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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的泪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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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无一字提及“伤害”,但我们却能感受到“我”心的伤痛和满脸泪水的分量。在养狗问题上,“我”与家人几番冲突,最终未能留下小狗。作者把这种冲突写得既曲折,又充满无奈,让人见出作者的功底。

平日里经常走的公路开始整修,挖土机来回几次。坚硬的土便松散起来,在道路两旁被垒得很高,成为一道护栏。我跃过了它们,到达平整的地上。路低矮得像干枯的河床一样,但依然笔直,我顺着它向太阳洒下的一片淡黄走去,夕阳微弱的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几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过,毫无顾忌地落在地上,形成几点泪斑。我的狗狗在哪里?

狗狗是母亲带回来的,红色的鼻子。两只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浑身黑白相间的毛。我一把夺过正在母亲手心熟睡的它――我的家里又多了一名成员。

就这样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年。时间长了家人对它的抱怨也多了起来。什么掉毛、经常呕吐、随意大小便……其实,他们就是嫌麻烦,不想养了,找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冬天为了节省暖气费,我与母亲搬到了姥姥家。狗狗自然也跟了过去。像往常一样的夜晚。像往常一样的一家人,像往常一样的新闻频道。我们四个人把餐桌围了起来,都还未提起筷子,姥爷手中攥着几根狗毛就对我抱怨起来:“看看看,家里到处都是,全被我们吸到肚子里。不得病才怪。”

我无奈,但还是没有说话。可母亲却在火上浇油:“就是啊,姥爷都这么说了,你就同意了吧!”我一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火气,当时便爆发了,结果闹得这一顿饭谁都没吃好。

第二天中午,刚刚吃完饭,姥姥又提起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策。你就把狗送走吧!”“送吧,送吧。反正长痛不如短痛!”话说完还给了她一个鬼脸。用以提示我说的只是句玩笑。因为我知道只要一提起这个话题就会没完没了,引起一场纠纷。

姥姥离开了。本以为是因为方法得当。谁知过了不到一小时,就有个所谓的亲戚来了,姥姥敲开我的门,对我笑嘻嘻地说:“一会儿就把狗送走了,你还遛它不?”

神啊。我那句话是玩笑。我把脸板了起来,掉过头去不说话。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姥姥只得将我一个人留在了屋里。就因为这个玩笑,狗狗被送走了;就因为这个玩笑,我又与他们吵了一次,跑到外面。

在大人的世界里是否就没有这种感情?我停下脚步,背向太阳。看着我长长的影子。和我一路洒下的泪。泪斑一点一点地变浅,变得与地面一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