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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种流浪的姿态敲门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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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有是他来到这座城市最大的理由,从拾荒、做清洁工开始,直到打拼出自己的清洁公司、礼仪公司、广告公司。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2005年,在深圳酒吧做跑场歌手的陈楚生写下了这首让深圳人耳熟能详的歌,据说这首歌在电台播出后,曾让这座城市着魔般陷入了一份短暂的沉寂和哽咽。流传最多的一个段子是,音乐响起的那几分钟里,深圳交警一时间查获了很多违章停靠的车辆,原因竟然都是停车倾听《有没有人告诉你》。

在这座城市里,许多人是以一种流浪姿态敲门而进。他们有着在罗湖火车站广场上拘谨四望的面容;有着在人才大市场招聘墙前左顾右盼的眼神;有着在地王大厦楼下直角抬望的惊讶。一无所有往往是他们来到这座城市最大的理由,除了脚和梦。

眩目于这个经济特区灯红酒绿的人们,可能很容易会忽略,这方潮湿而炎热的商埠,先天就带有那么一点流浪的忧郁。最早来到这片土地的有客家人,他们用一次次吉卜赛式的流浪,追寻一次最终的固守。

接着来到这片土地的还有蛋民,这个俗称“水上人家”的族群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奇特的族群。他们终年居于海上,以舟为家。直到最近一百年以来,这些深圳海湾上的流浪者才以围海造田的方式靠岸登陆。他们没有给子孙留下宗祠和庙宇,他们的后代大多只记得先人的绰号――“水流柴”,这个名字形象于漂在水上、来去无依的一根柴。

青铜时代的流浪有时候需要用一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时间去铭记;而工业时代的流浪可以瞬息到几个小时和几天的事情。过去人们动辄用一个族群的台力、以经年累月的跨度去跋山涉水完成一次地理上的流浪,现在作用于列车或飞机的速度已经可以精确到用分秒计算。

不变的只有流浪的本身,作为自我放逐也好,作为自我放纵也罢,流浪的内涵中亘古如一的是对自由的追求与向往。

在深圳,我认识一位叫做简满根的流浪者。1990年,这位衣着褴褛的江西新余小伙子从老家坐火车来到了广州,暂作停留的他朝向的目的地是深圳――一个他从乡亲谈吐中认定的寻梦之乡。不幸的是,他们在广州火车站被扒手偷走了钱包,偷走了他仅余的80元,以及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身份证与边防证。从失窃那天晚上11点到次日早上,他硬是创了广州火车站不计其数的垃圾箱,奇迹般地在其中一个垃圾箱中找回了贼人丢弃的钱包,虽然钱已经不翼而飞,但是身份证、边防证和去往深圳的车票完好无缺,他的流浪因此得以继续。

接下来这位流浪者的故事可以归类到很多创业英雄的轨迹,拾荒、做清洁工,最后打拼出自己的清洁公司、礼仪公司、广告公司。喜欢足球的他,现在是深圳球迷会的会长。在这里,简满根曾和李玮峰称兄道弟,与李毅同舟共济,前者是吉林人、后者是安徽人。

如果说梦想是因,成事是果,他们那场奔走不息的流浪该是一份冥冥中的业。即便千里迢迢,即便苦难不经。即便这个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海子最后的一首诗是这样写的:在夜色中,我有三次苦难,流浪、爱情、生存。

那些最“深圳”的爱情及烧烤文戴旺财(外滩画报)

哪怕在许多年过去之后,我仍然觉得,和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蹲坐在马路边吃烤串,是我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顿烧烤。

我的初恋女友在上海生活到第10个年头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这座城市,远迁深圳,开始了新的生活。

其实这件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早在9年前她就抛弃了我。

初恋女友到深圳的第一件事就是租了个三房一厅的豪宅,租金只不过比她在上海市中心租一个40多平米的一室一厅多出小几百块。

第二件事是给自己买了辆小车。以她这样的“女魔头”(女司机+磨合期+头一次上路)水平都敢把车开上马路,我简直忍不住要把深圳想象成地广人稀的美国西部大草原。

之后的日子里,我总是能隔三岔五地在开心网相册里看到她在小梅沙的海滩边穿着泳装在地上画圈,或是在莲花山上奋力攀爬。

我忍不住要由衷地祝福她,深圳的确挺适合她这样雷厉风行的现代女性,说走人就走人,说分手就分手。

2001年的时候,深圳之于我们,简直就是圣地。去深圳的同学,人还没到,报社就先把宿舍给安排好了。十几平方的单身宿舍虽然算不上豪华,但对于大学毕业生来说,能以近乎白送的租金价格住上一套配置齐全的小单间,已经是幸福到天上人间里去了。

更加令人艳羡的是,我们寝室一名大学4年几乎都没谈过恋爱的男青年,到深圳不到2个月就泡上了一名从上海一同过去工作的女青年,并在若干年后一起回到上海结婚生子。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大学里见到女生“连说都不会话了”的男青年,是深圳男女比例1:7的最大受益者。

那几年正赶上了深圳报业大发展,迅速扩张的报纸为新人提供了大量可供耕耘的版面,当然也有耕耘的收获。去深圳的兄弟们没多久就拿到上万月薪。又过了一阵子,赶上了报社交通改革,报社给每个人发了一笔钱买车,于是一千人等迅速过上了有房(虽然只是报社宿舍)有车的成功人士生活。

这让我们这些还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的同学们艳羡到口水流一地。虽然都是新闻民工,但人家好歹也是民工中的战斗机。

若干年后,我去深圳出差,一干在深圳媒体里已经混得有头有脸的大学同学请我宵夜。我说太正儿八经的大酒店就算了吧,不利于兄弟们下着小酒回味当年荒唐的青葱岁月,还是找个通俗点的地儿吧,也让我感受一下最“深圳”的生活。一哥们说好,我带你去吃我们刚到深圳时每天夜里都去的特色烧烤。

于是一排小车队出发,在小路上弯弯绕绕没几步,就到了一条僻静的小马路,果然马路边一个小哥正蹲在地上烧烤。

说“蹲在地上”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小哥压根就没摊子,只是用两块石头垒在马路边上,上面搁了块铁丝网,下面烧火,就开始烤肉卖了。据说这种营业模式可以将遭遇城管的损失减到最小――两块石头扔下不要,拎起牛羊鱼串闪人即可。

我太爱深圳人民这种充满生命力的生存方式了:这就是特区里的“特色”烧烤,充分体现了因地制宜、自力更生的特区精神。哪怕在许多年过去之后,我仍然觉得,和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蹲坐在马路边吃烤串,是我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顿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