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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根生第一次成为校级风云人物是在初三下半年,当时校长在全校大会上宣读了对一起斗殴事件的处理意见,曹根生是最后一个被点名的,处分也最轻,不过决定里面那句“曹根生踢出一脚,未中”,却引发了全场爆笑。校长大怒,声音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笑什么笑,他本来就不是干这活儿的料!”
班主任对曹根生这样的好学生也能够卷入斗殴事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训斥了半天,一定要让曹根生交代为什么会踢出如此失准的一脚。曹根生负隅顽抗了半天,见不说实话的确没法脱身,只好交代:“我得帮帮刘欣霞。”班主任哭笑不得:“是刘欣霞追着别人打啊,还用得着你帮?”曹根生说:“我怕她被坏人欺负。”班主任摇头:“在这起事件中,她的身份就是坏人。”曹根生只好继续解释:“来上学时,她妈妈叮嘱过我,让我好好照顾妹妹。”班主任继续摇头:“这个我也知道,据说这句话是你上小学的时候她妈妈说的。”曹根生被逼无奈,只好老实交代:“因为我二(爱)她。”班主任扑哧一声乐了出来:“你都二爱不分了,到底二到什么程度了?”
检讨做到如此深刻的程度,应该是真的了,班主任顺势做了一些思想政治工作,重新灌输了一遍早恋影响学习的苦口婆心,就把他放了出来。可是在放学路上,曹根生却没有被放过,刘欣霞把曹根生逼在墙角打了好几拳:“我宁可被人打倒在地抓花脸,也不愿意被你这样的二给爱上。”
曹根生灰头土脸地捡起书包回家,刘欣霞却又追上来,给他拍拍背上的土:“别再说我妈让你好好照顾妹妹的话了,就你这么个小身子骨,该谁照顾谁啊?”
曹根生来问刘欣霞的高考志愿时,已经长得比刘欣霞高出了半个头。3年时间分别在重点高中和普通高中上学,已经让两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孩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但曹根生猛蹿了30厘米,刘欣霞也不再是天天跟人打架的霸王花了,她把高考志愿书藏在背后不给他看:“我考哪里关你什么事呢?”
曹根生讪讪地说:“你妈妈说过……”
刘欣霞打断他:“你怎么还这么二啊?”
纸里到底包不住火,得到了刘欣霞妈妈的指点,曹根生还是顺利得到了准确消息,报了上海的一所学校。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刘欣霞的第一志愿没有被录取,提着旅行箱跟曹根生分道扬镳,到南京去上学了。
曹根生第一次到刘欣霞的学校去看她,刘欣霞已经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男朋友。曹根生看着刘欣霞跟那个男孩子亲亲热热拉着手,胃里直往外泛酸水,那个男孩子伸出手来跟曹根生表示友好,转过头来问刘欣霞:“这位是?”刘欣霞扑哧一乐:“这是你的大舅哥。”
本来应该是国庆七天乐的,曹根生到南京只在两个人陪同下逛了逛中山陵就打道回上海了。临走时曹根生专门找到那个男孩子密谈了一番:“好好待她,你要是辜负了她,可别怪我翻脸。”
于是第二次曹根生到南京的时候,翻了脸。曹根生三拳两脚把那个男孩子打翻在地,自己的鼻子也被打出了血。曹根生轻伤不下火线,死死地按着他:“当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那个男生恨得咬牙切齿:“拜托,前大舅哥,是她踹的我!”曹根生手下松了,只恨恨:“那肯定也是你辜负了她。”刘欣霞从学校保卫科把曹根生接出来时,颇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还真上手了?这种事情该是你这样的文弱书生干的吗?”
