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物流研究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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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724 文献标识码：A
内容摘要：本文基于学科基质理论，从研究对象、研究范例和研究方法三个角度对现有的研究成果做出总结，指出目前逆向物流研究存在着研究对象不明确、学科视角未确立、以调查研究法为主要研究方法等现象，为进一步推动逆向物流研究的发展提供参考。
关键词：逆向物流 学科基质理论 数理研究法
逆向物流研究从20世纪80年代起步，现已成为学术界的一大热点问题。众多学者对此倾注了极大的研究热情。但是由于他们纷纷从各自的学科领域出发对逆向物流的概念及其基本构成做出各自的解释，导致逆向物流概念界定非但没有统一，反而给当前的逆向物流研究造成极大的混乱。基于此，本文试图对逆向物流研究进行大致的梳理。
在着手梳理之前，我们首先必须确定分析的视角。按照托马斯•库恩（2003）的理解，“学科”是指一个专门学科的工作者所共有的财产，而这些共有财产由各种各样的有序元素组成。基于国内学者刘宝宏（2004）的解释，它应包括四个组成部分：一是“符号概括”，即该学科成员能无异议也不加怀疑地使用的公式；二是“形而上学范式”或“范式的形而上学部分”，是指共同承诺的信念，或者说相信的特定模型，主要是指研究对象、本质的认识问题；三是“价值”，是所有成员共同分享的价值观，即理论的应用价值和理论的评判标准；四是“范例”，是指研究中遇到的具体问题的解答以及期刊文献中常见技术性问题的解答，其目的在于通过实验示范、启发如何做研究。罗纳德•哈里•科斯（2003）则认为共同使用的分析工具、所依据的共同的理论方法或研究方法以及共同的研究对象是一个学科形成和发展的基础。其中，研究对象是决定性因素，研究方法则由研究对象决定，研究工具则是一个相对不重要的因素。我们将库恩的“学科基质”与科斯的观点相结合，确立对当前逆向物流研究进行梳理和评价性总结的三个角度，即研究对象、研究范例和研究方法。
研究对象：核心定义存在分歧
研究对象的界定实际上是任何一项科学研究开展之前必须首先确定的问题，它直接决定了该项研究所涉及的研究领域的宽度和广度。逆向物流的学科属性非常明确，但具体界定还存在分歧。
1981年美国学者Douglas Lambert和James Stock最早提出逆向物流概念，他们将逆向物流描述为“与大多数货物正常流动方向相反的流动”。1989年，Murphy和Poist将逆向物流定义为“货物从消费者到生产商的流动”。1992年，CLM正式给出了逆向物流的定义，即“逆向物流指的是物流在产品收回、废物处置、危险原料管理过程中的作用；广义上，逆向物流包括了与资源缩减、再循环、物流替代、再使用以及废物处置过程相关的所有物流活动”。Pohlen和Farris定义“逆向物流是指物品沿配送渠道从消费者向生产商的移动”（1992）；Kopicky给出逆向物流定义为“逆向物流是一个概括性的术语，是对包装废弃物和废弃产品的物流管理和处置过程，它包括逆向配送……，物品和信息沿着与常规物流活动相反的方向流动”（1993）。James Stock在1998年定义“逆向物流是指物流在产品收回、产品循环使用、物料替代、物料循环使用、废物处理和修理整修及再制造中的作用”。Carter和Ellram认为“逆向物流是物料在渠道成员间反向的传递过程，即从产品消费地（包括最终客户和供应链上的客户）到产品来源地的物理性流动，企业通过这一过程中的物料再循环、重复利用，使企业在环境管理方面更有成效”（1998）。Rogers和Tibben-Lembke认为“逆向物流是对原材料、加工库存品、产成品以及相关信息从消费地到起始地的高效率、低成本的流动而进行规划、实施和控制的过程，其目的是恢复物品价值或使其得到正确处置”（1998），该定义在1999年为CLM所采用成为最通用的定义。欧洲逆向物流工作委员会（the European Working Group on Reverse Logistics）对逆向物流定义为“逆向物流是对原料、在制品及成品从制造厂、配送站或消费地向回收点或其他处置位置的流动而进行的规划、实施和控制过程”（1998）。CLM在2003年重新定义了逆向物流“由于修理和信誉问题，对售出及送达客户手中产品和资源的回流运动所实施的专业化的物流管理”。
