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字句的肯定式与否定式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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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肯定与否定是语法中的重要范畴，“连”字句的肯定式与否定式的对应规律有其特殊性，对此学界多有探讨。对此本文略作探讨。

关键词：“连”字句 肯定式 否定式

肯定与否定是语法中的重要范畴，很多时候，我们可以认为它们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可以互为推断。关于“连”字句的肯定式与否定式的探讨，我们认为主要限于简单否定。许多学者在探求“连”字句使用肯定式与否定式的规律时，发现了一些语表的规律并进行了归纳和总结。

一.许多学者指出，带有“一”的“连”字句往往是否定式，即“连一…也/都（不/没）…”。例如：

（1）a.关键时刻，他们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b.关键时刻，他们连一点办法也有。

（2）a.当年他穷得连一分钱也没有。

b.当年他穷得连一分钱也有。

例（1）a.关键时刻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通过否定一点来说明他们没有任何办法。通过否定极小量“一点”来否定全量，即所有办法。（2）“一分钱”是财产的极小量，通过否定“一分钱”可以说明他完全没有钱的状况。说话者认为“一点”、“一分钱”，在其所在的集合中都是极小量，都处于极端，否定最小量就可以达到否定全量的效果。我们认为可能正是因为类似的情况在“连”字句中大量存在，所以学界许多学者将“连”字句的语法意义归结为强调周遍性，造成了争议。

（一）我们可以试着跳出“连”字句的限制，来探讨类似的问题。例如：

（1）a.关键时刻，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b.关键时刻，他们一点办法也有。

（2）a.当年他穷得一分钱也没有。

b.当年他穷得一分钱也有。

显然，就算是不在“连”字句中，带有表示极小量的“一”的句子还是倾向于使用否定式而不是使用肯定式。

石毓智（1992）用“自然语言的肯定与否定公理”来解释极性词的分布特点。语义程度极小的词语只能用于否定结构；语义程度极大的词语只能用于肯定结构；语义程度居中的词语可以自由地用于肯定和否定两种结构之中。沈家煊（2004）对其观点进行了归纳和解释：石氏认为量小的事物容易消失，否定性相应较强，是人们的认知基础。

（二）由此，我们可以解释关于“连”字句的肯定式与否定式的其他语表规律。有的学者认为明显带有“最基本”“最起码”等字眼的句子只能用于否定式，不能用于肯定句式。其实还不限于此，带有“最”的“连”字句一般是不能进行肯定式与否定式的互转的。例如：

（3）a.车满的连最小的孩子也挤不上去了。

b.车满的连最小的孩子也挤上去了。

（4）a.连最重的箱子也扛得动。

b.连最重的箱子也扛不动。

例（4）最重是重量中的最大量，对最大量的肯定就是对全量的肯定，也就是比较重的和一般重的箱子都扛得动。根据以上分析，我们认为“最”本身就是极量的标志。在句子的前项的极量确定的情况下，句子的肯定式和否定式相应地也是确定的并且是唯一的，所以肯定式与否定式在这种情况下会受到限制。

（三）我们据此还可以整理出“连”字句在语表的其他规律。例如：

（5）a.徐焕章连半个眼都看不上乌世保，焉能甘心受这窝囊气呢?（邓友梅《鼻烟壶》）

b.徐焕章连半个眼都看得上乌世保，焉能甘心受这窝囊气呢?

（6）a.没想到围观的人连丝毫的同情心都没有。

b.没想到围观的人连丝毫的同情心都有。

“半”、“一点”“丝毫”这类词也是负极量词，也就是人们认知上的最小量。带有此类负极量词的句子常为否定式，“连”字句也不例外。

二．结语

由此可见，含有“一”的“连”字句往往会用否定式，并且其具有否定最小量以否定全量的作用。但是，这并不是“连”字句不同于其他句式的特有之点。

另外，在人的认知中，确定最小量往往是比较容易的，而最大量往往难于确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找到学者们归纳的不同的“连”字句否定式的语表规律，而很难找到学者们归结的肯定式的语表规律的原因吧。

宋现芳，女，石家庄外语翻译职业学院助教。范井玲，女，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