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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 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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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小棋侠江南初伸手

扬州城挟技会三怪

江苏扬州悦和茶楼。

大清早,茶楼门前不知准用尺许宽的白布写了一副对联挂了起来,从二楼一直垂到地面,只见上联书:排兵布阵,炮打北国第一手;下联书:运筹帷幄,马踩江南十六州。没有横批,向底黑字显得非常显眼。街上的行人陆续凑到了茶楼门口,工夫不大已经把茶楼门口给围上了。人们边看边议:“好小子!口气不小…简直欺我江南无人……”时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

人们正在议论的时候,从大街东头走来个老者,大概是早起散心的,看年纪估摸六七十岁,胡须花白,一根大辫子,虽然头发已经略显稀松,但是梳理得还算整齐,身上的灰色长褂已经洗得泛白了。

老者慢悠悠地走着,见前面人们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心下也想看热闹,于是加快了脚步,还没走到茶楼前。就看见了对联,因为有人群挡着,只看至“北国”、“江南”,下边就看不见了,老者正要向前挤,一旁有好事的早就看见了他,嚷嚷开了:“大家让开!左二爷来了……”人们随着话音,往后一瞅,闪开了一条道,还有人嘟囔:“这下好了,左老二来了……有好戏看了……”那老者缓缓走到茶楼门前,一看对联,只气得肝火上冒,脸色铁青,嘴角冷笑了一声:“好狂的口气!”人群中有好事的附和着:“对!好狂!”“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老者一摆手叫大家住声,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关闭的茶楼门前,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扬州左文运,请高手指教!”

这一声不起眼,正在大厅收拾家什准备开门的金大掌柜一听:“好!这老家伙来了,这场戏有看头了!”一回头唤伙计:“去,请我们的贵客下楼。”伙计正要上二楼,只见从二楼客房走出俩人,一个道士,一个少年。道士是背插宝剑,手拿拂尘,身着黑色道袍,头挽一个发髻,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少年眉清目秀,手拿折扇,头戴小帽,一根辫子乌黑油亮。少年随在道士身后,边走边问:“师傅,这左文运何许人?”道士微微一笑:“要说他嘛,也不简单,年轻时曾战败过‘蜀中三侠’,两门炮打得三侠士卒星散,后来独自一人上北京,沿途杀败‘河南双杰’、‘山东四大高手’,在北直隶‘棋孟尝’李青峰的庄子上,十八个高手无一人能敌,全部下输,连个和棋也没能走出来,至于这一路上被他杀败的绿林好手那就更不计其数了。后来在北京立擂,更不知挫败了多少弈林好手,这家伙非常张狂,赢棋之后还冷言冷语讽刺对方,丝毫不留情面。恰逢我师尊在北京白云观访友,听说之后去看了他的对局,指出他的棋艺还未臻一流,他不知道虚心请教,反而向我老师叫阵。我老师无奈与他对了一局,不到四十回合就破了他的擂。那次要不是我老师折了他的锐气,估摸他还要在北京城里发横呢?据说他在扬州名气相当大,他和另外两个象棋好手江中鹤与杨云飞合称‘扬州三怪’,他年轻时棋力已经不弱。经过速几十年的钻研,想必棋力应该更上一层楼了。”

少年接口问道:“师父,既称‘三怪’,想必棋艺上各自必有独到之处吧?”

老道士一捋胡须道:“诚儿,问的好!他三人被称作‘三怪’,是有缘由的。那江中鹤擅用中炮开局,不论对方先后布什么局,皆以中炮应之,走的是刚猛的路子,扬州的棋手称他为‘中宫炮王’;杨云飞,对仙人指路,金钩炮局的变化,听说已经磨炼得出神入化,棋风细腻;漏极少,杨州人称他是‘云中鹤’;至于这一位,听说就是一路巡河炮,‘沿河十八打’非常厉害!记得有首赞他的诗:双炮齐飞结阵雄,当头转角势如虹。沿河连环十八响,恰似惊雷起怒风!大抵说的就是他这巡河炮。他也有个外号,唤作‘双炮使’。他三人与人对弈,无论和谁对局,从不管对方出什么着,都以自己的着法应对,且胜多负步。久而久之,人们把他们连在了一起,称他们‘扬州三怪’。

