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连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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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赛可以称得上惊天动地，每一次进攻都像是孤注一掷的搏杀。中场休息时，神经紧绷的球迷们纷纷走到走廊里抽烟。那些烟雾缓缓飘回球场，在空气中萦绕着，直到比赛结束时都未曾散尽。在第四节比赛里，裁判们甚至将哨子像美食那样含在口中，与其说这是一场篮球比赛，不如说它更像一场激烈的橄榄球比赛。你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老话：“难道这些球队都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这听着是句玩笑话，但情况的确如此。

在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分钟时，凯尔特人队落后对手一分，伯德抓下一个篮板之后，控球向赛场左侧移动――这一切至今仍然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稍事调整后，他在距离篮筐15英尺远的地方稳稳地投进了一个球，整个球馆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费城76人队立刻叫了一次暂停，而伯德则高举双臂、兴奋地雀跃不止，他被淹没在一片尖叫之中……突然，伯德夸张地挥舞着他的双拳，以此来宣泄自己压抑许久的情感。在伯德之前的职业生涯里，他还从未在球迷面前表达过自己的感情，这是第一次。你可以想象这是一场多么伟大的比赛――就好像是一场重量级拳击比赛的胜利，他在最后时刻终于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将对手彻底击败。而他挥舞双拳的场景，对球迷来说就好像是迟来很久的奖赏(注解22)。

也正是从那一晚开始，凯尔特人球迷对伯德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尽管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爱他，但更让我们感到欣喜的是：他终于不再距离我们那么遥远了。一切都发生了质变化――1981年的第一个总冠军，然后是1984年的第一个MVP奖杯，随后就是1984年总决赛时面对湖人队时那场伟大的胜利。第五场比赛是经典的“拉里之战”：室外温度达到了36摄氏度，而球馆内简直有1000摄氏度!所有球迷都因为站得时间太长而差点昏厥过去；精心打扮的家庭主妇们忙着擦拭额上的汗水(注解23)；爱尔兰肥佬们绿色的凯尔特人T恤衫腋下都被汗水浸湿；湖人球员都出现脱水症状；贾巴尔和沃西在暂停时间都要戴上氧气面具吸上两口。毫无疑问，这正是伯德大显身手的时刻。

伯德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他砍下了34分并且抓下了17个篮板。在我们心里，他就是神，是他带给了我们无限的希望。与场上的球员们一样，在场下的我们也大汗淋漓。在那场比赛的每个暂停时间里，M.L.卡尔都在忙着用毛巾为队友们扇风。在第四节比赛里，伯德凭借着一人之力打败了湖人队，气急败坏的湖人队请求了暂停，而卡尔再次用那块毛巾为伯德扇风。然而，伯德却粗鲁地一把将他推开了，就好像卡尔的做法会让他的光辉时刻失色一样。

毫无疑问，伯德和他的波士顿花园球馆在此后共同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经典时刻。我甚至无法想象，假如他是在现代化的北岸花园球馆打球的话，那与他朴实无华的打球风格是多么地格格不入，暂停时间里记分牌上那耀眼的爆炸画面，球场上妖娆多姿的拉拉队火辣表演，以及表演者用大炮将一些球队纪念T恤轰上观众席的宣传效应――这一切都不属于他。1986年，伯德时代以不可思议的常规赛季67胜创造了巅峰时刻，他与观众及球队的这场完美婚姻也渐渐地步入了最甜蜜的阶段。你还记得在电影《印第安那人》里，当吉米-切特伍德加入球队的时候，屏幕上闪现着“全新球队诞生了”的蒙太奇片断吗?那一年的凯尔特人队也一样。在总决赛第六场比赛中，伯德用一个超大号三双彻底击溃了火箭队，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告了这个赛季的终结。此时，他的球衣早已浸满了汗水，脸上淡淡的微笑令这一切看上去如此完美。

八十年代中期，伯德涉入了另一个领域：他成了垃圾话之王(注解24)，他总是声势浩大，似乎是想借此来为挑战自我的赌桌增加筹码。在1986年的三分大赛中有这样一个著名的小故事：当他走进休息室时，他告诉其他参赛选手，他们将为争夺第二名而战。还有一次，他告诉超音速的麦克丹尼尔，他将在什么位置投中制胜球，结果他恪守诺言，就像超人那样在那个位置跳投命中。他就这样翩翩地走来，走进了所有凯尔特人球迷的心中，并为我们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胜利和层出不穷的轶事。我们都坚信他无所不能。

随着岁月的流逝，伯德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但坚强的他却从未被伤病所击垮。步履蹒跚的他同时还忍受着背伤的折磨，他几乎是勉力支撑着自己的比赛。他在场上做的一切完全是凭借了记忆以及身体激素的本能反应。在他最后的两个赛季里，他有时会缺战数个礼拜――甚至不得不躺在医院做牵引――然后立刻回到首发阵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砍下20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在1991年对阵印第安那步行者队的经典第五战中，他摔倒的时候头重重撞在了地板上，可是他就像威利斯・里德那样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回到赛场，最终率领凯尔特人队击溃了步行者队。在一场全国电视直播的与开拓者的比赛中，伯德独取49分完胜对手，在常规时间他投出那个优雅的三分扳平比分之前，所有的球迷都如同吟唱圣歌般发出同一个声音：“Lar-ree!Lar-ree!”(Lar是守护神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