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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24日21时38分,河南航空有限公司E190机型B3130号飞机执行哈尔滨至伊春VD8387定期客运航班任务时,在黑龙江省伊春市林都机场近着陆过程中失事,造成机上44人死亡、52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3亿891万元。这是继2004年“11·24”包头空难,2002年“4·15”釜山空难,2002年“5·7”大连空难之后的又一次航空大难。此前,中国民航安全飞行纪录已保持了2102天。戛然而止的安全飞行记录和惨痛的事故后果,震惊了全国。
突然发生的空难
伊春林都机场(以下简称“伊春机场”)位于黑龙江省伊春市东北部,跑道长2300m,宽45m,可起降A320、B737-700及以下机型。2010年8月10日,河南航空正式开通哈尔滨至伊春VD8387定期客运航班,至事故发生前已执行7个航班。理论上,这趟飞行全程只需55min。对于旅客来说,这样的方式比需要坐一晚上的火车要快捷许多。
国家安监总局于2012年6月29日公布了《河南航空有限公司黑龙江伊春“8·24”特别重大飞机坠毁事故调查报告》,还原了这期事故的经过。
2010年8月24日20时51分,飞机从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起飞。
21时10分,飞机巡航高度6300m,距伊春机场169km,飞行机组首次与伊春机场管制员建立联系,管制员向飞行机组通报能见度为2800m。
21时16分,机场管制员提醒飞行机组:“本场刚起的雾,五边上雾有点浓……主要是五边。”
21时23分至21时26分,飞行机组陆续完成30号跑道部分进近简令和下降、进近检查单,确认甚高频全向信标/测距仪(VOR/DME)进近的最低下降高度为440m。
21时28分19秒,机场管制员再次提醒飞行机组:“现在垂直好,但是水平能见度太差了。”
21时28分38秒,飞机飞越机场上空,机场管制员看到了飞机。
21时29分51秒,机长对副驾驶说:“山里起雾,这个季节温度一低,地形的特点就出来了。”
21时33分06秒,飞机进入程序转弯后20s,副驾驶说:“跑道挺亮。”
21时33分50秒,飞行机组完成程序转弯,报告跑道能见,机场管制员着陆许可,并提醒飞行机组最低下降高度440m。
21时36分34秒,副驾驶报告:“就要穿这个雾了。”经事后调查,此后飞机进入辐射雾中。
21时36分49秒,飞行机组脱开自动驾驶仪,改用人工方式飞行。
21时37分31秒,飞机穿越最低下降高度440m。经事后调查,此时飞机依然在辐射雾中,机长未能看见机场跑道。
21时37分52秒,机长询问副驾驶:“高度什么样了?”副驾驶报告:“1海里,320,刚好。”经事后调查,此时飞机实际距伊春机场1.6海里,高度335m,比标准进近垂直剖面低47m。
21时37分59秒,副驾驶提醒机长:“下降率减小一点吧。”
21时38分05秒至21时38分08秒,飞机无线电高度自动语音连续提示:“Fifty、Forty、Thirty、Twenty、Ten”(50、40、30、20、10英尺),随后飞机撞地。经事后调查,飞机自进入辐射雾中直至撞地,飞行机组始终未能看见机场跑道,未建立着陆所必须的目视参考,未采取复飞措施。
21时38分10秒,机场塔台在应急频率上接收到飞机机载应急定位发射机(ELT)发射的告警信号。
21时38分42秒,机场管制员电话告知机场值班经理飞机失去联系,并且在飞机着陆方向看到火光。
21时38分52秒至21时51分08秒,机场管制员持续呼叫飞机,没有得到应答。
经调查查明,飞机在距离伊春机场30号跑道入口外跑道延长线1110m处首次与地面树梢产生刮擦,在1080m处飞机主轮与地面接触并继续滑行,持续与地面猛烈撞击,在870m处两台发动机触地,部分机体分解,主机身最后停止于690m处。
在与地面的撞击过程中,飞机机翼油箱破裂导致燃油泄漏,泄漏的燃油沿地势向飞机机头、机身方向流淌并起火,飞机客舱内迅速充满浓烟,飞机机身除尾部外严重烧毁。幸存人员分别通过飞机左后舱门、驾驶舱左侧滑动窗和机身壁板的两处裂口逃生,其余舱门及应急出口因严重撞击变形或浓烟阻隔无法打开。机长没有组织指挥旅客撤离,没有救助受伤人员,而是擅自撤离飞机。
飞机失事时间为2010年8月24日21时38分08秒,失事地点位于黑龙江省伊春市林都机场30号跑道入口外跑道延长线上690m处。失事点坐标:北纬47°44'52",东经129°02'34"。
幸存者记忆中的惨烈一幕
除了事故调查报道描述的事故过程,事发后,多家媒体的报道,也为我们还原了事故发生时机舱内的情况。
根据《南方周末》记者的报道,21时51分,空姐通知飞机即将着陆。飞机仍然在空中盘旋,22:00后,才开始下降。多名幸存者接受媒体访问时都提到了那恐怖的瞬间——飞机降落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随轮子接触地面后轻微向下一沉,继而平稳地减速滑行,而是像颗不慎落入油锅的水珠,猛地朝上弹起,继又重重落回地面。乘客头顶上方的行李箱全被震开,像所有关行的灾难片那样,所有箱包纷纷滑落,重重砸在了乘客身上。
尖叫、大哭、火光、浓烟,人群中开始混乱、拥挤。幸存者李先生第一时间赶到飞机中部的紧急出口,那儿已经被人与物品堵死。有人发现紧急出口外冒出了火光,即使冲得出去,也会被立即烧死。
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救援者则目睹了只有在影视剧中才出现过的场景,空气中充斥着燃油的味道,几十名伤者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哭声此起彼伏,在他们身后不到200m处,飞机正在熊熊燃烧。
《京华时报》的记者则还原了幸存者黄保进和彭石海目睹的情况,黄保进和彭石海是同事,当时他们都坐在18排。黄保进说,他经常乘坐飞机出差,每次坐飞机有个习惯,就是在飞机要降落的时候,他常常会把安全带解开,这次也是,在飞机着陆时出现剧烈的颠簸,他由于解开了安全带,头部撞到了前排座椅上,头部受伤,但现在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