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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留皆是罪:一位倾情守护病危前女友的好男人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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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发生在上海的真实故事:一名事业蒸蒸日上、爱情甜甜蜜蜜的白领突然得知前女友身患绝症,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时,他毅然抛开事业与爱情来到前女友身边,准备以恋人的名义陪伴前女友开心地走完这最后的生命旅程。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身陷危谷……

黯然分手后,前女友突患绝症

张振伟出生在河南省商丘市的一个农民之家。2005年大专毕业后,应聘到深圳市罗湖区威尔电子销售公司做文书。由于勤奋好学,口才文笔极佳,不到三个月,他就成了文秘科科长。

张振伟的好学和出众才华引起了公司人力资源部高级文员刘诗若的注意。来自上海市徐汇区的刘诗若2005年兰州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该公司上班。刘诗若对张振伟“情有独钟”。而张振伟对刘诗若也很有好感。2006年“十一”长假,两人一起去海南旅游,在假日海滩,两人情不自禁地相拥而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振伟越来越感觉到这段情感并不适合自己。刘诗若生长在大城市,几乎没受过什么磨难,平时生活奢侈。一次,公司要举行一个酒会,张振伟陪刘诗若去选购晚礼服。本来这套衣服只在晚会上穿一下,没必要买太好。刘诗若却潇洒地买了件3000多元的晚礼服,这让穷苦农家长大的张振伟认为“十分没必要,太浪费了”。还有一次,两人起吃肯德基,走时张振伟要求服务员帮他把剩余食物打包,刘诗若不高兴地对张振伟说:“真是一副穷酸相!”这些都在张振伟心底留下了难言的不安和忧虑。

最让张振伟郁闷的还是来自双方家庭的“客观现实”。刘诗若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一直计划着为女儿招个上门女婿。2007年春节,张振伟随刘诗若去拜见准岳父母,老两口对张振伟各方面都十分满意,但当他们听说张振伟也是家里的独子,父母都上了年纪后,马上强调说:“你们年轻人谈恋爱,按理说我们是不应该干涉的,但有一点我们必须说清楚,如果你父母舍不得你到我们家,我们是绝不会同意诗若嫁给你的。”这句话让张振伟十分为难和失落。

尽管张振伟很爱刘诗若,但在仔细考虑后,出于对双方都负责,2007年3月,张振伟理智地向刘诗若提出了分手。脆弱的刘诗若哭得死去活来,怎么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为了早日结束这场没有结果的恋情,3月底,张振伟忍痛离开了威尔公司。

4月,张振伟来到杭州市西湖区一家房地产公司做营销,他出众的口才和交际能力很快得到了老总的赏识,被任命为营销部高级客户代表,月薪4000余元。

事业成功的张振伟再次收获了一份爱情,女友叫周艳雨,也是河南商丘人,两人关系一天比一天好。2007年9月,两人做好了明年底结婚的打算。

就在张振伟为结婚成家而努力工作时,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2007年9月底,刘诗若的母亲辗转联系到张振伟,告诉他:“一个月前,诗若被查出患有晚期肺癌,现在正在上海市肿瘤医院住院。医生说瘤肿已经转移,诗若随时可能死去,她现在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但情绪十分低落,嘴里经常叫你的名字,看在诗若和你相爱过的份上,你能不能来看看她……”张振伟听后不由一阵伤感,当天下午,他向公司请了假,赶到上海。

当张振伟赶到医院时,不由被躺在病床上刘诗若的现状吓了一跳:原本漂亮的她脸色泛黄,而且布满了一道道皱纹,原先一双水灵的眼睛像两潭死水一样……见到张振伟,刘诗若一阵惊喜,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最后却无能为力。她哭了起来,张振伟伤感地握住她的手,也不由得掉泪。

由于刘诗若的病变范围广,已不能根治,医生会诊后决定放弃手术治疗,对她仅进行“姑息性疗法”,以减轻临死前的痛苦。医生还说,像刘诗若这种情况,一般活不过3个月。

刘诗若的父母哭干了泪水,张振伟的心也被搅乱,所有的人都伤感,只有对此毫不知情的刘诗若在笑――因为有张振伟陪在身边,她以为张振伟已经回心转意,他们的爱情又要重新开始了。

