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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洛文塔尔的大众文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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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法兰克福学派对大众文化的研究中,洛文塔尔的研究方法可谓独树一帜,他站在批判的立场上,同时借鉴吸收经验主义的方法和文学社会学的方法研究大众文化,从历史、现实及个案等不同视角对大众文化进行了全面的辩证的研究。实现了在文化研究领域的历史唯物主义,我们可以借鉴这种研究方法,而对其他的文化思潮进行客观全面的研究。本文就试图分析洛文塔尔的研究方法,从个别中归纳出一般。

关键词:大众文化;洛文塔尔;历史视角;批判理论;人文关怀

中图分类号:C9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4311(2012)08-0306-02

0引言

法兰克福学派面对的大众文化(mass culture)主要是指20世纪30~60年代在美国所出现的一种新型的文化现象,因此,法兰克福学派的很多学者们抛却了历史意识,而仅仅立足于现实,利用社会批判理论对其进行了尖锐的批判,主要的代表人物如阿多诺、霍克海默等,他们都持有的是某种绝对的甚至是偏激的态度,然而,洛文塔尔却是一个例外,他虽然依然站在批判的立场上,但同时借鉴吸收经验主义的方法,用文学社会学的方法研究大众文化,可以说是在文化研究领域的历史唯物主义者。

要做到真正的唯物主义就要具备两个条件:历史和唯物。历史观就是从纵向角度出发,要求看问题、做事情要理解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关系,是把某件事情放在历史的长河中衡量,不要以一时的现象而将其下定论;辨证则是从横向角度出发,要求看问题做事情要联系其两面性。而洛文塔尔的研究真是贯彻了这样的原则。这虽然使得他在对大众文化的思考中出现了貌似矛盾的两面,但是正是这种矛盾感、分裂感使得他的研究显示出公正合理的态度,因此具有持久的生命力。本文通过对洛文塔尔对大众文化的态度分析,总结出在面对一种文化思潮时,怎样对其进行历史地、辩证地了解和把握。

1沉入历史与面向现实的结合

洛文塔尔想建立的是一种以历史唯物主义原理为基础的社会学方法,这种方法拥有两个维度:其一是面向社会,其二是沉入历史。面向社会意味着把大众文化放到既定的社会关系与经济结构中去理解,沉入历史则意味着只有把大众文化还原到既定的历史事实中才能对它做出准确的判断。当他面向现实层面发言时,作为意识形态批判的批判理论、甚至政治实践的手段发挥着淋漓尽致的作用。因为现实的状况是文化工业对人的控制,不能给人带来心灵的真正充实与完整,所以道德的批判在所难免。然而当他沉入历史对大众文化现象进行梳理时,批判理论则往往内化到了社会学的方法之中,成了一种典型的视角,这往往使他从历史事实出发“研究”大众文化的发生史而不是从既成的观念出发去“批判”大众文化的罪过。并且客观的看大众文化的存在的确有一定的人文关怀作用,因此形成了他对大众文化时而尖锐的批判,时而人性的同情的矛盾态度。

1.1 沉入历史、追根溯源沉入历史研究要求研究者求真求实,尽量避免受到自己的成见的蒙蔽,并且要用联系发展的眼光看待研究对象。那么,洛文塔尔是怎样对大众文化进行历史钩沉的呢?

作者在《文学、通俗文化与社会》一书的开头部分便语出惊人:“通俗文化已经有了许多个世纪的历史,它大概与人类的文明一样古老。”而要想弄清楚通俗文化这一问题,就必须思考早期东西方文明中秘密与公开的宗教活动之间的不同,必须考虑古希腊、罗马戏剧舞台上高雅与低俗之悲剧与喜剧的区分,必须意识到侍奉于罗马皇帝阶层的哲学精英与效力于竞技场的同一批精英存在着鸿沟,必须想到在组织起来的中世纪节日里,大教堂中那种等级化的演出与风行于集市中群众直接参与的、具有民间风味的娱乐活动判然有别。显然,在洛文塔尔的心目中,通俗文化的历史要比人们一般所认为的长许多。早期的精英文化与通俗文化的创造者实属同一批人,所不同者在于当他们为宫廷与贵族创作时,他们的产品被称作了高雅文化;当他们为出版商、书商、市场与大众创作时,他们的产品被定义为了通俗文化。由此看来,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均是一种依附文化,无所谓优劣之分。通俗文化与精英文化一样,都是值得肯定的人类文明形式。这也就导致了洛文塔尔精英主义立场的偶尔弱化,与主流观点产生了分歧。这种摇晃的立场还表现在他对通俗文化与大众文化的称呼上。

