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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让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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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作为北宋“尚意”书风的实践者,在继承钟王之法的基础上,不受钟王之法所限,将自己的“癫狂”之态融入其书法之中,别开生面,自成新风。南宋继北宋“尚意”书风之余晖。吴琚作为南宋重要的书家之一,其一生都在孜孜不倦的追随着米芾,丝毫没有越雷池半步,可谓得米芾笔墨之神韵。但由于吴琚与米芾性情相差悬殊,吴也仅得米芾笔墨之法,而失米芾“癫狂”之性情。

吴琚,南宋著名书法家。字居父,号云壑,汴(今河南开封)人。高宗吴皇后之侄,太宁郡王、卫王吴益之子,母为秦桧长孙女。乾道(1165—1173)中授临安通判,历尚书部郎直学士,帅荆襄鄂三路,庆元初以镇安节度使留守建康,迁少保,位至少师,世称“吴七郡王”。吴琚性寡嗜好,淡泊好古,工诗词,尤精翰墨,日临古帖以自娱。孝宗常召之论诗作字。其善正、行草体,尽力模仿米芾,后人认为南宋著名书法家中,得米襄阳笔墨神韵者,应首推吴琚。然而,后人在赞赏吴琚天才技艺的同时,又不得不为其终生没有摆脱米芾书法的樊篱而感到遗憾。吴琚传世墨迹有《碎锦帖》《寿父帖》《七言绝句》等,著有《云壑集》。

吴琚是米芾书法的忠实追随者。他不仅书法纯学米体,而且宦迹也喜辗转于米氏的祖籍地襄阳和归宿处镇江之间。从吴琚的学书和行迹中,可以看出其对米芾书法的酷爱和孜孜不倦的追求。吴琚出身贵戚豪族,优越的学书条件和机遇,自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望其项背的。岳珂曾云:“惟京口(镇江)饷台有供军堂,前使者吴琚,尝以内府所赐宝晋《破羌帖》刻之石。”(宋岳珂《宝晋斋法书赞》卷二十《米元章临右军四帖》)《破羌帖》又名《王略帖》。《王略帖》凡八十二字,吴琚将其连同米芾多达九倍有余的“跋尾书”,以寝馈于斯的目的镌刻于石。方爱龙先生认为:吴琚所得米芾临王羲之《破羌帖》,是吴琚主攻米芾兼学王羲之的关键。吴琚优越的学书条件,加之对米芾书法的酷爱,且终生身体力行,必然使得其对米芾书法有着超越常人的深入体悟,对米芾笔墨技巧的精妙把握,得米芾之法也是必然的。

吴琚得米芾之法,主要是得米笔墨之法。米芾以“刷字”自称,“刷”字便形象地体现了米芾用笔速度之迅疾,体现了米芾在迅疾的笔锋变换之中不失中锋之行,具八面出锋之势。我们从吴琚的书法作品中,可以看出吴琚运腕圆熟婉转,用笔骏急之中不失对起、行、收、转、折等处的精妙的表现和跌宕起伏的动荡之态,可谓得米芾用笔之神韵。清安岐《墨缘汇观》记吴琚《寿父帖》(图1)云:“初视之以为米书,见款始知云壑得意书。”

我们将吴琚书法与米芾书法进行细细比较,便会发现吴琚书法之中的每一笔都能从米芾的书法中找到。不论是笔画的造型,还是笔画的神态,都与米芾及其相似,如同出自一人之手。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说到:“吴琚书自米南宫外一步不窥。”此语虽为武断之言,但可以从中看出吴琚对米芾的书法用功之深,为后世无人所企及。这便使得吴琚得到了“学米书者,惟吴琚绝肖。黄华、樗寮,一支半节,虽虎儿亦不似也”的评价。

吴琚的书法线条豁达自在,没有太多修饰,却极具表现力。他能把书法中的藏与露、肥与瘦、疏与密、简与繁等对立因素融合起来。他用笔果断,中锋与侧锋并用,提与按并施,一些字写得精神外耀,颇富神采。他善于在笔画的正侧、偃仰、向背、转折、顿挫中营造飘逸超迈的气势。捺笔的变化非常丰富,下笔的着重点有时在起笔,有时在落笔,有时却在一笔的中间,对于较长的横画还有一波三折的飞动之态。吴琚十分注重墨色的变化,他的作品墨色(图2)灵透,浓不凝滞,淡不伤神,润处墨色华滋,枯笔处“带燥方润,将浓遂枯”。章法上,吴琚在重视整体气韵的同时,不失细节的完美表现。在气息的贯通上,主要不是靠有形的牵丝连带来实现的,而是凭借字与字形态的呼应来表现。顺畅的同时,通过对字的大小、高低、宽窄以及墨色的浓淡、干湿的对比来表现动荡起伏的优美“旋律”。

吴琚书法虽然已得米芾的笔墨精神、欹侧的动态,却无米芾“癫狂”的神韵。究其原因,主要由于吴、米之性情相差悬殊。古人讲“字如其人”,这是毫无疑义的,吴琚也为其提供了佐证。

米芾生性癫狂,不偶与俗,而“吴琚……性寡嗜好,日临古帖以自娱”,性情较为谦敬温和。显然,在吴琚这种“性寡嗜好”的书家笔下,是不会表现出米芾那种狂放怪诞的“癫狂”之作。《七绝诗轴》(图3)作为条幅形式之最早的作品,可谓是吴琚的代表作。此作虽然以欹侧取势,字相映带,强调了米书动荡起伏的特点,具有米芾爽朗、峻峭之影。然而将其与米芾的书法(图4)相比较,可以发现其峻峭之势、恣肆之意还相差较远,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及的感受。这当然是由吴琚内在的性情所致,性情无法通过后学来弥补,温和雅正的吴琚自然也不能学到并写出米芾书法的“癫狂”之态。

吴琚学习米书可谓达到随心所欲而又不失米书规范的境地,后人对其也有“学米书者,惟吴琚绝肖”的赞赏。但人们在赞赏他的同时又不得不为他感到遗憾的是,一味学习米芾,致使作品缺乏自己的个性,终究未能成就独特的艺术风格,没有摆脱米芾书法的影子,只是得到了一个“规范”的米芾之面,而失米芾“癫狂”之神韵。宋高宗在精研米书后,曾清醒的指出:“喜效其法者,不过得外貌,高视阔步,气韵轩昂,殊不究其中本六朝妙处酝酿,风骨自然超逸也。”吴琚书法的艺术成就正验证了宋高宗“喜效其法者,不过得外貌”的艺术敏感。

吴琚学书的经历及其取得的成就告诉我们,在学书的道路上,首先要对自己的性情、喜好、优劣有一个明确的判断,然后才能在不断学习各家、各派(经典或民间),甚至是各种书体时,对自己在学习中的取舍做出正确的选择,才能做到入古化古而不受古人所束,张扬个性,推陈出新,形成自己的艺术语言和风格。

(作者单位:山西省金石书道研究所,山西师范大学书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