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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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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虚静指的是心境空明、宁静的状态。老子认为,只有如此,才能认识万物的本源——道。庄子加以发挥,认为虚静其心才可获得“大明”。

关键词:虚静;思想修养

中图分类号:J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27—0044—01

“致虚极,守静笃。”(《老子》十六章)

我国传统的艺术理论把虚静看作艺术创作构思的心理前提,虚静指的是心境空明、宁静的状态。老子认为,只有如此,才能认识万物的本源——道。庄子加以发挥,认为虚静其心才可获得“大明”。《庄子·天道》说:“万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物之本也。

我国古代的艺术家和艺术理论家大抵受儒、佛、道三家的影响,自魏晋六朝陆机的《文赋》。刘勰的《文心雕龙》、宗炳的《画山水序》都把虚静作为艺术创作活动的心理前提、内驱动力,视为成功的艺术创作必须具备的心理状态。刘勰在《文心雕龙·神思》中谈到虚静:“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须有澡雪精神,才能达到虚静的状态进行艺术创作。艺术创作是一种审美创造活动,不能带有实用功利的占有欲望。如果满心的个人厉害打算,就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无法潜心于创作。庄子说的“斋以静心”,“不敢怀庆赏爵禄”,“不敢怀非誉巧拙”,说的就是要抛弃物欲俗念,才能使技艺“以天合天”。

艺术家只有净化心灵,绝虑凝神,心灵脱俗,不受个人功名利禄、利害得失以及种种实用目的所束缚,才能获得精神自由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中,艺术家才能一心一意地从事艺术创作,进入最佳的创作状态,任凭艺术想象海阔天空,自由驰骋。从而达到唐代朱景玄《唐朝名画录》云:“伏闻古人云:‘画者圣也’。盖以穷天地之不至,显日月之不照。挥纤毫之笔,则万类由心;展方寸之能,而千里在掌。至于移神定质,轻墨落素,有象因之以立,无形因之以生……妙将入神,灵则通圣,岂只开厨而或失,挂壁则飞去而已哉!”的境界。在朱景玄看来,绘画的神妙包含了作画者具有超凡脱俗、自由精神通达天地的精神品格,达到了无为而无不为的境界。

坡在《书若逵所书经后》中指出,作书时必须虚静忘我,写出的字才会平等如一,不致杂乱无章。他说:“云何能一,以忘我故;若不忘我,一画之中已现二像,而况多画?”清代画家王原祁《雨窗漫笔·论画十则》说:“作画于搦管时须要安闲恬适,扫尽俗肠,默对素幅,凝神静气……若毫无定见,利名心急,惟取悦人,布立树石,逐块堆砌,扭捏满幅,意味索然,便为俗笔。”这都说明名利熏心,不会有佳作,忘却自我,澡雪精神,忘却自我,才能有艺术成就。

王维被誉为诗佛,他的诗画最得禅道境界,他体验的是在自然中获得一种不同于世俗和政治的人生,在自然中去体察宇宙的本心。古人认为王维的诗画表现了自然的真美,“落笔无尘俗之气”正是因为他“胸次洒脱,中无障碍,如冰壶澄澈,水镜渊停”,所以能“洞鉴肌理,细观毫发。”即使不一定在安静的环境中,艺术家也要在纷纭喧闹中保持平和宁静的心境,这就须得有高度的思想修养和自控能力。

在虚静的状态中,艺术家的情感是既炽热又冷静平和的。在艺术创作中,不论出于何种动机,必定蕴涵着所要表现的对象的感情。如果没有情感的冲动,就很难有创作的欲望。但是任凭情感锋芒外露,不加节制,又很难对所要表现的对象进行艺术概括。未动笔前,须意兴高远;已动笔后,要气静凝神。从意兴高远到气静凝神,达到凝神定志的虚静状态,便是把现实生活中产生的激荡在心头的自然情感,提炼、引导为既炽热又冷静、既丰富多样又深邃专注的审美情感,然后才能推动艺术创作的思维过程。画家能以虚静的状态作画,是从一种很高的哲学思想认识着眼的,《唐朝名画录》中记载:“(张璪画树)尝以手握双管,一时齐下,一为生枝,一为枯枝,气傲烟云,势凌风雨。”符载《观张员外画松石序》中记载:“员外居中,箕坐鼓气,神机始发,其骇人也,若流电击空,惊飙戾天,摧挫幹擎,撝霍瞥列,毫飞墨喷,捽掌如裂,离合恍惚,忽生怪状。及其终也,则松鳞皴,石巉岩,水湛湛,云窈渺。投笔而起,为之四顾,若雷雨之澄霁,见万物之情性。”在这种气势磅礴但同时是静气凝神的艺术创作中,画家对景物描绘的生动宏大,完全不同于尘世和政治的喧嚣热闹,它在火热雄伟也是静谧幽寂的。由此画家获得了一颗宇宙之心,同时也获得了人生的情趣,人自身和自然一样即使在寂静幽邃中也可以喷发出蓬勃的气势。刘勰在《文心雕龙·神思》篇中说:“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陆机的《文赋》在谈到艺术构思也说:“其始也,皆收视反听,耽思傍讯,精骛八极,心游万仞。”艺术家正是在虚静状态下,进入了艺术想象的广阔天地。

进入虚静的心理状态在艺术心理创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国古代艺术的发展起了积极的作用。它提倡的澡雪精神、澄静忘我、心灵纯洁,以非功利的审美观念从事创作,是对以艺术博取功名利禄的观点的否定;虚静状态可以促使艺术思维的敏锐、活跃、有助于艺术想象的展开,即便以现代的艺术心理学的眼光来审视,也是合理的、科学的,这些都给了今天学习传统国画的我很大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