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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辜负这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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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答应母亲周末带妻儿去看她,可到了这天,朋友阿军的一个电话却让我改变了主意,他邀请我们一家去山里泡温泉,妻子听见了,赶紧促催我答应下来,儿子也在一边高兴得手舞足蹈,看着他们娘俩一心向往的样子,我当即应允了。

不一会儿,阿军的车就在楼下按起喇叭,我们一家三口拎起简单的行李飞快下楼。车上还有阿军的爱人和孩子,大家都是熟人,一见面亲热得不得了,尤其是两个孩子,更是欢天喜地。

阿军把车开上绕城高速,一路上,孩子们玩孩子的,我们4个大人一边欣赏沿途美景,一边开心地谈天说地。

冷不丁,我的电话响起来,是母亲打来的,我这才猛然想起今天答应要回去看她的事,刚才只想着出去玩,竟忘了给她打电话说。果然,电话刚一接通,母亲就问我们到哪了?我大声说道:“妈,我们今天不回来了,临时有点事!”“啊!那可咋办,我做了一大桌菜,都是你们爱吃的,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母亲在电话里着急地说道。我笑道:“妈,吃不完就放在冰箱里,实在不行就倒了吧。”“你们办完事赶不回来吗?”母亲仍不死心。我说道:“妈,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是真有事。”我一点也没妥协的意思。

挂掉电话,我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异常的情愫,暖暖地,又似乎夹杂着内疚。阿军问我:“你今天本打算去看伯母?”“是啊,有一个月没回去看她了,刚才也忘了告诉她今天不回了,害得她做了一桌菜空等。”说完这句话,我鼻头没来由酸了一下。“胡闹,你就应该今天回家啊,咱们哪天不能出去!”阿军突然加重了语气。

我当然不能说是妻儿要去,只得尴尬地笑道:“行了,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开开心心玩。”阿军双手把着方向盘,却不依不饶唠叨:“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说你要回家,我估计伯母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闲着,我是没你那好命,我妈要是现在还活着,我天天回去吃她做的饭……”

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是啊,为了“迎接”我的回来,我能想象出母亲的辛劳——早上,她5点起床,把家里每个角落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换上一身素净的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为了能够买上新鲜肉菜,她必须赶在7点前出门去早市,精神十足地在菜市场挑挑拣拣,肉肥了太腻,瘦了没油,鸡就要那只跑得最欢实的……从菜市场回来,母亲又开始马不停蹄地择菜、切肉,每个皱纹里都洋溢着喜悦。一看表,10点了,开始加工,烹炒炸煮,母亲一丝不苟,为了我们一进门就能吃上香浓可口的饭菜,她心里暗暗计算着每道菜的下锅时间,一边做一边看墙上的闹钟,不对啊,都11点半了,他们怎么还没来呢?母亲心里嘀咕着,腾出手给我打了个电话,当得知我们突然又不来了,母亲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没了力气,脸上写满失望和无奈……想着想着,我一阵阵眼热鼻酸。

“妈,我事情办完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好的好的,路上别着急,妈接着炒菜去。”母亲在那头又激动又兴奋。

阿军看了我一眼,扑哧笑了:“好嘞,我现在就送你回家,顺便去跟你蹭顿饭。”我正要对他说些感激的话,妻子已抢先开口了:“阿军,谢谢你!”阿军头一摆:“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敢辜负一颗心。”

我和妻子脸都红了,是啊,我们今天差点辜负了一颗母亲的心。责编/张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