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分配如何缓解国富民穷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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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社会财富总量也成倍地增长。但与此同时,我国的社会财富分配状况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已成为经济健康发展的巨大障碍。如果此问题得不到切实有效的解决,未来必然面临严重的经济运行风险。
【关键词】财富分配 国富民穷 经济发展 障碍
我国社会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国富民穷局面堪忧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我国的社会财富总量也获得了成倍的增长,这本是件令中华民族欣慰的好事。然而,遗憾的是,在财富出现成倍增长的同时,我国的社会财富分配却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一方面,私人领域居民的财富分配在迅速走向两极分化,在向少部分富者手中集中,出现了占人口比例较小的富人掌控着大多数社会财富,而占人口大多数的劳动者(工薪阶层)拥有的财富量却严重偏低的局面。同时,我国政府一方面控制着大量的国有资产(据研究者统计,我国政府所控制的国有资产总量占社会总财富量的75%左右),①另一方面,政府的税收收入也在连年快速增长,远远高出GDP的增速,这就意味着政府与民间居民之间的财富分配也呈现出国富民穷的局面。
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已成为我国经济健康发展的巨大障碍
通常来看,一国的财富分配结构越合理,经济运行就会越稳定健康、抗风险(特别是外来风险)的能力就会越强,而趋于恶化的社会财富分配结构往往会引发许多经济矛盾和问题,中国对此应有清醒的认识。通过分析,不难发现,我国现行所存在的许多经济问题都与我国的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导致我国储蓄率过高,投资过热。由于我国收入分配长期以来过度向企业、资本拥有者(富人)及政府倾斜,导致这三者拥有大量的富余资金,而它们又不像社会中低收入居民那样将收入的大部分用于消费,而是将其存于银行,从而推动我国储蓄率的上升,因此我国储蓄率过高就不足为怪了。②如果国民收入分配能合理地分流给广大的居民用于消费,我国的储蓄率就不可能那么高。数据资料表明我国储蓄率近几年来不断攀升,并非广大的居民储蓄率提高了,而是由于企业、政府及富人的储蓄率大幅提高造成的。而企业、政府及富人的储蓄率之所以大幅提高,是由于这三者的收入有了大幅增长且收入增速远远快于中低收入居民。
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导致我国居民消费需求不足,经济增长主导模式转型困难重重。我国内需中消费需求不足的根源就在于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中低收入阶层居民这一主流消费群体购买力低下。③我国过往的经济增长只所以需要过多地依靠投资(特别是政府投资)和出口来拉动(当然美国的泡沫消费也成全了我国的这种经济增长主导模式),其中的一大原因也就在于国内居民消费需求不足。因为消费主导模式必须建立在拥有强大购买力的庞大消费群体基础之上,这种模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庞大的中产阶层是否真正形成。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之所以能主要依靠居民消费来拉动经济增长和维持经济规模,主要原因就在于他们拥有庞大的中产阶层消费群体。而我国财富分配不合理,两极分化过大,恰恰扼杀了我国中产阶层得以形成的潜力和生机。
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是我国房地产业走向泡沫化的重要根源。近年来,高房价成为令人诟病的话题,也成为了普通居民家庭的心灵之痛。事实证明,一个国家财富分配越不合理,富人越富,绝大多数的社会财富越是掌握在少部分富人手中,该国的房产投机炒作就会越盛,其结果是:一方面由于房价太高,众多中低收入阶层居民被排挤在房产市场之外,生存为高房价所累,加上其它生活成本的攀升,生活会变得日益艰难;另一方面,富人由于钱太多,就会拥挤到房地产市场进行投机炒作,拉抬房价,剥夺中低收入阶层居民的居住权,掠夺他们尽有的一点财富(只要中低收入阶层居民去购买高价商品房,他们靠工资积攒起来的一点财富就会遭到掠夺)。同时,我国这种建立在富人投资投机炒作为主的房地产业,会使我国经济运行面临巨大风险。这首先在于以投资与投机炒作为主支撑起来的房地产业会动荡不安,波动性太大,而房地产业是支柱产业,它的波动直接关系到其它许多个产业(如钢铁、水泥、建材、机械等)的稳定和安全,而我国经济对房地产业依赖过重,这必然会直接捆绑和制约我国经济的健康发展。
