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号车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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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喊保成的时候是夜里十二点半。保成眯瞪着眼看了看表很生气，说：“你是不知道咋的？一点才该
我上班！”说着又睡了。
小德讪讪地说：“保成，咱工地上有一对雪白的兔子。”
“雪白的兔子咋啦？”
“刚才迎着车灯又蹦又跳的，来到跟前忽然不见了。”
“钻车底下去了。”
“没有。我停下车用手灯照过了，连四外都照过了，就是没有。等我开起车来，那两只兔子又出来了，
还是迎着车灯跳，到了跟前又没有了……”小德两眼直瞪着，声调都变了。
他还是个孩子，才十八岁。
保成笑了：“小德，你害怕了就跑回来了，是不？”
“没……没怕……”
“我的儿，别害怕，那是千年黑万年白，是财气变的，看咱有福能得了不。”
“还财气，不晦气就好！”
小德不该说这话――让他说着了。
14号车组三个人，毛徐、保成和小德。毛徐是车长，保成和小德是副车长。毛徐不姓毛而姓徐，叫徐
飞，因脸上多毛人称毛徐。毛徐上白班，夜里不知钻到那个庵子里赌博去了。
保成也看见了那对兔子，和小德说的一样。他年轻力壮什么都不怕，就是遇上恶鬼也敢和它拼个死活
比个高下，何惧一对兔子？
那对兔子就在前方跳，他突然加大了油门冲过去，想轧死它们，可是轧不着。这样半游戏式的操作到
是提高了工效――车速快，斗子吃土满。他计算了一下，一个小时正好拉了二十斗。
这条河就是有名的京杭大运河。它流淌了一千四百多年，历尽沧桑，阅尽人间春色，流至今日已托运
不起人类的重负。任城市决定疏浚它的济梁段，拓宽河面加深河底，引黄河水灌溉农田。
第一期工程是搬运河堤，把老河堤搬运到堤外一百米远的地方。机车拖着运斗从高处俯冲下来，惯性
的牵引力还没用完就到了砌土的地方。那活太好干了。可是保成没有干上。他原是报了名的，经考核技术合格的，后来关系户太多，把他楞楞地挤下来了。
乡里承包第一期工程赚了大钱，接着又承包第二期。第二期工程就是接着堤压挖下去，挖至五米深，
施工面宽一百米。从低处往上拉土，再越过新堤才能砌土，这样就是一直爬坡。很显然，比第一期工程难度大了。
乡里又购置了四部机车。保成瞅准机会，忙花了二百多元钱给带工的老马送了礼，老马把他编到了14
号车组。
14号车是新车，802链轨车威力很大，它可以一家伙刮满斗子，一斗子就是两方土。工地上管吃管喝，
多劳多得，按土方结账。一个土方五角钱，油和修理费从中扣除。只要不出事故，一个班就可挣三十多元。
那对兔子又出来了。保成精神一振放足车速冲过去。兔子不见了。车后“哧”地一声，一股黑色的液
体喷向天空又洒落下来。保成暗叫不好，“咯登”停了车。拖运斗上的高压油管断裂，高压系统的油全部喷出，那是十五斤机油。
操他奶奶，一个班就白玩了！
时值二月，子夜时分依然寒冷。下弦月升上来了，如王二麻子的镰刀薄薄的一弯，却放射出逼人的寒
气。旷野的风顺着河道毫无遮拦地刮过来。他不禁打了个冷颤。然而野外作业不能停车。他恼恨地甩掉棉袄开亮灯，抄起了冰凉的铁搬手……
手指冻僵了，脸上冻木了。这时如果有人朝他的脸上狠狠的揍一巴掌他肯定不会有任何感觉。
