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古代铜鼓立体饰物中蛙形雕塑艺术的流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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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广西铜鼓装饰艺术，作为一种存在于广西少数民族文化传统和生活模式中的重要艺术样式，是了解文化多元性和文化生态多样性的有效窗口。通过分析广西古代铜鼓立体饰物中的装饰母题，可知最常见的蛙形雕塑经历了自简而繁的草创期和纹饰华美的讹变期两个阶段，与牛、马等其他饰物共同表达了图腾崇拜和祈雨求丰之意。
关键词：广西；古代铜鼓；蛙形雕塑；流变；母题
中图分类号：J528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2095-4115（2013）07-103-1
历史上记载铜鼓以广西为开篇，研究铜鼓也以广西为肇始之地。而铜鼓上的立体饰物是指有别于平面纹样的各种小雕塑，属于雕塑艺术与铸造工艺相结合的产物。其题材多样，构思精巧，生活气息浓厚，是铜鼓平面纹饰的补充与烘托。立体饰物作为广西古代铜鼓的一大特色，在北流型、灵山型和冷水冲型铜鼓上的应用最为成熟和广泛。
（一）自简而繁的草创期
蛙形雕塑萌芽于云南的滇池地区。据晋宁石寨山古墓群的发掘报告可知，在此古墓群所发掘出的石M10：3号铜鼓上，发现了最早的蛙形饰物。此型墓葬还伴出了西汉文帝时的四铢半两钱，而未有五铢钱，故其年代上限不超过公元前175年，下限不晚于公元前118年。据此可知蛙形雕塑草创于西汉中后期，其后东传入广西境内。
此期的蛙形雕塑为四足蹲蛙，空身扁腹、四足挺立、两眼圆突，体积小而纹饰简单，常用长短不同的线条，包括虚线、并头雷纹、长方格子纹等，装饰语汇较少，整体观之简朴写实，其在铜鼓上的部位方向等均未加以规范。但它的历史贡献是：确定了蛙为主要的雕塑母题，树立了独具一格的写实作风；蛙形雕塑的四组等距离环立，为之后讹变期的雕塑排列打下了基础。
（二）纹饰华美的讹变期
进入广西大地后，蛙形雕塑逐渐摒弃了滇池地区的写实风格，转而向抽象的装饰风格迈进。在冷水冲型铜鼓上可以看出，蛙形雕塑体积变大、四足直立，花纹丰满而规范。以修长的线条和细密的点组成带状，沿背脊、吻端面及四足，近似绣花工艺的滚边，整体疏朗明快。个别三足蛙则常施以绳辫纹、同心圆、人字纹及菱形纹等，主要特征是以半球状的同心圆去强调蛙之。蛙饰均环列于鼓面边沿，方向与鹭纹一致。据统计，逆时针者最多，顺时针者次之，余者皆两两相对。其主要特征已趋于规范化，即蛙形雕塑均饰于鼓面边沿，四组单蛙，逆时针方向等距离环列；蛙皆昂首、突眼、丰臀，四足直立；蛙身分为两区，然后填充对称的几何花纹；强调装饰效果，力求与平面花纹保持风格上的一致。
二、蛙形雕塑深层的母题含义
（一）图腾崇拜
早在原始社会母系氏族公社时期，生活在黄河流域的居民就已将青蛙的形象绘在彩陶钵的外表和彩陶盆的内壁，作为一种图腾信仰的标志。广西地处五陵之南，属亚热带滨海之地，潮湿多雨，夏长而炎热有加，冬短而温暖如春，极其适宜青蛙的繁衍生息。先民们与蛙为伴，视蛙为图腾的民族标志，自视为蛙的后人。
这种图腾崇拜可在著名的左江崖壁画中得到印证。壁画上的先民“每个人的形象都是叉开双脚，两手拱起，手指和脚趾叉开，形同青蛙。而来宾师公的舞蹈，也是这个形状，分明是青蛙的造型。红水河中游的蚂拐舞，用竹子扎成青蛙形状，如同舞狮，步伐全按青蛙跳跃形态，这是青蛙表演。”
（二）祈雨求丰
青蛙栖息于稻田或水塘的草丛中，其鸣声宏亮，多在雨、前雨后活动。蛙声似雷，在雷神崇拜的广西自然被视为雷神的象征性符号。在古壮族的神话传说中，青蛙是天公的少爷，是雨的使者。正如法国学者M・P・塞斯蒂文所说：“铜鼓饰以蛙的图像，通常都与水，特别是与咆哮着的激流中的水神相联系。当铜鼓被击打时，发出隆隆的雷声，激动人心。铜鼓也象征着主宰丰收的自然神，能保证农业丰收，居民繁衍。蛮人把铜鼓埋在土中，是希望天上的雷与地下的水接触，使水流得更快，土地得到灌溉。”敲击铜鼓正是为了祈雨求丰，而铜鼓之上塑以青蛙，正体现出先民企盼蛙鸣可以诱使雨神为其送去甘霖的美好愿望。
可见，诠释蛙饰的母题含义，旨在举一反三。任何装饰母题，都具有多义性而不应凝固在一个永恒的含义上，同时还应看到它的装饰意义。
宋朝以后，在蛙形雕塑进入讹变期的同时，铜鼓艺术在岭南地区“以富为雄”的价值观念之下得到新生。此时立体饰物母题丰富，除鼓面的蛙饰外，鼓侧还有象群、螃蟹、螺蛳、蜥蜴以及亚热带地区的棕榈、花草等。这些动物塑像与花草浮雕相结合，以严谨的写实手法和娟秀的装饰风格，为铜鼓艺术做了最后的贡献。
参考文献：
[1]蓝鸿恩.壮族青蛙神话剖述[J].广西民间文学丛刊，1985，（12）：6.
[2]蔡葵. 石寨山铜鼓在社会生活和宗教礼仪中的意义[J].云南文物，2001，（11）：14
[3]尤中.中国西南民族史 [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5.
作者简介：
江文淼，阜阳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