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等我,直到娶你的那一天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等我,直到娶你的那一天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一个流浪仔和四个包子

五年前,我从唐山流浪到大连的时候兜里仅剩198元。我找到了一个月租150元的八人床铺里的一张床,交完租金我还剩下48元。我在站前的“兄弟拉面”饱餐了三元一碗的大肉面之后,我知道我奢侈的“饭店生活”结束了。我每天的饭费绝对不能超过两块钱。

我祖传了按摩密法,本来在唐山做按摩仔干得好好的,因跟人打架被“追杀”就逃了出来。我20岁了,徒有一个好身体,却没有钱、没有工作,流浪在大都市繁华的街道上,饥肠辘辘,那滋味很不好受。

第三天,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按摩工作。地点是在三八广场,店是东北地区连锁,还带着美容院,但服务对象只是女性。

上班四天了,我中午不吃午饭的毛病成了女美容师们的话题。“在减肥吗?”“也不胖啊……”我听见背后的窃窃私语,装没听着。中午,我闻到旁边饭店里飘出的菜香,我被折得快疯了:我已经有十多天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我藏身的小夹缝的帘子忽然被一只秀手给无情地掀开了,接着装有几个包子的食品袋被送到了我的面前。我的口水快流成黄河水了,有几秒钟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当我终于抬头看那只秀手的主人的时候,我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因为她比面前的肉包子更迷人――有比包子皮还粉嫩的皮肤,比墙上的化妆品模特还漂亮的眼睛。

“我不饿,谢谢……”我像只呆鹅似地嘟哝着,男人在美女面前必须死命保持的最后尊严让我说了慌。她羞涩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没人看见,你快吃了吧。我在外面都听见你肚子在叫了……”

第二天,她还是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带来同样的包子。

第三天,除了上述内容外,又多了一套我的内衣和上衣。临出去前,她悄声说道:“晚上你晚走一会儿,我给你把门,你冲个凉换洗一下内衣吧,免得身上有味,被客人抱怨……”

晚上。冲完凉后我们一起坐电车回了家。我先一站在二七广场下了车,她要坐到寺儿沟。她告诉我她还是一个见习美容师,从庄河县来大连快半年了,跟三个女伴儿合租了春海公寓里的一间房子。“我18岁,叫小凤。”因为车上的噪音大,她把嗓音提得很高。那声音震撼了我太久,直到我下车了,我还顺着载着她的电车驶过的电车道一直追下去,追到她刚刚下来的车站,追到她的公寓前。

那一夜我做了无数的梦,梦中全都是女孩子的笑容和声音:“小凤,小凤,我叫小凤,我18岁了。”从此,我上班有了乐趣。发工资的日子,我中午没有藏身在我们“约会”的秘密夹缝里,而是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为小凤买了一只“f”字头的白金项链。买好了,我就躲在美容师们专用的打水间里面的卫生间。我等了约20分钟,小凤如期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两个女孩儿开始聊些家常,一听到小凤的声音,我全身的血液就仿佛要沸腾了似的。她的同伴问道:“高量好像人不错,也挺喜欢你的……”

小凤无奈地叹了口气:“人是不错,可太穷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行呢?”

我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死灰色,那项链在我的手里快被攥出了水。当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店长。她后来告诉我,那一刻我的眼神非常吓人,好像要杀人一样。

金屋藏娇计划在行动

我晚上趴在床铺上睡不着觉,只是不停地抹眼泪。下半夜,觉得实在难受,就顺着电车道一路走到寺儿沟,到她楼下站几个小时。白天,我害怕见到她,又渴望见到她,见到她时连头都不敢抬。

我想离开这个城市到别处流浪,永远地忘记她。但是,想到她的笑容,又不忍心走。我在天堂与地狱的交错轮回里一天一天地荒废着。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在走廊上拦住了我,怯生生地把一盒巧克力塞给了我,我见那漂亮的包装上面还打着白色的锻带。过后,我从同事那里得知今天是情人节。晚上,在她公寓的楼下,我打电话给她,求她下楼。我把那条藏了很久的项链递给了她,扭头就走。她跑到了我的面前,拦住了我。我看了一会儿她的眼睛,那种纯真让我快疯掉了,她在等等我说什么。终于,木讷的我开口了:“你谁也别嫁,等我来娶你!听到了没有?”

她的脸上露出了相当复杂的表情,我理解那里的全部内容:欢喜和担忧。她又怯声问:“你喜欢我,是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电车开了,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我在心中默念:“小凤,好女孩儿,穷不是我愿意的,但让你跟我一起受穷则是我的罪。等我啊,等有一天我能把你金屋藏娇的时候再说喜欢你,行吗?”

