“继老舍、萧乾、沈从文之后,鲍尔吉・原野成为中国最优秀的少数民族作家中的一员。他的一些散文,即使是放在整个20世纪散文金字塔里也无愧色。”

近年来,他的作品以独树一帜的风格登上了国内几乎所有的主流媒体,成为国内读者最多的散文作家之一,多次获得国内大奖,上了2003年《人物》杂志封面。他出版散文集二十余种,并与腾格尔、朝戈一起,被誉为当代中国文艺界草原三剑客。

也许多少人都在羡慕这些光环,但是在我看来这些并不十分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让我回忆起了乡音、乡情和乡土的味道,触动了我心灵中久违了的最柔弱的情感。我心中的原野还是那个大眼浓眉、稚气俊朗的男孩儿。由此,我在心中呼唤:“鲍尔吉,你在哪里!”(嘎尔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