1.2 通俗文化还是大众文化大众文化(mass culture)与通俗文化(popular culture)是有区别的,popular一词的意思是通俗、流行,是一个中性词。所以通俗文化是一个不带色彩意义的概念。而mass一词在英语中有“乌合之众”的意思,大众文化也就有了较浓的负面或否定意义。然而在洛文塔尔的文本中,mass culture 与 popular culture都有出现,并且在《文学、通俗文化与社会》一书中,大部分情况下使用的都是“通俗文化”,而只在很少的地方用到了“大众文化”。作者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说明,,我们也看不出这样交替使用有什么用意。只是可以推出作者对大众文化的立场并不像主流成员那样坚定。他既秉承了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理论,又从历史的角度出发,得出自己对大众文化的比较温和的看法:大众文化与通俗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通俗文化与精英文化是没有优劣之分的,各有其存在的意义。使用“通俗文化”这个词时,他大概是想淡化主流观点对“大众文化”轻蔑、不屑、否定甚至批判的色彩。通俗文化并不一定就比精英文化低等。那么,在洛文塔尔眼中大众文化与通俗文化是怎样的关系呢?

尽管阿多诺与霍克海默也把思考伸向了过去,但是当他们展开了对“文化工业”的批判时,现实感则完全取代了历史感。在阿多诺的眼中,“大众文化”与“30~40年代的美国”仿佛是一个概念,这种取消了历史回溯性的思考方式,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大众文化仿佛就是从阿多诺批判大众文化的年代才开始出现的。因此,他的批判理论的显著缺陷是缺乏深广的事实依据,他的研究过多借助逻辑推演力量得以完成,牺牲了事实层面的复杂性与丰富性。而洛文塔尔则恪守主要进入历史沉思的原则,更多地远离批判理论,某种程度上靠近了经验主义的研究。在谈到通俗文化的成因及其论争时,他指出:“通俗艺术本身并非一种特殊的现代现象。但是进入现代时期之后,由于它却导致了思想上与道德上的论争。论争出现于这两个领域(指高雅艺术与通俗艺术)开始接触之后。这种变化的进程是缓慢的,但无疑与中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并带来了广泛的社会与技术变迁密切相关。”

也就是说,人类文明的开始就意味着早期通俗文化的诞生,这时的通俗文化流行于民间而精英文化则兴盛于所谓的上层阶级,两者都有着各自存在的意义。通俗文化是普通民众表达思想的平台。精英阶层与平民阶层各自能够找到思想的表达地及归宿。这两个领域因为物质技术手段的阻隔,很少接触。但是,随着人类进入商品社会,艺术也开始了其商品化的过程,艺术商品化的过程实际上也就是大众文化勃兴的过程。由于文化工业的广泛参与,大部分“高雅文化”和“民间文化”都可能通过生产途径进入大众文化的领域。而在这一过程中,通俗文化由于有更深厚的群众基础,所以更容易被商品化社会异化,更易于被大众所接受,在其更多的受大众传媒所控制,以盈利为目的,失去了自由和丰富的思想的表达时,通俗文化也就渐渐变成了大众文化。当然也有少数的精英文化固守着他们最后的堡垒而不被消费市场所侵袭。

1.3 由古到今的继承与发展由此,洛文塔尔通过追溯大众文化产生的根源,得出了大众文化与早先的精英文化与通俗文化的联系:早先的民间文化是民众自然而然的经验表达,是民众自享、满足自身需要的文化样式,是民众自己的小花园,它是与高雅文化的大花园隔开的。然而,大众文化凭借其技术手段和商品属性,打破了两者之间的围墙,使原来的文化(尤其是通俗文化)产生了变异。这样一种历史的眼光引导我们不仅要探求大众文化被变异的一面,还要探索其继承下来的有价值的一面。

2价值审判与人文关怀的冲突与结合

2.1 大众文化本身存在的积极因素在大众文化的初级阶段,在通俗文学的生产机制与环境中,依然出现了像约翰逊、笛福这样伟大的作家,他们的作品渗透了严肃的思考,不同于当时的通俗小说。这也就意味着,早期的大众文化存在着它的两面性:一是商业原则支配下的他律性,一面是没有完全陷落或在陷落中依然保持着某种独立品格的个体所支撑起来的自律性。因此,大众文化以自身的价值支持这自我的存在。