说话问二位已经下了楼来,唤伙计把门打开,二位迎至门首,老道单手向前道:“无量天尊!贫遭这厢有礼了。”左文运见门里现出一个老道,先是一愣,随即应声一道士有礼。请问这对联是准挂上去的?”“这个嘛……呵呵……”老道上呵呵一笑:“那是我徒弟叫人挂的,他说初来扬州,想会会扬州的前辈高人,诚儿,过来见过左前辈。”那少年从道士身后闪出,手握折扇,双手抱拳低头说道:“晚辈刘志诚见过左前辈。”左文运用眼瞟了一眼刘志诚,把手一摆:“罢了!老朽承受不起!”说罢也不理刘志诚,掉转话头:“道士怎么称呼?在哪里修行?”老道士打了个吉首:“贫道张乘云,道号云清,现居直隶唐县青盘观。”左文运听罢,双眼一翻:“直隶唐县青虚观?有个青虚道人不知可否认得?”“正是我的师尊。”张乘云缓缓答道。

左文运一听,两眼发直:“好!好!好!怪不得敢来扬州发威,原来是他的门人!三十年前我输给了青虚老道;我回家苦研十年,后来去北京找他。不料他不在北京,一打听才知道是北直隶唐县人,我正要去直隶唐县找他,听说他已谢世。想不到三十年后,他的徒子徒孙竟然找上门来欺负!”张乘云一笑:“左居士之言差矣!那次你与吾师对弈,我虽不在现场,没有亲眼见到,但事后老师说起过:那次结果全然是你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所致,我老师处处相让,你步步进逼,根本没有把前辈高人放在眼里。且不说你当时的技艺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是技艺达到了国手境界,可你当时目空一切的举止,谁肯服你?”左文运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废话少说!既然招牌已经挂出,就请指教老头子一局吧!”张乘云手捋胡须:“下棋可以,不过我有条件,依我就弈,不依就请便!”左文运一听以为要下彩棋,哈哈一笑:“道士请讲来!左某人悉听尊便!”张乘云手指一挑:“好!不愧是‘扬州三怪’之一,爽快!恕贫道直言。第一与左居士对弈的不是我,乃是我的弟子刘志诚;第二我徒弟与人对弈向来不执先手。就这两条,左居士你可答应?”“啊!”左文运只气得肝火上升:“什么?让我与后辈对弈?我还执先?”张乘云冷笑一声:“条件我已开出,应与不应悉听尊便!”左文运嘿嘿一笑:“罢,罢,罢。就让我左某人领教贵师徒的高着!伙计!摆棋!”张乘云往里闪身一让:“请!”

双炮侠要大战刘志诚,到底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双炮侠悦和遭败绩

张乘云茶楼摆棋势

且说左文运刚叫了声摆棋,一旁早有好事之人摆好了。左文运走至棋桌前,用袖子擦了一下板凳坐下了。刘志诚看了一下师傅,见师傅微点了一下头,“唰”地一声把折扇一合,坐在了左文运对面。

左文运拿起右炮走了炮二进二,只见小渡儿不慌不忙走了步炮8进2,左文运一看这架势,先是一愣:好小子!厉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竟敢用巡河炮斗我的巡河炮,看

样子是有备而来呀!我且小心应付,莫要阴沟里翻了大船!以后双方红炮沿河打,黑方炮相随,黑炮似附骨之蛆,步步不离红方的巡河炮!双方走棋是连磨带蹭,转眼已经日上三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虽然多,但是一个说话的也没有,都专心看着双方对弈。

