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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点滴看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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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六大到十,岁月流转,十年间,作为一个80后,我已由当初的孩子转变成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女人的爱人,一个大家庭的顶梁柱,身上感到沉沉的责任。除了这种最自然的成长变化,家庭角色变化,身边的许多变化也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与影响,并让我受益终生。

上初中时,那时家境比较贫寒,兄弟姐妹多,每年开学都会担心着学费的事情。初三上学期开学那年,初二期末考试考了全班第一的我没了考取好成绩的喜悦,却为开学的学费而一脸愁容。

开学快半个月了,我的入学学费却还没缴付清,班主任为此找了我好几次谈话。记得最终还是班主任为我垫付了学费,一时让我轻松了许多,心中一直悬着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地。想想没交学费之前,几个要好的同学相继辍学,而自己则整个晚上做梦都是学费的事情,真是满心煎熬。然而,许多年后的今天当我从漂泊的异地回到故乡,回到当年的母校,见到当时的班主任,聊起旧事时,班主任却笑着说,你们当时是苦一点,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学费全免了。

2003年,我参加高考,那年高考考得比较难,一向成绩比较好的我考得不甚理想。记得那年我离本科线还差了十多分,读取大学已是无望。想着家里的情况,复读的念头只能藏在梦里。那年暑假,我在复读还是外出打工的两难里苦苦挣扎着。一边是学校的班主任劝说我复读一年,考取一个好大学,别把自己浪费了;另一方面则是家境的窘迫,几个弟妹都要读书,再拿钱去复读已成为一种奢望。

那个清凉的午后,在我内心深处烙下很深的印记,并终身难忘。那天吃完午饭,我正站在窗前发呆,隔壁张阿姨家突然跑过来,让我过去接电话,说班主任找我。我匆匆跑过去,一拿起电话,班主任就兴奋地对我说,你被省城的一个本科学院录取了,这个学校录取线降了十五分。这个兴奋的消息,很快就把煎熬多日的心情一扫而光,家里沉闷的气氛也变得欢快轻松了许多,愁眉多日的父亲那天晚上喝了好几碗米酒,卧病在床的母亲顿时喜笑颜开,一脸开心了好一阵子。这一年,全国的大学开始陆续扩招,大学生录取人数也逐年增多。无疑,我是这一政策的受益者。很难想象,要是当初的我没读大学,而选择了外出打工,自己的命运会是怎么一番模样。

那还是新世纪之初。

那时,有那么四五年,父亲常年在外做工,家里所有的农活都是母亲独自一人操劳。那时我们还年幼,没什么大力气,只能帮母亲干点轻活,雨季来临时期,帮母亲收下稻谷,喂猪食,拔猪草之类的。每年有一项体力活一直横在我们面前,像拦路虎一样为难着我们。这项体力活就是还粮。夏季农忙稻谷收割,稻谷晒干进仓之后,就要准备着还粮了。

天还没亮,母亲就吆喝着我们起床了。母亲说,我们人单力薄,得赶在村里人到达之前把稻谷送到粮管所,称好重,把粮食准时还完。匆匆吃完饭,我们就出发了。母亲使劲拉着板车,我们在后面用力推。几个上下坡下来,母亲累得汗流浃背。原以为我们起得那么早,应该算是第一个抵达粮管所的,没想到好不容易到,只见粮管所的空地上人山人海,其它村的人早就超先抵达,一些检验不合格、比较粗糙还没晒干的稻谷已被晾晒在空地上。

放下板车,在一旁的空地上喘息了一会,母亲就挤进人群开始忙活了。长长的队伍,中午之后才终于轮到我们。一脸疲惫的母亲使出一身力气,飞快地在空地上奔跑起来,生怕身后的人把好不容易轮到的机会给抢了去。

还完粮回来,满满的谷仓就空了一小半,母亲见了,满心不舍。父亲不在,母亲独自用心侍弄着那三亩地。

土地是农民的根,而今母亲依然在家侍弄着她的那两亩三分地,只是不再像当初那样辛苦,插秧种田收割稻谷,一切程序都由机器代劳,变成了机械化。而粮食税早已废除,如今村里人种下一亩地还会得到一百多块钱的补贴。

十年巨变,世界的确变了,农民种田,政府还会倒补钱,这真是一大好事一大盛事。对此,年逾七旬、从旧社会一路坎坷一路辛苦走过来的祖母感慨不已。

2003年,这个在我心底烙下很深印记的年头,而今每每回想起来,点点滴滴,印象如昨。那年,非典肆虐全国,一向健康的母亲却查出患有子宫肿瘤。因为非典,全城,对出入人口查得很紧,辗转之下,父亲才把枯瘦如柴的母亲送到省城的人民医院。

做手术需要一笔很大的开支,父亲终日为钱的事而焦虑着,四处打电话问亲戚借钱。两个月下来,一向经济拮据的家里已是一贫如洗,还欠下了不少外债。也是同一年,我参加高考,黑色六月,原本想给家里带来一个好消息的我却最终还是让父母亲失望了。

2003年暑假,的确是很艰难的一年,父亲嘱咐了我几句,来不及责怪我的不争气,就扛着行李,一路南下打工挣钱了。那个暑假,我细心地照顾完母亲,就默默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在枝头跳跃在天际飞翔的鸟儿发呆。

时光飞逝,2011年,年逾七旬的祖母突患重病,父亲特意通过关系请了省城一个专家过来主持,在县人民医院动了场手术,终于保下命来。

祖母的手术费前后花了将近两万,但因为参加了农村医疗合作保险,最后报销了百分之九十,拿到了一万八的补贴,算下来只花了两千块。想想一场大病,只花了两千块,的确让家境不是很富裕的父亲倍感欣慰。而今,全民医保,农村医疗合作的政策几乎覆盖了全国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