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柳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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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泉城多垂柳。春天来临，柳枝便吐出翠绿的嫩芽来，柳枝也从过去的枯黄色慢慢变成了绿色。看着这垂柳，突然就让我想起，儿时用柳枝做柳笛的趣事。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大家都很贫穷，没有钱买乐器。小朋友便自娱自乐，自制各种乐器。用柳枝做笛子是小朋友春季的最爱。当然，不是随便折一段柳枝就能做成柳笛的，必须用春天刚发芽的柳树枝条。

用来做笛的柳枝可粗可细，用削铅笔的小刀割成小段，可长可短，短的、细的柳枝会好做一些。把这小段的柳枝拿在手里来回搓拧，力气不能太大，否则会把树皮拧破。拧到里面的树枝可以在树皮里转动的时候，轻轻地把那细小白嫩的树枝抽出来。此时，若树皮还是完好无损，那就恭喜你完成了大半任务。接下来就是细活儿了，要小心才可。这时候用手把这空树皮的一端稍微捏扁，拿刀子在大约半厘米的地方轻轻地把墨绿色的外皮去掉，露出里面青色的内皮来，若内皮没有损伤的话，一支柳笛就做好了。

做好的柳笛有一种新生柳枝的清香。短笛声音急促，长笛的声音悠扬，细的声音清脆，粗的声音低沉。虽然细的柳笛声音更动听些，但男孩子们还是愿意拣些粗的柳枝来拧，因为柳枝越粗越长，难度就越大，这样的柳笛做起来既要力气又要耐性，所以若是谁做出了一个又粗又长的柳笛，那便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然而，你也不能只顾着炫耀。因为这种“大个儿”的柳笛不仅难做，吹起来也要费很大力气。你看，一个男孩子憋足了劲儿，也不一定能吹出声音来，憋红了脸，才发出一两声低沉的闷响，像是老牛的叫声，逗得周围的孩子笑翻了。有些小伙伴还会在这种粗柳笛上开几个孔，这样就有了几个固定的音阶。如果用褪下的柳枝稍做修整，插在柳笛里，像吹箫一样吹响它并反复拉动柳枝，就会有像鸟鸣一样清脆而婉转的声音。

前两天，我从家门外取了一段柳枝，又试做了一支柳笛。小女看到后不解，问我在做什么？我告诉她，爸爸在做一件乐器，她听后不屑，说我骗她。等我把一只完整的柳笛做出来、轻轻吹起之时，小女不禁愣在那里。我闭上眼睛，故意不去看她，内心沉浸在笛声中，年少时的青春岁月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