修好车子已是凌晨4点。满手的油圬没处洗，他胡乱抹在了工作服上，一头钻进驾驶楼赶快发动机车
――再晚一会恐怕就发动不起来了。
超过地平线下一米，泥土变得松软，铲斗吃土很足，机车毫不费力地把它拖上堤岸。干这熊活就怕出
事，出了事又赔钱又受罪。正常操作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机体散热很大，人坐在驾驶楼里根本不冷，比在庵子里好受多了。搬着操纵杆就把活干了，累不着人。就是两只眼睛瞅得紧，一个眼力不及就会出事。高高的堤岸，窄窄的马路，又是夜里，有相当大的危险性。
东方已现出了曙色，河面上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渐渐洇润开来。新开的河槽已具雏形静静地躺在薄
雾中。对岸的城依然灯火辉煌。进城找工的人从七里营、八里营、点将台陆续上路，旷野的小路上响起了自行车清脆的铃声抑或轻骑摩托的“嘟嘟”声；通往城里的渡口站满了待渡的人群，有人高喊老玄把船拖过来，于是那艘平板水泥船在绳索的的牵引下荡悠悠地靠上岸。老玄的妻子骂：“嚎什么嚎，吃蜜蜜也得等解开扣子。”有人真的去摸老玄妻子的蜜蜜，又一阵笑骂打闹。放鸭子的老宋将栅栏打开，舞动着长长的竹杆往河里轰赶鸭群……。
保成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嘴上，贪婪地猛吸几口，迎着晨风放足了车速。
“咯嘣”――极难听的一声响动，震得车身一抖。保成忙将落下的斗子提起来，那只斗子大张着怎么
也不能合拢。
保成知道又出事了。他气恼地停住车，跳下来。铲斗掀动了一块石板，石板闪开了一道缝，缝下黑古
隆冬似有一团团黑气升腾而出，阴气逼人。保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查看那斗子，斗子已变形，厚厚的钢板被拉成椭圆形，细密的焊口有了断裂的痕迹。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干完这一期活也挣不够一只斗子钱，这只斗子价值四千多元。
他蹲在地上连吸了两支烟，起身朝着斗子踢了几脚，恶狠狠地骂：“操他老娘，出鬼了!”
毛徐来了。他多毛的面孔呈青紫色。
“又出事了？”
保成“哼”了一声，朝着那块掀动的石板努了努嘴。
毛徐板着脸先查看变了形的铲斗，又来到石板前趴在地上朝石板缝里看。他看着，浑浊的双眼渐渐露
出了光亮，脸上竟有了喜色，他爬起来拍拍手，来到保成跟前，突然捣了保成两拳：“保成，你干得真见成绩！”
保成咧了咧嘴，说不清是哭是笑。
“保成有运气！”
“哦，看你说的……我也不是故意……”
“保成，你去找张锨来！”毛徐丢开保成又趴在地上打量那石缝。
保成找来了锨，毛徐开始清理石板周围的土。那石板比门扇还要大，相连还有十几块。石板相接的地
方用石灰浇灌着，几乎占去他们的半个工地。
毛徐停住了手，对保成说：“这是一座古墓，里面埋着的一定不是穷人，你说呢？”
保成心领神会，阴死的脸上一下充满了喜色。
“这斗子……”
“斗子怎么了，谁干活不毁家伙？砸巴过来焊死缝就行！”
他们没有喊小德，从会计那里预支了500元，用车拖着斗子到机械厂去修理。
机械厂的师傅丢给他们一柄大油锤，说：“砸巴过来！”就忙他的去了。
他们两个就轮番地砸。什么活不是人干的？这还要什么技术？不到半个小时就砸巴得基本合
拢了。
那位师傅扯过电焊枪“哧哧啦啦”一阵子焊上了。
他们送给了那位师傅一条石林烟，要求给开个500元的条子。