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导致我国经济结构性矛盾日益突出,不易调整,成为引发我国经济危机的重大隐患。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恰恰是我国不合理的经济结构难以调整的重要根源。由于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使得我国依赖于内需消费来拉动经济增长非常困难,而我国的经济增长又不能慢下来,否则诸如就业等问题就难以解决,于是我国经济高速增长就只有通过投资扩张来支撑,这就使得我国的消费和投资之间的矛盾不但没有解决而且还在恶化。再来看我国的产业结构矛盾同样也深受我国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的严重影响。从经济学的视角来分析,一国的产业结构取决于需求(包括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及净出口需求三方面)结构,④我国经济的投资需求过旺,投资需求过旺必然使得我国的投资依赖型产业(如钢铁、水泥、建材、机械、化工等产业)所占比列过重;而相反的是,由于居民购买力低,必然严重影响到我国的终端消费依赖型产业以及第三产业的发展。
我国的经济结构性矛盾已非常突出,经济结构弹性不足,刚性有余,不易调整。我国的产业结构过度偏重于第二产业,主要原因是我国的经济增长过分依赖于投资(特别是基础建设投资和房地产投资),这种过分依赖于投资的经济增长同时使得我国经济的能源、资源消耗大,环境污染严重。在效率低,经济增长方式没有发生根本性转变以及资源瓶颈制约和未来人口老龄化导致生产成本大幅上涨(原因是资源价格和劳动力价格都会大幅上涨),而我国居民消费需求又不足,我国的未来经济必将面临滞涨风险。因为生产成本上升迫使企业不得不提高产品价格(否则企业就会面临亏本),从而导致通胀风险(当然,如果能通过技术进步和生产效率的提高来化解另当别论)。而产品价格上涨会严重削弱居民的购买力,在我国大多数居民购买力本身很有限的情况下,必然引发更严重的消费需求不足,从而阻碍我国的经济增长。
财富分配状况趋于恶化将使我国落入中等收入国家发展陷阱。从经济发展规律来看,一国在未发展起来的较落后时期,投资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力马车;相反,由于这一时期居民普遍不富裕,购买力低,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难以凸显。但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时间的推移,投资的增长会乏力,这就意味着投资的主力马车作用到一定时候必须让位于消费。正常情况下,只要一国收入分配是合理的,前期的经济增长会伴随居民收入和财富普遍同步增长,居民购买力会逐步提高,步入中等收入水平国家后,中产阶层会迅速发展壮大,并为经济依靠消费需求拉动增长奠定坚实的基础。也就是说,在进入中等收入国家后,只要不出现收入分配长期恶化,消费可以替资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力马车,同时,只要技术进步和生产效率能同步跟上,该国就不会落入中等收入国家发展陷阱,并最终会成为高收入的富裕国家。然而,如果一国收入分配长期恶化,在进入中等收入国家后,由于消费无力替资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力马车,加上基础设施建设扩张难以为继及消费需求不足对企业产能投资扩张的抑制,其结果必然会因经济增长乏力而面临陷入中等收入国家发展陷阱的风险。我国收入分配格局由于一直以来不但没有得到改善,而且在趋于恶化,在向拉美化或东南亚化的方向发展。而收入分配形势的趋于恶化将使我国在达到中等收入国家后落入发展陷阱,将会在造成社会不稳定和抑制消费两方面对我国经济的高增长形成巨大的影响。换句话说,我国在达到中等收入水平后的经济增长将面临消费不足的巨大障碍。同时,我国现有经济发展模式的继续推进将会严重阻碍产业升级和产业竞争力的提高,我国经济将被主导成熟产业、低工资的穷国竞争者和主导技术迅速变化产业、追求创新的富国挤压在中间。我国持续的高增长如果不能带来产业竞争力(主要是制造业)的提高,那么陷入发展陷阱就是一种必然趋势。我国现有的发展模式必须做一个大的战略转变,否则会因创新的激励不足,生产效率低,导致劳动密集型产业竞争力在国内要素成本的上升(特别是人口老龄化导致劳动力成本上升)及国外竞争者(低工资的穷国竞争者)的压力下而艰难挣扎;而资本密集型产业在拥有先进技术的富国外企压力和有效的激励机制没有很好建立起来的情况下也难以形成强大的国际竞争力。
从以上分析可知,如果社会财富不合理分配问题得不到切实有效解决,我国的经济发展前景必然堪忧,未来必然面临严重的经济运行风险。(作者单位: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编辑部)
注释
①周政华:“美国新闻周刊:为什么中国人不敢花钱”,《参考消息》,2008年12月15日。
②俞岚:“中国储蓄率超五成 智库称促消费应先均贫富”,《中新网》,2009年7月5日。
③罗天昊:“中国贫富分化过于严重 主流消费群体非常贫穷”,《时代周报》,2009年7月2日。
④谢琦:“需求结构与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型”,《商场现代化》,2008年第54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