国内最早论述逆向物流的文献是2001年向盛斌发表的“逆向物流与环境保护”，他将逆向物流表述为被当作废弃物抛弃，但具有再利用价值的物品回流到正规的企业物流系统中的过程。柳键（2002）认为“逆向物流意指物资从产品消费点（包括最终用户和供应链上客户）到产品的来源点的物理性流动”。郝皓（2002），谢五洲、姚卫新、曾凡婷（2003），苏海霞、韩起林、王云儿、岳辉（2004），刘文杰（2005）则认为“逆向物流其实是与传统供应链方向相反，为恢复价值或合理处置，而对原材料、中间库存、最终产品及相关信息，从消费地到起始点的实际流动所进行的有效计划、管理和控制过程”；“逆向物流指的是物流在产品收回、废物处置、危险原料管理过程中的作用；广义上，逆向物流包括了与资源缩减、再循环、物流替代、再使用以及废物处置过程相关的所有物流活动”（付丽茹、周耿、朱道立、罗乐娟，2003）。“现代逆向物流是以市场和顾客为导向，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的物资从产品消费点（包括最终用户和供应链上客户）到产品的来源点的物理性流动。它与常规物流的流向相反，主要包括废弃物物流和回收物流”（文海旭，2004）。《中国国家标准•物流术语》则将逆向物流分解为两大类：一是回收物流（Returned Logistics）：不合格物品的返修、退货以及周转使用的包装容器从需方返回到供方所形成的物品实体流动；二是废弃物物流（Waste Material Logistics）：将经济活动中失去原有使用价值的物品，根据实际需要进行收集、分类、加工、包装、搬运、储存，并分送到专门处理场所时所形成的物品实体流动（2001）。到2005年后国内研究者就不再给逆向物流下定义，即使有也是大多以1999年CLM的定义和《中国国家标准•物流术语》为准。
我们将上述各种逆向物流的定义进行内涵分析比较时发现，这些概念表述在逆向物流的对象、起点、终点和目的四个方面存在着较大的分歧。通过表1可以看出：逆向物流的对象一直在扩充，从最初的货物到后来的废弃物、信息和资源；逆向物流的起点和终点一直飘忽不定。起点包括消费者、客户、配送站，而终点包括生产商、产品来源、回收点或其他处置位置；逆向物流的目的不明确。有的是作为服务的一部分，有的是作为环境管理手段，有的是为了修理，而有的是重新利用。
研究范例
学科基质理论认为研究范例是指研究中遇到的具体问题的解答以及期刊文献中常见技术性问题的解答，其目的在于启发进一步的研究。笔者基于这一认识对现有文献进行梳理得出两个结论。
（一）学科视角尚未形成
目前就学科角度而言，逆向物流的学科视角并未形成，很多研究者基于本身的研究方向而不是基于逆向物流的视角开展研究。
向盛斌对逆向物流的研究主要是基于环境保护的角度对废弃物的回收进行研究。李益强、李华（2001）等对逆向物流的研究是从企业绿色物流的角度，其目的在于完善“面向产品全生命周期的企业绿色物流理论”，从正向和逆向两个角度探讨企业绿色物流的研究和发展方向。郝皓（2002）的逆向物流研究则证实了逆向物流对价值链的完善作用。柳键、马士华（2002）从供应链的回购再造角度强调企业实施逆向物流的意义。姚卫新（2003）从闭合供应链的角度提出逆向物流系统建设的原则和建设模型。李连成（2002）基于绿色物流理论论述了逆向物流的研究意义和方向。尹传忠等（2004）基于循环经济发展的完善研究了逆向物流对其的促进作用。而后的很多研究者也从绿色物流、循环经济（物流）和供应链等角度进行了逆向物流的研究。经统计相应文献共399篇，占总文献的19.60%。其中循环经济243篇、供应链125篇、绿色物流31篇（见图1）。
（二）研究问题集中于政府作用、企业管理和特定环节优化等方面