“哟，这条子可不是我能开的，不过我可以领你们去找开条子的小妞，你们得有点表示。”
这很正常。他们两个都是明白人。
他们把车寄放在厂子里，进城找地方喝酒去了。
斗子拖运回来，带工的老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肚子气，声明要扣他们两千元。
“你剥了我们罢！”
毛徐和保成一听就恼了，大叫不干了，这又不是故意搞破坏，地底下埋着石头谁有透视眼？
其它车组的工人也都齐声嚷着扣得不合理，谁干活也保不住不毁家伙，乡里赚得起也得赔得起！
物丧其类，大家能不管吗？
老马在众人的压力下让了步，斗子的事不了了之。
可是保成的情绪还很大，接着就请假，说要回家看看。老马没好气地说：“你不干就算了，工地上也不缺你这一个人。”
毛徐看事情不落台，对老马说：“让他回家看看吧，他心里很烦，就是强留住他这几天也干不成活。你放心，我和小德加班干，一定不误工。”
老马准了保成三天假。
吃饭时，保成端着碗直走神，整个人像一个霜打的茄子。
毛徐说：“看那熊样，谁咋着你啦？要回家得先洗个澡，别这样邋邋遢遢的，在家睡一夜你媳妇得尿三天油花子！”
众人大笑，保成也笑了。
保成走了。徐飞和小德两个人调了班，小德干白班，徐飞干夜班。
小德很感激徐飞。以前他对徐飞都是直呼其名，甚至还喊过几次毛徐，现在却以叔叔称之；守着别人不好意思喊叔就叫徐师傅。
毛徐眉开眼笑的，对小德很满意。对他说：“这片乱石很多，也不知是啥家伙，你千万要绕过去，等四外的土都挖完了，最后咱们再对付它。”
毛徐技术过人，胆量过人，也能吃苦。
子夜时分他停住了车，来到石板前。
石板被掀动一道很宽的缝，下面闪动着灯光。一个人蹲在里面翻动骷髅，唏哩哗啦地响。
“有货吗？”
“嗯。”
毛徐跳进去……
保成出了那次事故以后，精神大不如以前，他除了默默地干活就是睡觉。有人邀他打牌他打不几把就
说头疼，有人喊他喝酒他说闻不得酒味，头疼！惟有吸烟比以前厉害，一天要吸两盒。他像一头捶了蛋的牛犊子，连一点性也没有了。大家都很同情他。拉坏了一只斗子就觉得抬不起头来，这个人太要面子了。
小德却向人们说起那对奇怪的兔子，都知道１４号车组的工地不洁净。
工程进度很快，14号车组绕着圈像啃梨胡子似的把土吃完了，最后露出了一座石砌的墓。那墓足有三
间房子大，周围是巨大的规整的石块，上面覆盖着十几块石板。
人们纷纷跑来看。凡有点历史知识的人都能推测它古老的程度。隋代杨广开掘大运河，把这座墓压在
了大堤下面。那个时候这座墓就该是迷失了的，无人认迁的……
对岸放鸭子的老宋也来了。他说这片地方原是一个很大的湖，叫马场湖。为啥叫马场湖？听老辈人讲
三国时候曹操囤兵于此，这里是练兵跑马的地方。从那时起，这里才搭起了七里营、八里营、九里营、点将台。这些营地是依着距离中军帐的远近定的名，一直流传至今。这墓很可能是三国时留下的……
众人肃然，无异议。没有任何人更比老宋了解这块土地。
老马绕着石墓看，下命令说：“拆掉它，找钢丝绳拉上去！”
会计小陈冷笑，说：“老马，这可是历史文物，文物保护法制订得严肃，破坏重点文物要判刑，还有判
死刑的。拆除掉你负得起责吗？”
“总不能这样吧，我们得施工……”
小陈说：“请示市文物局，让他们来考察，考察完以后再下拆除令最妥当。”
毛徐的那双贼眼一剜一剜地看小陈，他似有话说，张了几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夜里下雨了。起初是细雨，后来竟豪雨如注。工地上有了积水，不能继续施工，十四部机车从工