虽然是文弱书生,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某些女生对曹根生的好感,有一个艺术系的美眉就主动给曹根生发短信,表示愿意与他交往。曹根生未置可否,抱上一束怒放的玫瑰,踏上了开往南京的列车。刘欣霞接过鲜花,却定定地盯了曹根生半晌:“你以为,有一个漂亮女生喜欢上了你,就能为你向我求爱增加一个砝码?你太二了,大哥。”刘欣霞把花束凑近鼻子嗅了嗅:“你和我都这么熟了,还真用不着这么浪漫,要不你请我吃个饭吧。”曹根生愣怔了半天,摇摇头,说下次吧,这个月我的口袋里除了返程车票,就只剩下饭票了。
刘欣霞推心置腹,说你就从了……她吧。爱一个人总是卑躬屈膝、忍气吞声,而被爱则永远可以不负责任地坐享呵护。好好待她,你想象一下,她对你的那种失望和渴望,就跟你对我一样,这样一想,又怎么舍得辜负?曹根生看着刘欣霞的眼睛,一直把她看得低下头去:“那你又怎么舍得对我辜负?”刘欣霞嘻嘻地笑,说我也只是纸上谈兵。你和我离得太近了,彼此都知道对方流鼻涕的样子,在我的心里,你只是个哥哥,而不会成为情郎。
年轻的好处就是一切都有可能,一时的困境并不代表一世的潦倒,当曹根生拿到四大之一的通行证时,全家人都为他高兴。刘欣霞给他发短信,说你当初没有早早私订终身看起来是做对了,现在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既会弹古筝又会写文字的姑娘。
曹根生却拖着行囊回来了,因为这样每一天都可以看得到刘欣霞。
拥挤的糖酒会上,曹根生第一次拉住了刘欣霞的手。刘欣霞试着把手抽出来,曹根生却紧紧抓住不肯放开,说别走丢了。刘欣霞打开钱包买了糖葫芦要了老北京爆肚,大包小包的两只手占得满满的。曹根生也不是木头人,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刘欣霞最新一任男朋友丑女婿拜见丈母娘的时候,曹根生也在座。刘欣霞的妈妈拉着曹根生的手,连声叹气:“孩子,我们本来……唉,什么也不说了。”曹根生走进厨房悄悄问刘欣霞:“你不会为了断我的念头,就这么草草把自己贱卖了吧?”刘欣霞摇摇头:“爱情有时候就是个感觉,又不是在菜市场上买白菜,人家卖一块一斤,你出一块二肯定归你。”
之所以会说出那么不知深浅的话,实在是因为刘欣霞新谈的这个男朋友的确有点搬不上台面,拿刘妈妈的话说就是,“只有个好卖相罢了”。实际上,除了有一副好卖相,拿世俗的眼光来看还真的别无长处了,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连个固定工作都没有。面对妈妈的反对,刘欣霞只一句话就让大家噤声了:“他爱我爱得死心塌地,决心为我浪子回头。”
在曹根生眼里,所谓浪子回头,毕竟当过浪子,是有过前科的,能不能从此洗心革面金不换,还真是个未知数。但是当曹根生把请私家侦探拍到的那厮泡夜店的照片拿给刘欣霞看时,她却连看都不看,一把摔在曹根生脸上:“你不盼我们点好对不对?”
终归还是散了。再声称爱得死心塌地,那些放浪形骸却是明证,在事实面前刘欣霞无论如何也没法再负隅顽抗,跟那厮彻底分了手。不过见了曹根生倒像是结了八辈子的仇,理也不理,似乎那人的堕落完全是曹根生的原因。曹根生算是知道了,正所谓不知者不怪罪,不知道就造不成伤害,人到情浓时,倒甘心做一头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刘欣霞的妈妈悄悄给曹根生支招:“你速战速决,趁火打劫,还不赶紧把她拿下?”
刘欣霞早听在耳朵里,冲出来跟妈妈抱怨:“您就那么着急把我这盆水给泼出去吗?还一定要泼给他?”
妈妈不高兴,说他有什么不好?刘欣霞想都没想:“二。”
二货曹根生算是彻底灰了心,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现在刘欣霞的视野里。再出现时,他给刘欣霞带来一只海龟,貌端体健事业必将有成的那一种。暂时没有车,却已经有房。曹根生拍着胸脯向她保证,人品绝对可靠,是在我上铺睡了4年的兄弟,把他介绍给你,我放心。两个人处了,倒也顺风顺水,曹根生还在旁边一直敲着边鼓,时不时来说点那兄弟的好话,询问他们两个的感情进展。一切都像曹根生盼望的那样,眼看着刘欣霞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拒绝迈入婚姻的殿堂了,可是刘欣霞却把曹根生约了出来,满眼都是哀怨:“你真的那么迫切想把我嫁出去吗?”
让刘欣霞抓狂的是,他的那套房子,据说就是借了曹根生的钱交的首付。刘欣霞很是纳闷:“你自己还没房子,却把钱借给他买房子好让他娶我。你不是一直都表示,自己很爱我吗?”曹根生叹口气:“追你追了这么多年,却总也追不上,现在彻底灰心了。能把你早一点嫁出去,我也就可以早一点死了心,早一点开始新的生活、新的追求,早一点摘掉自己头上的光棍帽。”
刘欣霞的眼圈都红了,抓住曹根生的手:“说你二你还真的二啊。你就不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吧,回过头来跟我一起结束单身生活,还不是一样吗?”曹根生坠入云里雾里:“要是你真的打算跟我好,就得早点跟我把生米煮成熟饭,好让我放心。”刘欣霞抱住曹根生亲了一口:“先给你点订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后就要送入洞房了,刘欣霞惊讶得目瞪口呆了:“这不是你借钱给他买的房子吗?”曹根生点点头:“是啊,不过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在刘欣霞的追问下,曹根生只好老实交代,那只海龟压根儿就是自己请来的托儿。那个在国外学习心理学取得了婚姻咨询师资格的海龟告诉曹根生,所谓女人心海底针,赶着不走打着倒退,追啊追啊总也追不上的时候,你突然停下来掉头走,说不定她就会掉过头来扑上去了。
刘欣霞倒吸口凉气:“你真的那么有把握?要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还不二死?”曹根生摇摇头:“我不相信你,还相信他呢。”刘欣霞抬手又要打,曹根生赶紧抓住她的手抱在怀里:“我更相信咱们两个从小就知根知底的基础。把你最丑的时候看在眼里,也许是你难以接受的尴尬,可是能在你最丑的时候爱上你的,却一定是最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