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自来水的信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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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饮用水水质缺乏第三方监督。现在各家水厂的水质均是自检自测的，没有第三方监测，而且检测次数太少，很难得到真实的水质数据。

因自称20年不喝自来水，京城一对研究饮用水的夫妇，最近被推上了风口浪尖。2012年12月，他们检测发现，北京自来水中的硝酸盐指标已达9毫克/升，已经很接近国家10毫克/升的标准值。这表示自来水的质量在逐渐变差。那么，自来水还能喝吗？

“北京自来水安全但不健康”

丈夫李复兴，曾在国家发改委公众营养与发展中心饮用水产业委员会工作，而妻子赵飞虹，现任北京保护健康协会健康饮用水专业委员会会长。二人深谙水质之道，成为北京城里“最会喝水的家庭”。凉水喝“昆仑山”；沏茶用海南岛的“火山岩”、长白山的“泉阳泉”；做饭用北京本地的矿泉水。这就是李复兴夫妇的“喝水法”。如此整天喝矿泉水，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太奢侈了”，那么成本到底是多少呢？

记者简单地算了一笔账：人每天喝水的生理需要量为3000毫升，一瓶510毫升的“昆仑山”市场售价是4.5元，若每天还要沏茶，仅日常饮水这一项就要30元左右，再加上做饭用的桶装水，一桶18元，一个月用两桶，每月在水上的花费就得近千元。记者询问了一位同事，他们家有4口人，每月的水费在80元左右。然而，赵飞虹认为这个账，还有另外一种算法。

“从2002年开始，我们做过多次动物学实验，结果发现，优质的天然矿泉水对降血脂有很大的好处，自来水则没有这样的功效。”赵飞虹说，“如果我现在有高血脂，每天就要吃降血脂的药，而一粒普通的降血脂药就要40多块钱，一天要吃三粒，且一辈子都要吃，这样算下来，是喝水贵还是吃药贵？”

在赵飞虹看来，她和丈夫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买好水的能力还是有，二人都是研究饮用水的营养师，自然也就比普通消费者更在意了。但是，有人指责他们过分“矫情”，有人质疑北京的自来水，面对指责和质疑，赵飞虹回应说：“北京的自来水是安全水，但不是健康水。而且有理论和实验依据显示，长期饮用矿泉水的人要更健康。”

她告诉记者，2004年，我国一份针对10万人做的流行病学研究，选了四种常见的矿泉水，对比长期饮用和不饮用的人，前者平均寿命为72.04岁　，比后者高出2.99岁，人均医疗费用开支要少28.6%。但她坦言，“自己只是个例，不代表普遍性”。

水质“最好”≠　“没有问题”

李复兴夫妇虽然不喝自来水，但承认北京的自来水是安全的；清华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系博士生导师王占生和清华大学饮用水安全研究所研究员张玉清均表示，北京市自来水水质在全国是名列前茅的；1月7日上午，北京自来水集团新闻发言人强调，北京的饮用水及水源地是国内最好的。但是，“最好”不等于“没有问题”。

比如，很多人都有切身体会：北京的自来水刚接出来，有一股怪味。赵飞虹解释，这主要是自来水中加氯的缘故，这是为了给自来水消毒，但氯跟水中有机物相结合，就会产生消毒副产物。1977年，美国曾发现自来水中生成的副产物“三氯甲烷”，这是一种致癌物质。

有人说，那就别消毒好了，但不消毒的问题更大。1991年底，秘鲁出现了30多万霍乱病例，原因就是秘鲁的许多地区未用氯消毒饮用水。后来规定，自来水必须加氯进行消毒，为的就是防止公共突发事件的发生，但与此同时，自来水中的消毒副产物也就成为世界难题。“最根本的办法就是保护水源，水源越好，才能越少用消毒剂。”赵飞虹说。

另外，目前饮用水水质缺乏第三方监督。王占生说，现在各家水厂的水质均是自检自测的，没有第三方监测，而且检测次数太少，很难得到真实的水质数据。“要做到客观公正，必须要由第三方进行检测，同时增加检测的频率，数据要及时向老百姓公布，让百姓参与监督水质。”

虽然王占生认为“不喝自来水，只喝矿泉水”的做法有点极端，但是他也坦言，用桶装水、瓶装水替代自来水的城市居民越来越多，“老百姓觉得自来水不好，这是在刷当地政府的脸！”

矿泉水并非人人都能喝

事实上，并非所有研究饮用水的专家，都如李复兴夫妇这般严苛用水。记者采访王占生时了解到，他家里给自来水安装了净水器，一般活性炭+超滤膜，就可处理日常饮用水的问题。张玉清则告诉记者，自己平时在家都是喝烧开的自来水，至于矿泉水，一般出差、旅行时才会喝，纯净水则基本不喝。

上述两位专家均表示，天然矿泉水中含有益于人体健康的微量元素，但对少部分特殊人群而言，最好谨慎选择。

“比如肾脏疾病患者，最好就不要喝矿泉水。”王占生说，因为肾脏病患者本身就不宜大量喝水，若过量饮用矿泉水，矿泉水中的固体矿物质会刺激肾脏和膀胱，从而加重肾脏和膀胱的负担。

另外，有人担心人体不缺乏微量元素的情况下，长期饮用矿泉水可能会导致微量元素超标。对此，赵飞虹表示，这种说法太笼统。她说，偏硅酸、碳酸、锶、锌、硒、锂、碘、溴，这8种微量元素只要含有其中一种，并符合国家规定的最低含量，就能称之为矿泉水。我国的天然矿泉水主要是三种类型：偏硅酸型、锶型和锶、偏硅酸复合型，大约占了80%。根据欧洲的研究显示，矿泉水的溶解性总固体含量（TDS），在250-500毫克/升范围内，饮用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我和丈夫喝了二十年的矿泉水，并无微量元素超标的症状。”赵飞虹说。■

“硬水”健康吗？

问：北京的水是否太硬？

赵飞虹：所谓硬度，就是水中的碳酸钙含量，烧开形成水碱。国家标准规定自来水硬度不超过450毫克/升，北京自来水集团生产的自来水控制在380毫克/升以下。为了降低硬度，自来水集团采取使用地下水与地表水勾兑以降低硬度。凡是在国家标准范围内的硬度，对市民的健康有益而无害。

问：常喝“硬水”是否容易得胆结石？

赵飞虹：饮水量不足容易得肾结石，水中缺少钙镁离子也容易患肾结石，但是胆结石与水无关。

问：水烧开以后，常常会漂浮着一些物质，这对人体有害吗？

赵飞虹：那主要是碳酸钙、镁，碳酸钙、镁是水中存在的天然物质，对人的健康没有影响。

问：自来水里的消毒副产物，有没有简易安全的方法去除？

赵飞虹：活性炭是去除消毒副产物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