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成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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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所在的单位组织去黄山，那时候这里还没有上山缆车，所有游客都必须凭两条腿攀登。记得众人千辛万苦地到达著名的“鲫鱼背”时，一时间竟无人敢过。那是一条2尺多宽、长达十数米的窄路，下面是万丈深渊，当时在路的两边还没有任何诸如栏杆铁链之类的保护物。而过往的游客也大半不敢前行，最后我们这支有着50多人的队伍，只有5人走了过去，而走过去之后你才能登上黄山的最高峰之一的天都峰，并一览黄山全景。“鲫鱼背”是登天都峰的必经之路，没胆量走过去的人，就会失去观看黄山最壮观的一个景点的乐趣。当时是只有少数人才有这一眼福的。而且在那时你旅游回家，与人谈论黄山时，人们必会问你走了“鲫鱼背”没有，如你说没有，别人就会在目光中闪出一些不屑来，说你等于没去过黄山。

有一则颇具寓言意味的故事这么说，一个古代小国，四边都有高山环绕，这些山非常高，以致国中从无人爬到顶峰，国民们也因此与世隔绝。有一天国王想考一考刚刚招募来的勇士，就对他们说，你们都去爬前面这座最高的山，谁爬得最高谁就获胜。

勇士们带着干粮出发了，几天以后第一个人回来了，他带来了野酸枣枝，说我到了半山腰，那里植物已很稀少，只找到一棵半人高的小树。第二个人回来了，他说我到了2／3的高度，那里已经寸草不生，我好不容易才砸下了这块带青苔的石块。又过了好几天第三个人终于回来了，但见他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脸上、身上到处是划破的伤口，他手上什么都没有，还没开口就昏死过去，好半天才醒过来，他对国王说，我什么都没能带回，但是我……我看到了大海，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在当时当地还从未有人看过海，甚至没人知道海是什么样的。这人描述说，湛蓝湛蓝的，望不到边，波浪一直涌到天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论何时何地，真正能爬到顶峰的人是很有限的，而只有爬到顶峰的人才能看到山那边的风景。其实人生也是一场登山比赛，不管你干哪一行都有很多人与你竞争，最后能到达顶峰的人很少，但你能爬到多高，你就能得到那个高度所拥有的东西，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面对这样一种近乎残酷的现实，有人从一开始就放弃了，他吃不了那个苦；有的人只想到半山腰，能混个温饱就满足了；而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顶峰，然后尽全力向上攀登，永不放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美国一个飞行员在执行任务返航时，碰到故障，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飞机几次想拉上去都没有成功，这时他跳伞还来得及，但飞机必将落在一片居民区里。只见飞机终于努力地向边上突了一下，坠毁在一块空地上，在飞机黑匣子里只记下了他一句话：长官，我尽力了。

是的，也许我最终没能登顶，但我至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尽力了。能做到这点，我想我们自己也可说是站成了一道风景。

选自《新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