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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概念转喻与动词“吃”后非常规宾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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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动词“吃”后面的宾语的多样性一直是一个热点而有争议的话题。本文基于前人的研究,运用概念转喻来解释“吃”后工具宾语、处所宾语和来源宾语的生成原因。本文认为,工具宾语和处所宾语的生成体现的是“容器代内容”的转喻操作,而来源宾语的生成体现的是“整体代部分”的转喻操作。

[关键词]非常规宾语 生成 概念转喻

[中图分类号]H3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3)05-0022-02

引言

动词“吃”在汉语中可以带大量的非常规宾语,前人已经明确地区分过非常规宾语和常规宾语,在这我们就不重复介绍了。本研究只涉及单音动词“吃”的单宾语句,且宾语为名词性成分,例如,“吃”可以和处所宾语、工具宾语等非常规宾语搭配,构成“吃食堂”“吃大碗”等表达结构。对于由形容词或动词担任的谓词性宾语(比如,“吃了一嘴奶油”“吃饱”和“吃请”等)不予考虑。

一、前人研究的不足

几十年来,学者们从句法、语义和转喻等不同角度对这一特殊的结构的生成做出了一定的解释,如:邢福义(1991)、储泽祥(1996)、冯胜利、任鹰、王占华(2000)。研究前人的成果,本文发现以上的生成说多少存在些问题——句法无法解释所有的非常规宾语现象,不能按归约性任意生成。不能因规约(语用)否定规则(句法),也不能按规则来任意生成(曹道根,2012)。从语义限制概念,最终还是归结到了心理表征的层面上,事实上还是与人的认知有关的。转喻方面,大家要么基本上忽视了转喻机制本身,没有说清楚到底是概念转喻还是其他转喻在“吃”+非常规宾语这个结构中起了作用,要么是单一地对“吃食堂”这一个结构进行研究。本文从概念转喻的角度,系统地研究工具宾语、处所宾语和来源宾语与概念转喻之间的关系。

二、“吃+非常规宾语”中的概念转喻

(一)概念转喻简介

转喻是在同一领域内用某一实体去指代另一实体(Lakoff & Turner 1989),转喻是一种认知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在同一领域矩(domain matrix)或理想化认知模式(ICM)内一个概念实体(载体)从心理上激活另一个概念实体(目标)。瑞登和考威塞斯(1999)提出了人们广为接受的新定义:“转喻是在同一理想化认知模型中,一个概念实体(即源域)为另一个概念实体(目标域)提供心理通道的认知操作过程”。昂格雷尔和施密德(1996)将概念转喻分成了以下九种:(1)部分转喻整体;(2)整体转喻部分;(3)生产者转喻产品;(4)地点转喻机构;(5)地点转喻事件;(6)受控人、物转喻控制人、物;(7)原因转喻结果;(8)材料转喻物体;(9)容器转喻内容。

(二)“吃”后非常规宾语的语义类型

了解了概念转喻的相关知识,我们现在来探讨一下动词“吃”后可以接的非常规宾语的语义类型。我们支持“吃”后可以加多种非常规宾语的原因是为了达到语言交流的经济型原则,通过转喻机制生成而成的。根据Langacker(1991)的典型事件模型,在动作ICM中,典型宾语应该为受事宾语,即动作作用的对象,在语义特征上与动词具有兼容匹配性。但动作ICM中的其他语义角色也可以担任同一动词的宾语。动词“吃”与后面宾语的语义关系比较复杂,归纳起来大致有八种:

(1)受事宾语:如吃苹果、吃饭;

(2)处所宾语:如吃食堂、吃馆子;

(3)工具宾语:如吃大碗、吃小碗;

(4)来源宾语:如吃父母、吃救济;

(5)方式宾语:如吃小灶、吃小吃;

(6)结果宾语:如吃饱、吃舒服了;

(7)目标宾语:如吃稀罕、吃新鲜;

(8)施事宾语:如吃十个人。

在前文我们已经就我们的研究范围限定了,本研究只涉及单音动词“吃”的单宾语句,且宾语为名词性成分,再加上有些宾语类型使用的频率不高,所以本研究拟对三类典型的“吃”后非受事宾语,藉此说明概念转喻在此的影响。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发现,学者们大多数只对“吃+处所宾语”的研究比较多,为了全面分析,我们从工具、处所、来源这三种宾语来入手。