2006年周启蕾和林亮提出了逆向物流系统具有正外部性和公共物品属性，政府应该在逆向物流的发展中起到积极的作用。程国平等（2007）指出逆向物流实施的关键在于加强政府的监管与执法力度，创建一个切实重视环境保护、全社会推行逆向物流的良好环境。周启蕾（2007）则给出了政府应该采取的策略为：完善行业立法、制定优惠政策、构筑公共平台和建立专业交易市场。在2007年连续出现了多篇探讨逆向物流发展中的政府作用的文章。这些文章大多是政府基金项目的研究成果。这些文章通过对政府行为与逆向物流发展的关系的论述勾勒出政府在发展逆向物流的过程中的重要地位（刘永清、李向阳、罗志红、达庆利和蔡军等）。2008-2009年又出现了若干以区域经济为对象发展逆向物流的文章。目前文献数为231篇，占总文献数的11.5%。
作为企业必须面对的管理问题，逆向物流作为降低成本、提高顾客满意度、提高质量管理的重要手段，作为正向物流必要的补充部分，对企业的竞争力和经济效益都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目前发表大多数研究文章都是以企业为对象，通过对企业逆向物流管理的现状和瓶颈分析给出企业发展逆向物流的各种建议。如企业选择逆向物流结构的影响因素、各种模式的比较、第三方逆向物流供应商的选择程序、评价指标等等。文献数为225篇，占总文献数的11.2%。
逆向物流特定环节的研究则集中在网络建设、库存管理、系统构建、运输管理和信息系统功能等方面。具体分布见图2。
逆向物流属于实践性学科，其研究应用价值更多应体现在指导行业实践活动。目前研究文献表明逆向物流理论应用比较集中的行业分别是：电子商务、制造业和汽车业。三者的累计百分比达到61.49%。逆向物流应用研究的行业分布情况详见图3。
电子商务作为一种系统性的运营模式，其与物流，包括逆向物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很多研究者都把它作为逆向物流应用研究的切入口。制造业中的再制造部分是逆向物流研究的热点部分。汽车行业作为代表现代工业先进性的主导性行业也不可避免成为逆向物流应用的试验田。
研究方法：以调查研究法为主线，以数理研究法为辅线
从经济学研究的方法论角度而言，实证研究是自亚当•斯密之后主流经济学家都秉承和坚持的研究规则。作为经济学分支下的逆向物流研究也不可避免的需要用实证研究的方法来开展相应的研究。
实证研究方法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实证研究方法是指利用数量分析技术，分析和确定有关因素间相互作用方式和数量关系的研究方法；广义的实证研究方法以实践为研究起点，泛指所有经验型研究方法如：调查研究法，实地研究法，统计分析法等。鉴于这种划分，我们将实证研究区分为数理研究法和调查研究法。
从目前文献的研究方法而言，在中国知网上的搜索结果表明，在2225篇以逆向物流为关键词的文献中属于数理研究法的只有296篇，比例仅为13.3%（见图4）。
按时间分布来看的2006-2008年是数理研究法比较集中使用的时段。详见表2。其中应用比较广泛的研究课题分别是逆向物流网络设计及优化（64篇，占21.62%）；库存控制（46篇，占15.54%）；供应链管理（39篇，占13.18%）；车辆路径规划（17篇，占5.74%）；博弈（17篇，占5.74%）。
（一）逆向物流网络设计方面
马祖军等（2004）提出了一种在传统生产分销物流网络基础上进行再制造物流网络优化设计的混合整数线性规划模型，目的是使各种再制造物流设施的投资和运营成本以及设施间的运输成本之和最小。
马祖军、代颖（2006）针对再制造物流网络与传统生产分销物流网络的集成优化设计问题，综合考虑网络中正向和逆向物流的设施集成与运输整合，以及设施建设成本的规模经济效应，基于混合整数非线性规划方法，建立了一种再制造物流网络优化设计的扩展模型，用来确定网络中各种设施的数量、位置及规模，并在由此构成的各条物流路径上合理分配物流量，使运营周期内的净收益最大。
何波、杨超、张华（2007）研究了废弃物逆向物流网络设计问题，包括选择中转站和处理站的地址，确定将产生点的废弃物分配给中转站以及从中转站运送到处理站的最佳策略，确定处理站的容量。考虑在满足公众的意愿的情况下，建立了一个多目标的纯整数规划模型，最小化总的建设费用和设施对公众产生的负效用。设计了基于启发式的两阶段分解算法求解，从而构建一个废弃物回收的多层逆向物流网络。
何波、杨超、任鸣鸣（2008）综合考虑了产品回收逆向物流网络中的选址、存储、运输、服务等因素，建立了一个纯整数非线性规划模型。利用贪心算法思想，设计了一个混合智能算法。通过外层的启发式算法搜索物流网络可行的结构，用内层的模拟退火算法确定最优存储周期，两者相互协调实现最优解的搜索。
