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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徐冰写的《天书》是无人能懂,那他的《地书》则是人人可读。我们所熟悉的一个个聊天符号、表情字符和箭头图形串联起来竟然可以像文字一样表达同样的意思,而且更直观、更可以自我理解。就像徐冰说的:“读者不管是何种文化背景,只要他是被卷入当代生活的人, 就可以读懂这本书。”
《地书》系列的创作始于徐冰在不同航空公司班机上搜集到的安全说明书,所以从1999年开始,他搜集到上百张类似的说明书。但是直到2003年,当他看到口香糖包装纸上以三个小图表达“请将用过的胶状物扔在垃圾桶中”的意思,才真正有了以图形符号叙述一个完整故事的念头。于是,徐冰搜集符号的范围逐渐扩大到数学、化学、物理、乐图、舞谱、商标等专门领域,而随着互联网的迅速发展,使这个项目变得更加复杂和庞大。
《地书》最初的呈现,是一个装置作品,或者说是一个“字库”软件。其中一部输入中英文会自动翻译成地书语,另外两部则可以用字库进行像在聊天室中的对话。比如,输入“天”会出现“蓝天白云”,输入“地”或“地球”会出现带世界地图的地球图识,输入“艺术”或“蒙娜丽莎”会出现卢浮宫中那张著名的达芬奇的名作......2012年,徐冰又以图书的形式整合“地书”,用符号描绘了小白领的一天。
从20多年前的《天书》到如今的《地书》,徐冰一直在全球语境下探寻着书面符号和视觉交流之间的关系,“这两件作品非常不一样,这种不一样是由于我对艺术的态度不一样而导致的,我对艺术的态度就是跟着时代走”。
Q&A
Q:能讲讲当时如何想到《地书》这个概念的?
A:这个想法其实有十多年了,但是真正开始动手在半年前。我之前的展览非常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天上飞。在机场无聊时就会注意一些标识,然后我发现机场是未来社会的缩影,它是不同的种族人群穿梭和接触最多的地方,所以机场也成了使用标识最多的地方。而且各个公司由于版权的问题,它有不同的设计和自己版本的说明书,但都是在说同一件事情,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设计要求,就是要最少地使用地方语言或者传统语言。
Q:这本书讲的是什么故事?
A:这本书其实在说一个标准白领的一天。我们每个人都是非常有个性的,但我们的生活又是非常符号化的。做这本书有个原则,我不创作任何的符号,而只是整理、收集和归纳,给它标准化。然后找到这个符号的共同之处,比如说咖啡这个标志有好几百种,在这好几百种之间,经过比较我们会发现里面有共同的部分,这个共同的部分就是咖啡这个标志最核心的、最可认知的、最可靠的一种视觉的信息。
Q:为什么要用收集而来的符号?
A:收集来的符号是可认知的,是约定俗成的。《地书》的这种语言,原则上来讲它是不需要学习的,这个概念有意思的是在于他重新界定了文化的范围。我们考察一个文化的范畴,首先要考察它属于哪个文化范围的,另外我们考察一个人的文化程度高低,首先要考察他的受教育程度,这些东西决定他是否能够读这本书的基本条件。但是面对《地书》这本书,它是不需要这两个要求的,它只取决于这个人是否介入当代生活,取决于你介入当代生活的深度和广度,这个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个新的概念。
Q:现在微博上icon这种符号化的叙述方式,你怎样使它成为艺术的概念?
A:特别是有微博以来,有些人用表情符来写东西,比如前一段对地震过程的模拟,还有一个是用符号来复叙《泰坦尼克号》电影。我觉得这些东西都表达了年轻人对传统语言沟通方式的不满足。其实我做这个工作,并不是要推动和主张全球化,因为全球化其实很无聊的,特别是在美国中部,你开车到哪个城市都跟没动一样的,因为它都是同样买单这些符号,那是非常无聊的。但是这是一种现实,你也没法阻止它。我做这个作品还是想表示自己意识到的一种未来人类的文字沟通的可能性。
我觉得在今天,其实是新一轮的象形文字的时期,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今天这个时代具有原始时代的特征。实际上象形文字,象形的手段现在变得越来越适应新的时代。
Q:现在已经进入读图时代,是不是这已经很严重的对人类的语言文字理性的思维能力带来一定的挑战?
A:是这样的,实际上今天我们的生活方式让我们的某些生理的能力在退缩,这是肯定的。比如说符号这个事,符号化这个东西其实是中国文化当中非常特殊的部分,中国人特别喜欢使用符号,它可以让人的思维或者感觉变得更深入和敏锐。中国过去的古诗也好,我们的戏曲也好,其实都是非常符号化的。但在今天非常忙乱、大家没有耐心的一个时代,这个符号的东西就会让人的思维萎缩,出现低质化的倾向。为什么中国人特别喜欢名牌,是因为中国人喜欢符号,因为符号能代表一种东西,所以中国人请大腕建筑师来中国盖各种建筑,我们喜欢的是建筑师的符号,而并不看中这个东西到底怎么样使用和它是不是需要这样使用。它确实有低质化的倾向,但是这个东西又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