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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恐乳癌”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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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回家,我就看到老婆泪水涟涟地坐在沙发上。赔着小心问,她的眼圈立马又红了:“你说,她那么年轻,怎么运气就这么差?”云里雾里搞了好半天才明白,原来老婆的好友阿香患了乳腺癌。

阿香前几年一直未能怀孕,我们孩子都快十岁的时候她才怀上,老婆参加完他们家儿子的满月酒,回来一直念念不忘地感慨:生得晚未必是坏事呢!阿香还是那么年轻,尤其是那双……也难怪,老婆那个哺育过女儿的粮袋早已不复当年的水灵。老婆趴在我身上托着腮流口水:“嘿,饱饱的,雪白的,上面的蓝筋历历在目,小家伙嘴一张一吸的,你不知道,我们几个都看呆了。”可是,如今,阿香居然得了乳癌

晚上,我竭尽全力讨好老婆,老婆却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婆歉然地说:“对不起,我想到阿香,替她难受。”也是,对于女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器官,何况老婆跟阿香又走得那么近,我索然无味地转过身去睡着了。

阿香的病来得凶猛,老婆又去探望过一回,一到家就扑到我怀里放声痛哭:“阿香,她,被全切了。”我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生命比美丽更重要!”老婆大嚷:“你不知道,那个样子真难看呀!”阿香手术的切口很大,缝针也很长,老婆和几个好友看到时,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道冰冷丑陋的曲线深深地印在她的脑子里。老婆长得娇小,齿白唇红的,这时梨花带雨,更是楚楚可怜。我轻吻着她的睫毛,她渐渐停止哭泣。我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自从阿香生病以来,我们快一个月没有性事了。我的手刚搭到她的前胸,她一个激灵就睁开眼来。我细细地舔吮着她可爱的前胸,这是我们长久以来的习惯动作,通常都会引起她的怪叫,继而是夸张的躲闪,然后我们就有一番激烈的拼杀。可是这次老婆突然捉住我的手:“我好怕,怕像阿香那样。”因为太久没有性生活,我一边说话一边加紧手里的力道:“小傻瓜,她是生病了,哪会每个人都生病呀?”老婆忽地从床上坐起:“老公,你帮我检查检查,看有没有毛病?”这阵子老婆真的消瘦了许多,原本不大的显得更小巧了。我怜惜地托在手里,色眯眯地挨个地方亲着,老婆生气地打掉我的手:“人家都快愁死了!你还有心情这个!”我于是很认真地用手轻按每一个角落,问:“感觉怎么样?疼吗?”老婆终于放松了一些。

那晚,老婆睡在我怀里,一百个不放心地问,如果她的生病了,我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爱她。我搂紧她,说:“傻瓜,那毕竟是少数,别瞎想了好不好?睡吧。”没想到就这一句话,老婆本已松下的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不依不饶地问:“那如果我正好运气不好,你就一定会嫌弃了?”不管我如何保证,老婆认定了,她要得到我永远的宠爱,只有一直健康正常,我们家由此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保护大战。

听说从吃上可以预防,虽说她没有什么不良习惯,还是生生地断了巧克力,女儿也被禁食。尽管这样,老婆还祥林嫂似的说,不知道以前吃的算不算呀?老天,千万别出事呀!“多吃白菜、豆制品,多吃鱼”,老婆把这字条贴在冰箱上,从此后,我们家除了白菜就是豆腐,除了豆腐就是鱼。每次我一见到这老三样,还没叫苦,老婆就骂开了,你是不是想我正好得了病好再找一个?

我苦笑,现在说任何一句话都会惹她生气,甚至哭泣。有一天老婆逛街回来,穿了条新真丝裙,心情正好。我一把抱着她走进卧室,她也半推半就,我吻着她久违的开起玩笑:“老婆的小馒头这阵子好像长大了!”老婆刚才还眯着的眼睛迅速瞪大:“你说什么?”我嬉皮笑脸地说:“你自己看,确实像长大了嘛。”老婆刷地起身把我掀在一边,紧张兮兮地站到浴室的镜子前左照右照,眼圈红了:“你说会不会是肿了?”她这么一说,我也紧张起来。

那几天,老婆脸色差,感觉肚子也疼,走起路来都像在飘,我意识到麻烦大了,非得看医生不可。老婆在我的催促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她害怕万一有不测,甚至跟女儿长谈一小时,说什么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独立,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要学会照顾自己,弄得女儿找我谈话:“爸爸,你跟妈妈不是要离婚吧?要离,你们跟我说实话,我能承受的!”看着才十岁的女儿,我的心抽得更紧了,坚定了信心,一定要保护好老婆!我推开洗手间的门,迫不及待地要向老婆表白,不管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和女儿一样都能承受。老婆正坐在马桶上,看到我,惊慌失措地收拾起她的一摊东西。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婆,你是因为这几天‘好朋友’到了吧?”