(三)转喻与工具宾语

众多文献在谈及宾语的语义类型时,工具宾语都被认为是必不可少的一类。熙(1982)最早提到工具宾语的概念,认为宾语的语义性质可以是动作凭借的工具,比如“洗冷水”“抽烟斗”等。后来还有很多学者对工具宾语的范围进行了限定,明晰了工具宾语、材料宾语与方式宾语的关系,比如谢晓明、乔东蕊(2009)等。

吃大碗用大碗吃饭(工具) 吃大碗饭(受事)

写毛笔用毛笔写字(工具) 写毛笔字(受事)

吴淑琼(2011)认为如上述例子所述,有不少工具成分具有受事和工具的双重身份,既可以被认为是工具宾语,也可以被看做受事宾语,其语义角色存在不稳定性。王占华(2000)皆把这类宾语当做受事宾语进行分析,认为是关系项名词发生转喻所致,比如“抽烟斗”中“烟斗”指“烟斗中的烟丝”,体现了“容器代内容”的转喻操作。由此,他们认为工具宾语只是受事宾语的转喻形式,不具有句法地位。看来学者们对于工具宾语本身的界定存在着异议,但是无论是吴文还是王文都可以看出转喻是生成这种表达的一种机制。我们比较赞同王文的观点,即“吃大碗”类的动宾结构来说,它存在把工具名词“大碗”当做受事宾语,“大碗”和“大碗装的饭”处于同一个认知框架中,二者之间具有邻近关系,通过“大碗”可以激活并通达“大碗装的饭”,体现的是“容器代内容”的转喻操作。

(四)转喻与处所宾语

以往从转喻的角度来研究处所宾语的主要有王占华(2000)和任鹰(2000)。王占华(2000)对“吃食堂”一类动宾结构中宾语的性质进行了考察,“食堂”不是处所宾语或方式宾语,而是受事宾语的转喻形式,“吃食堂”指代“吃食堂的饭”。任鹰(2000)从语法转喻的角度对“吃食堂”进行了深入分析,认为“吃食堂”中的食堂不是处所宾语,而是受事宾语,“食堂”指代“食堂里的饭”,二者处于“容器——内容”的认知框架中,具有概念上的邻近性,构成一种转喻关系。

(五)转喻与来源宾语

来源宾语是动词凭借和依靠的食物,一般可以置于“靠/凭/从……吃”格式中,比如:“吃父母”“吃劳保”“吃房租”“吃山吃水”。这些表达中,“父母、劳保、房租、吃山吃水”都是转指“父母、劳保、房租、山水”提供的“饭”,从这点上来说它们也都是受事宾语。“父母”代指“父母提供的饭”,二者处于“整体代部分”的认知框架中,构成一种转喻关系。

三、结论

本文从概念转喻的角度对动词“吃”后的工具宾语、处所宾语还有来源宾语做了系统分析,研究表明动词“吃”之所以可以加上工具宾语或者是处所宾语,是构成了一种“容器——内容物”的认知框架形成的转喻关系;而“吃”可以加来源宾语则是由于因为构成了“整体代部分”的认知框架,形成了转喻关系。不同语义类型的宾语是由不同类型的转喻形式导致的。

【参考文献】

[1]Langacker,Ronald W.a.Concept,Image, and Symbol:The Cognitive Basis of Grammar[M].Berlin/NewYork:Mouton De Gruyter,1991.

[2]Ungerer,F & H.J.Schmid.An Introduction to Cognitive Linguistics[M].Beijing:ForeignLanguageTeaching and Studies Press,1996.

[3]曹道根.汉语中的格标效应[J].外国语,2012(3):51-58.

[4]储泽祥.动宾短语和“服从原则”[J].世界汉语教学,1996(3).

[5]冯胜利.“写毛笔”与韵律促发的动词并入[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0(1).

[6]吴淑琼.基于汉语句法结构的语法转喻研究[D].西南大学,2011.

[7]王寅.认知语法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

[8]王占华.“吃食堂”的认知考察[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0(2).

[9]邢福义.汉语里宾语代入现象之观察[J].世界汉语教学,1991(2):76-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