地撤回指挥部。
一夜风雨大作。保成睡得沉沉实实。
天晴了，工地积水一米多深。古墓倒塌在水中……
老马、小陈、司务长、工程员一行人站在古墓旁观察很久，人人都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唉唉，要是昨天报案就好了，谁知道一夜就出了这事……小陈，你去报案吧，时间拖得越长咱们越
说不清楚！”老马愁苦着脸拍着巴掌说。
市公安局，文物局两家都来了。
抽水机呼隆隆抽水，池中的水位迅速下降。不等完全抽干，他们就换上了水靴开始工作。
中午时分，公安局的一位领导把老马拉到一边，很严肃地说：“你这位工地指挥胆子太大了，为什么不
早汇报?这座古墓是西汉时期一位宫廷要员的墓，对研究西汉时期的文化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墓中的殉葬品大都是稀世珍宝，已被人盗窃一空，如追查不回来，你是推托不掉责任的。我们会加紧工作，请你们配合。千万保密。”
公安局的人全部撤离了工地，文物局的同志留下来对古墓进行发掘登记。工作量很大，一时不能完成，
便就地搭起了帐篷。
这真是一座罕见的古墓。
墓池由三十六块规整的大青石砌成，青石棱角皆如刀砍斧剁般齐整。磨光的石面刻有细致的图案。
顶头的两块分别刻为青龙、白虎。青龙腾跃于海涛之上，鳞甲历历振须舞爪。一轮旭日带潮而起朗照
乾坤。白虎傲啸山林万谷回鸣。
右侧壁第一块石作围猎图。一官人峨冠博带骑马挽弓，射杀一匹梅花鹿，鹿带箭奔逃，随从数人持弓
箭作呐喊状。
第二块石刻游园图。园林亭台楼阁布局严紧，山石水流和谐自然。十数美女伴一官人穿花度柳。画面
虚实相映，疏朗有致。
左侧第一块石作家宴图。公子、小姐、太太陪一官人饮酒，案前一美女手持琵琶翩然起舞。
第二块石刻惩奴图。一官人拍案怒斥，案前跪一奴赤膊倒缚，一奴举棒痛责，旁观数人面有惧色。
……
画面左下方属阳朔三年字样。
墓中棺木朽尽，棺中不知为什么仅存一头骨。头骨连带门牙两颗。头下尸骨无存。棺前置一陶罐，黑
紫色。一块焦黑的矿石如燃烧殆尽浓缩而成的炭渣置于陶罐中。
古墓拆除后，三十六块墓石编成序号装上卡车送往市文物管理局，陶罐矿石之属皆用白纸封裹稳妥，
装入木箱随车运走。
工地照常施工，生活一切如旧。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淡忘了未了的案情。
运河三月，莺飞草长，杂花生树。堤岸下那片茂密的槐树林，每一根枝条都开放出成嘟噜成串的槐花，
将树冠压得低垂着。整个槐树林如云如雾洁白如玉。清新香甜的气息随风播散着，将空气酿成醉人的酒。
槐树林里支起了一架帐篷，两个放蜂人带着几十箱蜂子在那里安下了地盘。他们拥有一部半新汽车，
从南至北追逐着花期。
放蜂人与世无争，日子过得闲散而安适。
清晨，迎着太阳放飞无数勤劳可爱的生灵；傍晚，摘下沉甸甸的蜂窝板开始采蜜。他们将蜂板卡在桶
内的轮子上，随着轮子飞转，蜜汁儿被甩出来在桶壁上汇成细流流进桶底。那就是溢着浓郁清香的槐花蜜。
两位放蜂人都很年轻。听口音是南方人，会讲普通话但不规范，大舌头总带着南方人的蛮味儿。他们
说这几十箱蜂子每天可采七八十斤生蜜。他们不留存货，边采边卖。才三元钱一斤，比商店里卖的加过工变了味的蜂蜜要便宜一块多钱。那蜂蜜粘稠如饴，抹一块放入口中一股馨人肺腑的清气直冲脑门，咣铛折回来又直贯胸臆。那个甜呀直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给浸透了！