以“男友”的名义,守护濒死前女友

由于公司催他回去,陪了刘诗若两天后,张振伟不得不返回杭州。就在张振伟走到医院门口时,刘诗若年近60岁的老母亲突然一下子跪在他面前,她哭着说:“就算我这老太婆求你啦,看在诗若这么舍不得你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她,留在她身边,陪她走完最后3个月吧……”张振伟一时手足无措,说实话,他现在一心爱着周艳雨,尽管刘诗若的生命时日不多,可要他以男友的身份重新回到刘诗若身边陪她,他感觉难以适从。可是,他又无法拒绝老太太的跪地请求,更无法面对刘诗若临死前的绝望与伤感……想想以前的情谊,想想反正就3个月,张振伟最后点头答应了。

周艳雨得知此事后虽然心里很不乐意,但人家病危之际,也找不出理由阻止张振伟。于是,2007年9月28日,张振伟向公司请了3个月假后,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刘诗若身边。不久,考虑到刘诗若生命已没有多少时日,其父母为女儿办了出院手续,决定让女儿在温馨的家中离开这个世界。

来到刘家后,刘诗若的父母把张振伟当上宾一样招待,让他住最好的房间,每餐的饭菜也都按他的口味准备。张振伟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不仅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陪伴刘诗若上,还按刘诗若父母的意思对刘诗若说了许多她“想听的话”。在爱情的滋润下,刘诗若的脸上渐渐挂满了笑容,不仅每天准时服药,而且对生活的态度也变得积极而乐观,她仿佛回到了初恋时,整个人精神状态奇好。

既然是以爱情的名义守护,那么就得像情侣一样。可是,张振伟不想做对不起周艳雨的事,因此他对刘诗若“表达爱”的方式只有言语,不可能上升到行动,刘诗若渐渐对此不满起来。2007年11月底的一天,刘诗若的肚子有点痛,便让张振伟帮她抚摸,张振伟在她肚子上放条毛巾。隔着毛巾摸。刘诗,若一气之下推开张振伟,大发脾气说:“还说爱我,爱我会这样吗?我看我们连起码的朋友都算不上,你到底是把我当什么了……”说完刘诗若哭了起来。事后,在刘诗若父母的恳求下,张振伟只好对刘诗若说了许多甜言蜜语,还给了她一个“久违了的吻”,这样,刘诗若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为了把这最后的一幕演得像模像样,让前女友开开心心离去,这以后,张振伟“豁出去了”,对刘诗若并不过分的要求他一般都会满足,有时还会主动拉拉她的手,拨弄一下她的头发,或者和她拥抱一下……

由于爱情的滋润,刘诗若的心情特别好,病痛似乎也减轻了。张振伟多少为自己的“牺牲”感到值得。

去留皆是罪,好男人不堪双重煎熬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3个月过去了。可是。刘诗若却未像当初

医生所预言的那样死去,相反身体还有所好转。起初,张振伟和刘诗若的父母把这当成是“回光返照”,可半个月过去后,刘诗若依然活得好好的。三人都感到很奇怪,于是带刘诗若回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略带惊讶地对他们说:“癌块比以前缩小了一些,看来现在给病人采用的疗法很有效,继续下去,说不定可以创造一个奇迹……”刘诗若的父母听后十分高兴,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病人又有了生的希望,这该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啊!可是,张振伟的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有喜也有忧,喜的是刘诗若又有了生的希望,忧的是,他实在不愿再留在刘诗若身边了,他有自己的爱情和事业,怎么能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呢?

