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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文中的音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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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语文 音乐性 研究

【中图分类号】G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0-9889(2012)09A-0017-02

在汉语言的日常应用中,只要稍加留神,我们就会发现,无论是诗歌、小说、散文等文学作品,还是广告、公文、启事等应用文以及我们的日常说话,其语言都有着一定的音乐性。其中尤以语文课本中作品的音乐性最为突出,它所表现出的优美性、生动性,充分展示出汉语言的迷人魅力。

一、语词的音乐性

学习语文,首先要学习语词,因为词是代表一定意义的、能独立运用的最小的语言单位。它一般具有固定的语言形式,每个词有固定的声母、韵母和声调,声母韵母本身就有音乐感,而用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种声调说出来时,便更富有音乐性。而用普通话来说时,词的音乐性就比一般方言表现得更为明显突出,因为普通话的声母、韵母读得最完整、圆润,且声调清晰,极富音乐的美感。

语词音乐性在古诗词中有典型表现。诗词的一个显著特征是押韵,如古诗“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一、二、四句押韵,就具有一种音乐的美感。但为什么不四句都押韵,就是为了避免单调的旋律。当然古代诗歌也有连续押韵的,曹丕的《燕歌行》就是一韵到底,韵脚分别是凉、霜、翔、肠、乡、房、忘、裳、商、长、床、央、望、梁。然而除了散曲唱词等,为什么这种连续多句押韵的诗没有被后人广泛效仿呢?笔者以为,就是因为人们觉得它单调,缺少变化,仿佛音乐都是单一的旋律,机械呆板,缺少美感。所以大凡诗歌,多隔句押韵,或隔几句押一个韵,显得自然而和谐;而完全不押韵,就减弱了音乐性;而减弱了音乐性,即减弱了艺术性。

语词音乐性的另一个显著表现形式是四声和平仄,它使语言抑扬顿挫,造成高低起伏的音乐效果,富有美感。比如七言律诗,首联声调多是“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颔联、颈联、尾联多是“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每句里平仄相错,每一联里平仄相对,声调有上扬,有下降,读起来富有音乐的效果。

不仅诗的平仄具有音乐性,一些文章的语言也因平仄而具有音乐性。比如《滕王阁序》中“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郡、府对轸、庐,分别是平仄对仄平,同律诗一样也是每一分句里前后相错,上下两句里平仄相对。再如“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霞、鹜、飞对水、天、色分别是平仄平对仄平仄。

至于对联的平仄,更是如此。所不同的是,上联最后一字须是仄声,下联最后一字须是平声,这样一是因为平仄相对,二是因为平声放在最后,语调呈平延或上扬之势,便于拖长声音,表达感情;而仄声字的声调因下降而短促,使声音难以延续,在一般情况下既不利于表达感情,也缺乏美感。所以尽管格律诗韵脚早期也用仄声字,但渐渐就不再流行这种形式,而采用平声字做韵脚了。与此同理,诗歌与对联中有的句子只有一个平声字,谓之“孤平”,这样的句子由于仄声字多,读起来困难,音乐性也差,因此人们把它视为一忌。

其实汉语的平仄在词语构成方面是很突出的,如山对水、风对雨、花对草等等,都是平对仄;还有一些词组、成语,平仄也有自然的变化,如高高兴兴、欢欢喜喜、风和日丽、欢天喜地等,都是平仄相错,读起来极富音乐的美感。当然也有平对平、仄对仄的,如乾与坤、君与臣、东与西,但是因为它们往往都是嵌在平仄交错的长句中的,也就不觉得单调了,这一特征,为人们运用语言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二、语流的音乐性

如果把汉语的每一个字或词看成是一滴小水珠,那么,若干字词合起来就变成了“水流”。因此,我们将一句若干意思相关联并且连接在一起的话语称为语流。汉语语流的音乐性是由于语音、语意和节奏三者共同构成的,其中语意是内容基础,语音与节奏是形式基础。一段文章,必须语言流畅,语意清晰,读起来朗朗上口,才具有音乐的美感。

如下面这段散文:

当黄昏的余辉从桥边隐去之后,这屋子仿佛就陷入到无比的空漠。夜静静地,像一个脉脉含情的女子,临近你的身旁。你可以偷偷地听见她的呼吸,她的心声。她无怨地伴着你,消磨这没有光亮,也没有温暖的一瞬。

这诗一般的语言如同一道缓缓的流水,抒情地、低声地朗读或品味,读者会联想到淡月和薄雾的画图,更会感到这就是一段优美轻柔的抒情音乐,其缓缓的节拍正和人们读此文时的心律一致。所以人们说,音乐是流动的诗,诗是凝固的音乐,即诗的语言本身就具有音乐性。

再如:

当初,白蛇娘娘压在塔底下,法海禅师躲在蟹壳里。现在却只有这位老禅师独自静坐了,非到螃蟹断种的那一天出不来。莫非他造塔的时候,竟没有想到塔是终究要倒的么?

