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外“激战九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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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我受有关机构委托，前往山海关一带以国产环幕摄影机为当地拍摄文化宣传纪录片。甲方对此非常重视，我也是全力以赴。双方通力合作，在筹措制定拍摄方案与内容的阶段里，我对如何撷取部分历史题材并在片中予以适度的重现而格外关注，因为要拍摄这种类型的片子，一些历史题材的注入可以加重全片的文化厚重感与立体感。为此，我除去在当地游览感受之余，还翻阅了有关的书籍。

山海关、秦皇岛依山傍海，历史悠久文化丰厚，自古就是东北三省通蘅内陆各省的锁匙之地，因而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许多脍炙人口的历史事件在这里上演。尤以明朝末年时，李自成率领的大顺军与吴三桂指挥的部分明军，以及后来吴三桂暗中引领多尔衮的清军在此地的九门口、山海关一带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最终，清军由此直趋进入山海关。这一重大事件对中国封建史乃至以后的近代史都产生了重大的历史性影响。我想环幕电影不应局限于风光描绘，还可以展现壮观的历史画卷。作为故事片导演，我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大胆地将这一历史元素注入到这部环幕电影中去。我的想法与当地领导不谋而合，也得到了电影科研所的支持。

为此，我们去了位于辽宁省与河北省交界地带的九门口一带考察。这里的长城靠山面水而建，全长1704米，古代的能工巧匠们在百多米宽的水道上用巨大条石包砌起8个梭形桥墩，形成9个水门，是一座巍峨、险秀的水关长城。面对如此理想的外景地，我们决定倾尽全力将这场大规模的战争场面搬上这部环幕电影。

在准备过程中，我们通过请来了驻守山海关的52977部队的数百名官兵，还有几十匹军马，再加上从当地厂矿征集来的数百名民兵协助拍摄。这一千多人分别扮演清军、明军和大顺军。我们的摄制组主要由北影生产创作人员组成，十分专业。明末清初使用的甲胄军服、刀枪剑弩、弓箭、云梯、火炮、鸟铳、盾牌、战鼓、牛角号等兵器一应俱全，连专供拍摄高危镜头的假人、泡沫砖、伸缩剑、石棉衣、防护网都准备了。

开拍那天晴空万里。协拍部队和民兵由甄副参谋长带队。我们先在城墙上布置好了严阵以待的大顺军，然后在离城墙一段距离的位置列好了跃跃欲试的、攻城的清军与明军的方阵。万事俱备后，我一声“开拍”令下，只听炮声霹雳，随后清军、明军冒着大顺军的炮火，扛着云梯呐喊着冲到城下后，搭梯仰攻，大顺军则以弓弩，石头、檑木（泡沫制作的）予以还击，双方随后展开了近身搏斗，只见烟火迸裂，水柱腾空，箭矢横飞。由于事先准备、演练充分，此时效果很逼真，这个全环镜头一次顺利完成。然而同时却也出了点岔子，由于烟火组人员在山上埋设的炸点有些过近，再加上连续爆炸，结果竟把山上的灌木野草给崩燃了。见此，我们都吓了一跳，还没等我开口，甄副参谋长反应更快，当即命令参谋用步话机指挥起火区域附近的参演部队立刻灭火。于是，只见现场的“大顺军”“明军”还有“清军”官兵们停止了“厮杀”，纷纷前去灭火。虽然当时战士们没有灭火工具，但都顺手抄起身边的树枝、麻袋、石块，以及其他的什么家伙什，一通忙活后，将火扑灭了，随后继续拍下面的戏。

这个全环镜头把九门口长城宏伟的全貌及壮观的战争场面淋漓尽致地展现给观众，充分发挥了环幕电影视野开阔，雄浑大气的优势。为了更加真实、具体地表现这场激战，做到在大的战火环境的背景下又不失细节的表现，我们还邀请了30名训练有素的武功高手分别扮演大顺军士兵和清军士兵，精心组织编排了9个搏斗的小全景，可说是为这段戏份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配合我们拍摄的军马虽然有几十匹，但用环幕摄影机来拍摄大规模清军骑兵冲锋的场面就有点不敷使用的感觉了。怎样解决这个问题，我在后面的拍摄实践中摸索总结出了用假环代替真环的办法。即用单机分别拍摄了九组马队冲锋的画面，每组画面都用足这几十匹马。我安排正对观众的1、2、9号机的骑兵背向镜头奔跑，摄影机跟推；观众背后的5、6号机的骑兵面向镜头奔跑，摄影机跟拉；观众左侧的3、4号机的骑兵面向画右奔跑，摄影机跟移；观众右侧的7、8号机的骑兵面向画左奔跑，摄影机跟移。后期剪接时将9组画面组合为一个完整的环幕，观众四周所有的骑兵都向同一个方向奔跑，万马奔腾，蔚为壮观，如同用环幕摄影机以车移的方式拍摄的完整大场面一样，再加上群马反复奔腾时踏起的蔽日烟尘，与擂鼓般的马蹄声与嘶鸣声，其效果十分震撼与真实，后来这部分戏情再加上九门口大战的戏情，每每在影院放映时，观众都会连呼过瘾！责任编辑/唐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