张振伟留下一封信给刘诗若的父母,悄悄地离开了上海。可是,张振伟回杭州后第三天,刘诗著的母亲就打来电话,老人哭着说:“诗若的病情又恶化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张振伟只得连夜赶回了上海。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加之又有了爱情的动力,刘诗若的病情渐渐稳定了,2008年1月20日,刘诗若又一次出院了。

那些日子,张振伟十分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去吧,他怕刘诗若的病情再度恶化,如果已有好转的她因他而失去生命,他的良心会愧疚一辈子;不回去吧,公司已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回去上班便作自动离职处理;更麻烦的是女友,动不动以分手甚至自杀相威胁。2008年1月26日,周艳雨在打了5个电话也未能将张振伟“召回”后,一气之下竟割腕自杀,幸亏同事发现及时才没有出现生命危险。得知此事后,摇摆不定的张振伟痛下决心回到了杭州。

再次回杭州后,为了彻底从刘诗若的生活中跳出,张振伟把自己的手机号换了。他想,这事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有与他们失去联系,找不到他,他们会慢慢适应现状的。

但张振伟显然把问题想简单了,2月1日,张振伟因为到房产局开会,手机关了一天。晚上散会后,一位同事打电话给他,说有一个老头在公司门口跪一天了,说是要找他。张振伟听后心里有些隐隐担心。当他赶到公司门口时,天已泛黑,又下着小雨,只见刘诗若的父亲像一尊泥像一样跪在风雨中。张振伟吓了一大跳,连忙将他扶起。他断断续续地告诉张振伟,自从他走后,刘诗若拒绝吃药进食,不但病情极不稳定,还生出自杀的念头……做父亲的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女儿这样,他也知道没有理由让张振伟牺牲太多,但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刘诗若的父亲还说,就当是他们聘请张振伟,每月给他2000元工资,如果张振伟的女友不放心,让她也一起去上海,他们负责帮她找到工作……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善良的张振伟无法拒绝。

2月17日,张振伟好不容易做通女友的思想工作后,两人一起来到了上海。在刘诗若父亲的帮助下,周艳雨在淮海路的祥和超市做起了收银员,刘家还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给张振伟与周艳雨租了一处民房。张振伟每天白天大部分时间陪着刘诗若,只有晚上,他才借口“上晚班”陪伴周艳雨。

周艳雨的郁闷是可想而知的,一想到张振伟白天陪了刘诗若一天,晚上张振伟再碰她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烦恼和恶心。有一次,周艳雨的父母从南京回舟山时途经上海,她要张振伟抽空陪他们去玩玩,但张振伟最后却因为刘涛若病情不稳定而未能去成,周艳雨十分伤心。由于心情极度烦闷,她几乎每晚都失眠,到后来不得不靠安眠药入睡。

张振伟的日子也不好过,一方面,他要处理好与刘诗若的关系,不能做超越友情的事,也不能因为过于拒绝而“伤了刘诗若的心”;另一方面,他要想方设法哄周艳雨开心,让她相信自己。这一切让张振伟煞费苦心。

2008年3月的一天,刘诗若心血来潮,想拍婚纱照。刘诗若的。父母想女儿随时可能死去,为了不让她带着遗憾而去,便求张振伟满足女儿的愿望。张振伟想只是拍个照而已,又不是真结婚,便答应了。不巧的是,此后不久的一天,周艳雨找张振伟有急事,便径直找到刘家。隔着窗户她看见了张刘两人挂在墙上的“甜蜜的结婚照”,她差点没气晕过去。回去后,断定张振伟已背叛了自己的她,一口气吞下10多片安眠药自杀……幸好张振伟发现及时最后才未酿出人命。

奔波在两个女友之间,张振伟常常感到筋疲力尽、焦头烂额。2008年4月11日,刘诗若做了全面检查,结果显示:瘤肿病灶全身远程转移得到控制,肾功能中度障碍,较初检有好转。虽然医生说她目前病情仍不容乐观,但表示按这势头下去短期内不会死亡。

至此,张振伟真的不知怎么办了,不管是去是留,他都必定要伤害到一个女人,而且原本张振伟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因为照顾刘诗若,他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不仅失去了经济来源,也渐渐脱离了社会。虽然刘诗若的父母说话算话,愿意给张振伟“工资”,但见到因给女儿治病早已一贫如洗的这个家时,张振伟半分钱也没法收下……面对这一切,他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自己已接近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