活该。

此段文字,前面是蓄势,最后是爆发。“活该”二字如同音乐中的爆发音,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鸣,具有千钧之力。

语流的音乐性,也表现在语句的参差错落上。大凡好的文字、句式往往根据内容的需要而变化,句子长短也随之变换,以呈跌宕起伏之势。如“大江东去,浪滔尽千古风流人物”,“今朝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兴尽晚回舟,争渡,争渡,激起一滩欧鹭”,“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还有许许多多的词、新诗、文章,都能运用陈述句、祈使句、感叹句、疑问句,和长长短短的不同句式,使文章具有耐人寻味的情调和生动活泼的旋律。

谈到这个问题,我们又会谈到诗与词的区别。律诗讲究对称与整齐,而词则长短不一,所以又谓之“长短句”。诗的对称固然有对称的美,但形式上是一种图案的整齐的美;而词、散曲、新诗则既包含对称的美,又参差错落,长短相间,体现出图画的灵动的美。许多文人喜欢词多于喜欢诗,其实就是喜欢词的音乐性、灵动性。现在的新诗就类似词,歌词更是如此。因而好的歌词在它没配乐之前就已具有了音乐性。如《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泉水”是双音节词,“叮咚”也是双音节词,短促的节奏和象声词的运用使歌词“未谱曲调已成乐”。

三、语群的音乐性

与语流相对,我们把那些意思相关、内容紧密联系的若干句话,或若干段话称为语群。语流可以是一句话,也可以是几句话,而语群则是几句话或更多的话结合在一起。如果说语流的音乐性是一种乐器独奏的话,那么语群的音乐性就是若干种乐器的合奏,它能体现一种气势,产生一种氛围,造成一种意境。语群如同合奏,如果表述得好则给人一种整齐有序的感觉,觉得这篇文字是和谐的音乐;反之则使人感到杂乱无章,觉得这篇文字是使人心烦的噪音。所以我们应该利用语言音乐性的效果,使文章优美、和谐而有序。这一特点,适用于记叙、说明、议论、抒情、描写等各种表述方式。比如:

车擦着人群的边缘驶了过来,不等它停稳,人们便一齐拥向前门、中门和后门。于是,青年的潇洒大度,教授的温文尔雅,姑娘的矜持恬静,便一齐被抛在了那空落落的车牌下。只见那一个个黑发的头,白发的头,长发的头,短发的头和戴帽子、包围巾的头,一样地在车门口攒动;那一双双白皙的手、粗糙的手、青筋暴露的手和戴手套的手,一齐向上挥舞着,努力向前伸――企图抓住车门。此时,人们之间便无高低贵贱,紧紧“团结”在一起:笔挺的西装和肮脏的工作服挨在一起,白亮的高跟皮鞋胡乱地踏在黑亮的大头皮鞋上。人们之间也没有了礼貌谦让:身体高大的在尽情发挥高空优势,身体瘦小的也在巧妙地利用低层空间。上的人气急败坏,下的人败坏气急。满眼扭曲的面孔、暴怒的目光,满耳叫声、喊声、骂声和小孩儿的哭声。

这段文字写的是人们挤公共汽车时的杂乱场面,可是文章描写的对象不美不等于文章的表现形式不美。这个语群反映的是社会不良现象,但语群的音乐性却是相当优美而和谐的,整段文字叙述层次清晰,句式整齐,像一首乐曲。由此我们可以联想到二胡协奏曲《赛马》,赛马的场面是奔腾澎湃的,乐曲短促明快的节奏和频繁重复的旋律也和赛马时的场面相一致,能激荡每一个听众的心弦。这种叙述对象不美而叙述方法优美的现象很类似演戏,若演一个坏蛋,角色是丑的,可这种丑是用艺术的美来表现的。说话写文章也是如此,叙述的内容可以是不美好的事物,但叙述的方法却可以是优美的,并且具有与之相应的音乐美。

四、语态的音乐性

任何语言都会具有一定的情态,我们称之为语态,它也会表现出自身特有的音乐性。为什么呢?试想人们唱歌听音乐时激情荡漾,浮想联翩,因为音乐的旋律可以转化为人的相关情感。而语言文字则更直接地激起人的情感波澜,加之语言的韵律、节奏,容易使人产生通感联觉,由文字的内容、形式而感觉到内在音乐性的律动。

语态的美经常表现在修辞手法上:反复是旋律的重复,有强烈的效果;排比使人品味到旋律的整齐;反问句的结尾大都是嘹亮的响音;反语则往往是顿挫的低音;形容词如同音乐的装饰音,使文章更加华美。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如:

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这段文字使用了顶针的修辞手法,而且文中有问有答,读来如行云流水,环环相扣,绵延悠然。这极易使人联想起阿炳的二胡独奏曲《二泉映月》,该曲使用了类似汉语修辞“顶针”的音乐手法,意境虽与上文不同,而音乐的表现手法却与上文较为相似。

语态的音乐性还表现在各种句式的内容上:敬佩的、愤怒的、赞美的、谴责的……各种语态的句子都能表现出一定的音乐性。抒情的语言是柔美的轻音乐,速度往往是慢的;愤怒的语言是强烈的重音,速度往往是快的;奋斗的语言使人联想到黄河奔腾般的交响曲;悲伤的语言则使人仿佛听到哀婉凄凉的萧声。

上述语词、语流、语群、语态的音乐性无不说明汉语言具有显著的音乐性。教学语文,我们可以欣赏音乐,得到无尽的享受。

(责编 黄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