我开始认真地工作了。按我以往的经验,我必须寻觅上门服务的机会。靠公司的工资太有限,但公司客户的人力资源却是无限的。一个月下来,我除了工资外的额外收入已经超过了2000元。

我的第一步计划实现后,我开始了第二步“投资”计划。我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积攒下了6000元钱,然后在二七广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房东。他出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带卫生间和厨房,月租800元。我一下子跟他签了一年的合同,先预付给他半年的房租4800元。我用剩下的1000元购置了六对上下铺木床,用200元打了广告。我要借鸡生蛋,转手也当起了房东。很快,我的房客爆满了,我每个月又有了1800元的额外收入。扣除成本,我还可以剩下1000元。

三个月后,我第二个地点的“铺位公寓”在三八广场又开张了。我给自己下了“狠令”:工资之外的额外收入一分钱也不准乱花,全部存起来。我必须给小凤买一间属于自己的安乐窝。

五年终抱美人归

小凤对我的“宏伟大计”全然不知,她只是本分地过着她的日子,安静又纯净得像一滴水。但是,这么宁静的日子很快地就因为新店长的到来而被打破了,他开始了对小凤的猛攻!我好打架的冲动又上来了。一次全体员工聚餐后,我借着酒劲把他打倒在全体员工的面前。

很快,第三天我在回家的路上挨了一群不知来历的小子们的狂揍,结果是在医院里躺了十天。小凤来守护我,直掉眼泪。每晚临走前,她都会在给我洗好脚擦好脸后哀求我:“你别跟店长对着干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说你还得吃人家的饭呢!”

我憋着劲。什么也不说。看她哭得太狠了,就瓮声瓮气地吼道:“你要是嫁给他,我就把你腿打断!”她看着我的脸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出了院,照常上班。我天天在店长下班的路上堵他,有一天我终于在他家的楼下堵住了他。我说道:“姓王的,你听好,你最好离小风远点儿。说不定我哪天不耐烦了,断你一只胳膊腿可别怨我。我光棍一条,你以为我怕警察追吗?”

第二个月,店长终于辞了职。所有人都知道原因,从此小凤更被店里人视为“高量的女人”了。可没有人知道,我们彼此之间连手都没拉过。

我从一个从事房地产的女客户那里听说,辛寨子那里正筹划着在不远的将来

建火车站,而大连火车站将在几年后正式搬迁到那里,趁现在地价便宜,有钱投资是正确选择。半个月后,我将近五万元积蓄全部投到了那里的一个30平方米的小户型公寓上,钱不够,贷款了5万元。但每个月数百元的还贷压力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问题。

第二年,我又有了近四万元的存款,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进一步投资的时候,又是那位女客户在无意中说走了嘴:“寺儿沟附近马上要大规模动迁盖海事法院,而且那里海边的地皮已经被限制开发,几年内必暴涨。”我听了,又赶往辛寨子,几天内就卖掉了我的公寓,除去中介费,由于那里地价一年内已经上涨了60%,我的公寓卖了17万元。除去贷款,我还剩12万元,加上手里的钱,我用15万元在寺儿沟买了一个35平方米的正临街门头房。

转眼小风22岁了,比18岁的她多了份沉静,也多了份妩媚。她从从前喜欢穿牛仔裤到如今喜欢穿裙子,多少发生了些变化。她见到我还是那么害羞,在班上,只要我没有想到的事情,诸如帮客人倒水、拿泡脚中药、寻找记录卡等事情,她总会默默地替我做好,而我只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一切关怀。我常常在卫生间听到有其他美容师在背后这样议论我们:“高量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好像是小凤欠他的……”还有一次,几个女孩儿逼问小风的对话竟被我听见了:“高量吊你好几年了,连个行动表示都没有。他又穷又硬,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让你这么信任他?”

小凤的回答很干脆:“他没说过一句甜言蜜语啊,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想对他好……”

中午,小凤又掀开了我藏身夹缝的帘子,把两只糖葫芦轻轻地放到了我面前。我叫住了她:“晚上下班我等你。”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当她一身洁白,踏着夏日夕阳的光辉走出人群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降入了人间的天使在向我走来。她又像以往一样一声不响地跟在我的身后,直到在一个咖啡店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我们在静穆中默默地喝了会儿茶,直到我的目光落在了她随意地搭在了桌角上的左手再也无法移开的时候,我终于下决心一把抓住了它,然后把它捧在了手掌心里抚摩着。我的举动把她吓坏了,她轻轻地喊了声“高量”,等她发现我把一枚白金钻石戒指套在她的手上的时候,她完全地呆住了。我捧着她的手,颤声地说道:“小凤,从你掀帘子进来递给我四个肉包子到今天,已经是四年零八个月又十天了……”接着,我把两件东西放到了她的面前,一个是写着我名字的房证,一个是5万元存折。我让她把它们打开来看,她看后张着嘴巴,反复地嘟哝着:“这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她,房子就在寺儿沟,是我卖了一个门头房后买的。虽然只有50平方米,但已经装修好了。如她所愿,是能够看到海的房子(我偷听了她在卫生间和女伴儿们的谈话),而且卫生间都是纯白色的。这五万元是给她买家具和开美容院的钱。她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里面已经溢满了美丽的泪水:“你这钱是怎么来的,你不会做什么坏事了吧?你,你……”

她的眼里由激动突现出一种惊恐。看到她的娇憨可爱,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的笑让她转悲为喜,她也笑了:“认识你快五年了,第一次看见你笑……”

看着她,我的笑容在继续弥漫:我想象她穿着纯白的婚纱的样子。想象她怀抱着我们的孩子时的模样,我的笑容竟越变越大,最后好像完全地扩散到空中,使整个空中回荡起了一种声音:“小风,谢谢你等了我这么多年,嫁给我吧,你是值得获得一生的幸福的……”

小凤惊醒似地问我:“你刚才对我说话了吗?”我摇了摇头。她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刚才她说什么话,然后迷惑地看着四周,好像在寻找着空中的什么声音……

责编/范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