这些日子书看多了,突然想起书上说的女人在经期会有肿胀等症状,想不到老婆多年的老革命还如此草木皆兵。解除警报的她一下子神清气爽,说话声音也中气十足,与刚才的气若游丝判若两人。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生活,“林妹妹”陈晓旭又出事了,网上铺天盖地关于乳腺癌的介绍,看得老婆眼前一黑,全民防乳癌似乎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上。那几天,老婆一边看《红楼梦》,一边对着里面如花似玉的林妹妹流眼泪。

最要命的是,没隔多久,老婆在腋下发现了包块。我接到电话时,老婆哭得气若游丝。我真有点怕了,自从阿香事件以来,我们家就少有太平日子,性事更是夏日的棉被,被老婆高高搁起了。我真心祈祷这又是一场虚惊。

可是这次没能逃过。我用手摸着,不算小的一块,位置偏离,老婆一口咬定是转移了。顾不上讨论,打车去医院,医生很快安排住院。老婆动了手术,但切除的部位还需要切片化验。漫长的半个月过去了,尽管医生一再保证一般不会有大问题,但我跟老婆一同悲观地想,如果特殊了呢?

永远也忘不了2007年7月4日,医生扬着化验单对我们笑:“我说不会有事的!”我一个大男人就差抱起那个年近五十的姓林的主任医师亲亲了。我详细地询问了以后的注意事项,最重要的是方面的指导。林主任疑惑地看着我:“我之前跟你解释的,你没听懂?你老婆切除的只是副乳,这不是毛病。副乳,其实是指尚未退化完全的。人类在还没进化完成时,从腋下到有一整排,而现在只有少于百分之二的女性会在腋下出现尚未退化完全的,你老婆这种情况需要手术,只是因为它体积过大。千万不要有思想负担,切片化验是对你们负责,排除癌变的可能。你们的性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林主任后面的话我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我狂欢着奔向老婆,我要告诉她这个特大喜讯!

林主任到底经验丰富,他发现我老婆的病不在生理上,尽管身体康复很快,可老婆一点也不快乐。林主任判断,我老婆这种情况是典型的恐乳癌综合征,日思夜想的,把一切可能的情况都假设到了自己头上。我联系她大半年的反常,觉得自己有很大责任,非但没把她从乳癌的阴影里引导出来,还动不动跟着瞎紧张一气。

老婆快出院了,她的姐妹陆续来看望。我发现,老婆说起自己的病情时,好几个姐妹当着我的面就情不自禁地按着自己的,神经兮兮地问:“你看看,我这个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要不要手术?”我眼一闭:“坏了,又一个恐乳癌分子出现了……”

听从医生的指导,我带着老婆出去游玩,帮她报了好几个兴趣班,慢慢地居然有模有样地弹起钢琴来,虽然“呕哑嘲哳难为听”,但也牵扯了她不少精力,好长时间忘记注意自己的了。

回想我们家一年的恐乳癌大战,心有余悸。都说女人是天使,好比天使的翅膀,我们家的天使折起她的翅膀一年有余,我这个同一战壕里的战友还真有许多经要传。天使们对翅膀不可不重视,但也不可过度重视。想起儿时一个笑话:一个人对照医书,发现自己得了书上说的腮腺癌,拿面镜子左照右照,越看越像,整日惶惶,躺在床上只等去死。忽一日再翻开医书,看其封面,才发现居然是本兽医书籍!可见心理暗示的作用是巨大的,消极的暗示能扰乱人的心理、行为以及人体的生理机能。不过,现在我们又回到了正轨上,隔三差五地我就在老婆耳边唱:我们的“性”福比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