洛文塔尔流露出对大众文化的肯定是在四十年代初期,在他即将完成那篇论述美国流行杂志的论文时,就与霍克海默在信中谈到了他对大众文化的认识。他认为,大众通过对传记主人公及其“消费”方式的占有,表现出了对清白人生的渴望。虽然传记“代表了人的概念被扭曲的乌托邦”,但是“我们以肯定的方式维持着这个乌托邦,也就是说,两者对于真实、鲜活、存在着的个体来说是绝对重要的,那就是尊严和幸福”。他似乎承认大众文化具有一种乌托邦的特征,大众走向大众文化的乌托邦,实际上是以另一种方式对自我人生价值的肯定与召唤。它并非完全受控于政府和市场,要为大众所接受,必然需要满足大众的某种精神需要。

2.2 从大众的角度出发为大众文化的辩护洛文塔尔对待大众文化的矛盾的态度也受到蒙田和帕斯卡尔思想的影响,他徘徊于两者之间,而又综合了两者的观点。

洛文塔尔认为,第一个系统地从满足人类心理娱乐需要的角度对大众文化进行辩护的是法国作家蒙田。我们今天可称之为蒙田式的心理关怀。他之所以要为通俗文化辩护,是因为他在考察中世纪文化衰落过程中的个人生存状况时发现,当时的人们生活在一个信仰消失的世界里并由此产生了深深的孤独。“在封建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中,内在痛苦伴随着深深的道德与精神上的不确定性,然后形成了一种逃往多样性娱乐中的需要。”为了疗救大众的孤独恐惧,娱乐可以算作一条出路,他从人道主义的立场出发,指出了人的多样性心理需求的合理性。他的这一观点在一个世纪后(17世纪)受到了帕斯卡尔强有力的挑战,当时是现代民族国家日趋巩固和商业文化日趋兴旺的世纪,宗教又开始发挥其作用,到处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帕斯卡尔反对人们向自我毁灭的焦虑做出全面的投降。他认为正是娱乐、游戏等消遣活动导致了人们心灵的空虚。大众文化虽然满足了人们一时的情感寄托,但是对道德、沉思与完整的人格构成了危险,它以牺牲更高的目标追求为代价。这一争论无休无止。在日常生活中双方都有不同文化阶层上的拥护者。“一方面善意的大众传媒分析家似乎在说,尽管一切还不是那么美好,但是正在逐渐变得美好。另一方面,标新立异的社会批评家把现代人的孤独与其对大众传媒的兴趣联系起来,认为大众传媒是一种完全失败的组织机制。”

蒙田式的心理关怀与帕斯卡尔的理性批判各执一端,在理性的选择中,洛文塔尔固然会向帕斯卡尔倾斜,然而在情感的态度上,他却往往向蒙田偏移。也就是说从“批判理论”的立场出发,通俗文化需要被置放于“道德语境”中并进行一种道德的追问,于是帕斯卡尔式的谴责就变得在所难免,因为通俗文化就是通俗文化,它不可能给人带来心灵的充实与人格的完整。但是当通俗文化被放置到“历史语境”中时,我们又会对其产生一种同情的理解,因为大众文化有缺陷,但是任何一个时代的民众都该有消遣和娱乐的权力,如果他们得不到这种自由,那么这个时代也不会是正常的。洛文塔尔不想把大众文化仅仅“理解”为对需要的满足,也不想对其简单的谴责一番了事。而是一直处于一种对话状态。

3总结

从洛文塔尔对大众文化的研究中我们可以学到很多。当面对一种文化思潮时,沿着历史化、现实化和具体化的方向进行定量与定性研究的结合是必要的,我们不光要站在批判的立场上,进行价值的审判与道德的追问,还要从人文科学的和社会科学的研究立场出发,进行一定的人文关怀。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都是不可或缺的,定量分析主要从两个方向入手,一是沉入历史,在时间上把握其发展变化,二是面向现实,从空间上掌控其影响。定性分析也要从两个方面来看,一是对其进行严肃的价值审判,二是从人道主义立场出发,对其存在进行辩护。只有采用这样历史唯物式的研究方法,才能得出客观公正全面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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