转眼双方斗至第六十七回合,局面慢慢由中局转向残局阶段,至此局面形势是,红方一炮单缺相,黑方一马双卒,红方如果有机会打掉黑方一卒,那就和了;相反如果没有机会打掉黑卒,放任黑卒逼近几宫,那红方就输了。红方一只炮左拦右挡,终丁黑卒下了二路,以一马双卒之势杀向红方帅营,局而至此,红方已经没的下了。只见左文运脸色铁青,半晌摇了摇头:“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老朽认负!”说罢起身转身要走,张乘云一把拉住他:“左居土,象者,戏也!何故把胜负看得太重!来来……你我坐下好好续续旧。”也不容左文运推辞,拉着他就坐。左文运推辞不开,只好坐下。

张乘云叫伙计沏了壶茶,与左文运倒了一杯,端起茶杯慢饮了一口,问道:“左居士,你可晓得劣徒的来历?”左文运摇了摇头,张乘云接着道:“不知左居上可听说过北直隶二十年前的象戏名家刘如风?”左文运一愣:“可是当年据称‘逢人饶双马,俩炮行天下’的刘如风?”“正是!不知左居士可曾见过?”张乘云日视左文运缓缓答道。

左文运摇了摇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他的名字好像只传了四五年,以后再也没有听说过,听人说已经过杨,也不知真假?”“哎……”张乘石叹了口气接着道:“实不相瞒,他正是我的师弟,他的象棋技艺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师尊,他已经过吐,是被害死的,夫妻二人同时被杀家中,我赶到时家中只余下这个孩子,当时才三岁!想是凶手手下留情了吧。”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左文运听到这里,剑眉上挑:“可曾抓住凶手?”张乘云摇了摇头。左文运又问:“凶手可曾留下线索?官府可曾检验现场?家中可有遗失之物?”张乘云嘿嘿一笑:“官府?不敢奢望!家中物件丝毫不缺。不过家里单单少了一本棋谱。”

“一本棋谱,什么棋谱?能引来杀身之祸?”左文运追问。

张乘云拭了拭眼泪:“左居士有所不知,那是我师弟手书的棋谱《象戏新篇》,分:部。上部是诠正以往古谱招法,并加以自己新创的招法、见解而成;中部是我师弟汇集他与当时一些象戏国手对局,加以评注而成;下部是将我与师弟合作的十八个残局棋势合订在了一起而成。棋谱的水平,不是老道夸口,无论是谁得到,只要肯下工夫,想不成国手都难!我抚养这孩子一十一载,从他八岁习弈,小有成绩便带他遍访各地象戏名手,希望终有一日老天开眼,叫我们碰上凶徒!”

左文运叹了口气:“就凭一部棋谱你就能找到凶手?我看难呀!”

张乘云冷笑一声:“左居士别忘了,那棋局的十八个残局棋势,是我和师弟一起做的,别人不可能作出相同的棋势!我们给每个残局起的名字都冠以道家的一些典故,比如第一局‘青牛出关’,取太上老君骑青牛西山荫谷关之意,第二局‘混元收宝’取自三圣母混兀金斗收去众仙家的法器宝物的典故,第三局‘七箭定身’取自陆压道几定头七箭书,箭射赵公明的典故……一直到第十八局,棋势不同,局名也不同其中尤其以第三局‘七箭定身’为甚,我和师弟为它足足耗费了半载光阴,那是车兵互斗的残局,双方各有七个子,步步设险,不管哪一方稍有不慎,就会走人对方的陷阱之中。”

左文运愣了一下:“张道长,可否一摆第三局?我想一观。我见过一个七子棋,也是车兵互斗,水平之高简直能令人望而生畏呀!”

张乘云一听,一把拉起左文运回到棋桌边,“乒、乓”几下,张乘云摆好了残局棋势。左文运不看罢了。一看只见他脸色煞白,愣在当场!张乘云叫了声:“左居士!”左文运才缓过神来:“这……太巧了!张道长,这棋局我见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