工地上的人都去买生蜜。
保成是常客，只要不当班就一头钻进人家的帐蓬里。保成说：“我跟你们去放蜂。”
那人笑笑说:“当然可以了。”又说：“我们可以送你几箱蜂，养得好一年就能繁殖十几箱。这玩意好伺
候，只要不受药害，不受雨淋就行。”
他们成了好朋友。
一天，瞅瞅没人，那个年长的蛮子从箱子深处掏出一包珍珠、玛瑙、古玩玉器、沙瓷陶罐等玩意。对
保成说：“你以为我们真是放蜂的？放蜂能挣几个钱？我们就是专收这东西的。别看不起眼，拿到我们那里就值大钱了。”
保成一阵心跳，面红耳热。
“朋友，能帮我们收购一些货吗？”那人诚挚的目光在保成的脸上打探。
保成摇了摇头说：“咱可没见过这东西，连什么名也叫不清。”说着回望了那人一眼。那人脸上有了明
显的失望情绪。
他收起东西叹了口气：“你既然不感兴趣就算了。你可千万别卖了我们，总算我们朋友一场罢。”
从那以后，保成几天没有露面。
一日，那位放蜂人到工地找保成，说：“朋友，这里槐花已开尽，枣园乡万亩枣花正在盛花期。那里的
林业站长来和我们联系，让我们去那里放蜂，有空去找我们玩呀！”
保成很受感动。心想，这蛮子还真讲义气重感情呵！
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枣园乡离工地才有五里多路，保成约着毛徐去玩了几次。人家很热情，又知趣，喝酒就是喝酒，打牌
就是打牌，闲谈就是闲谈，从未提起过收购那玩意的事。
保成很佩服人家的品格，风流、洒脱，还不下眼看人……
第二期工程完工了。老马宣布工地放两天假，进城理理发，洗洗澡，买买东西。家里已派拖板车来装
运链轨车和铲运斗。
保成约着毛徐又去了枣园乡，约放蜂人到家里去玩，说家里小麦正扬花，可以在那里放蜂。并留给他
们地址。
两位放蜂人说：“朋友，我们采完这期枣花密，一定拜访。”
1991年5月23日，那辆装着蜂箱的汽车一直开到保成的院内，这给保成争来无尚荣光。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蓬荜生辉呀！
保成备下酒菜款待朋友，通知毛徐前来赴会。
那一场酒直喝到凌晨一点，喝得保成舌根都发硬了。
保成直截了当地对毛徐说：“去把你的那些玩意儿拿来吧，还有我的，让这两位兄弟看看，开个价。”
毛徐在场面上白搭，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口喝酒，嘿嘿地笑。逢到这时候就特别听保成的。
毛徐是坐着放蜂人的车回去的，提来了他的那一包古董玩意儿。半道里，他的一双手被放蜂人卡上了
一对手铐，那人亮出了逮捕证，严正地宣布：“徐飞，你被逮捕了！”
保成正和另一位放蜂人鉴赏他的古玩，听到了汽车声，一对铮亮的手铐很利索地扣住了他的双腕……”
古墓中被盗的所有文物全部追查回来。
写到这里，故事也就该结束了。
有的朋友问及古墓中的那块黑矿石是什么，本人听说是一块国宝――稀世珍宝，叫黑牡丹。如果把它
放入半盆清水中，它就会长出一棵牡丹来，五个枝叉开放出五朵硕大无比的牡丹花。这是我的一位在文物局工作的同学告诉我的。
14号车组三个人，惟有小德幸免于这场刑事案件。有一位法制报记者采访他，问他有什么感触。他竟
然说：“因为我还太小，心眼儿没有长全，我要长成大人，也许会和他们一样……”
这话没水平。细想来他说的却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