（二）库存控制方面
黄祖庆等（2003）在设定销售商允许顾客退货，退回物品经处理后仍然可以原价卖出，且顾客的需求与退货均服从独立的Poisson分布等条件下，提出一个最优订货模型和求解算法，并讨论分析了不同退货率τ对销售商的最优订货量和期望收益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退货率对销售商的订货数量以及期望收益有明显影响，销售商应采取有效措施尽量降低退货率。
储洪胜、王京春、金以慧（2003）为了研究回收物流的库存问题，建立一个两级最优库存策略模型、一个回收源、一个订货补充点，包括固定单位订货成本、固定维修成本、库存成本和缺货成本的反向物流库存模型。
赵道致、詹燕、霍艳芳（2007）构建了一个逆向物流累积批量处理的库存控制模型，即在假设销售商允许消费者退货、退货与需求无关、都服从Poisson分布、且退回物品经简单批量处理后可出售的条件下，研究了销售商对退回产品累积批量处理方式下的最优库存控制模型。研究结果表明，随着退货强度λ的加强，该模型订货周期会延长，订货成本则有所降低。
卢荣花、宁宣熙、谢忠（2007）研究了逆向物流中的需求确定的库存控制策略，并给出了在几种不同处理方式下的EOQ模型。由此确定了最优的订购批量和修复批量，并对求得的批量进行修正，使得循环周期中的订货次数为整数。该模型的形式、结构简单，易于在实践中应用。
（三）供应链管理角度
黄祖庆、达庆利（2006）将直线型再制造供应链分为5种不同的决策结构，研究了该供应链在不同决策结构下的收益以及与集成式“超组织”结构相比的效率损失。结果表明：回收收益分享是实现逆供应链成员“双赢”目的的有效策略。
赵晓敏、帅萍和骆建文（2007）利用控制理论对制造商构成的单级闭环供应链系统进行建模，着重分析确定性需求和再制造环境下供应链系统的动态行为和总成本性能。结果表明：单级闭环供应链系统的总成本性能与制造提前期和再制造提前期之间的差异密切相关。两个提前期间的差异越小，系统总成本性能越优；反之则越差。
王冬冬、达庆利（2006）对含逆向物流的维修供应链运作方案进行研究。方案1为仅使用可再用的零配件；方案2为新配件和可再用的零配件混合使用。研究表明：当废旧产品的单位回收价格和废旧产品残余的单位回购价格确定的情况下，执行方案2收益更高。若降低维修中心对废旧产品的单位回收价格，适当提高制造商和供应商对废旧产品残余的单位回购价格，可提高售后服务水平达到供应链的整体最优。
李响、李勇建和蔡小强（2008）利用博弈论和优化理论，分别得到了分散式和集中式供应链系统下的最优决策，并证明了批发价合同下的双边效应在逆向供应链中仍然存在。然后给出了供应链的协调机制―双阶段定价合同。
（四）车辆路径规划方面
谢如鹤、刘霆、邱祝强（2004）提出了与其相关的具有同时取送货的车辆路径问题，即VRPSDP。并对其模型进行了概要的描述，提出了一种运用启发式算法解决VRPSDP的插入准则，实现了车辆剩余装载能力和旅行距离的紧密有效结合，是对基于旅行距离插入准则的一种改进。
王发鸿、达庆利（2006）结合逆向物流中回收产品的不同形态，引入库存限制和成本惩罚，建立单车辆闭环供应链的二维运输模型，证明了模型一定存在最优解。分析表明逆向物流单车辆的最优回载策略应是建立在最短路径之上的有选择回载。
王发鸿、达庆利（2007）从车辆路径的角度研究了具有一个配送中心、多台车辆结合前向物流配送和逆向物流回载的闭环供应链运输策略。考虑到逆向物流中回收产品的数量不确定性、不同形态及可分批运输的特点，引入冗余库存限制和成本惩罚。建立并分析了问题的数学模型。
马庆国、孟丽君（2009）研究了一个中心仓库，多台车辆向具有配送需求和回收需求的客户提供服务，客户存在硬时间窗口要求的车辆运输问题。
（五）博弈方面
贾小玫、冉净斐（2005）运用博弈论的方法，分别分析了无制度安排的再生物流和废物物流的博弈模型和制度安排的再生物流和废物物流的博弈模型，并总结出制度安排下的一般逆向物流的博弈模型。
覃艳华、曹细玉（2006）认为企业是否实施逆向物流是企业、消费者、政府三方博弈的结果。通过博弈模型的建立和推算得出结论：“只有企业具有长远战略眼光和社会责任，政府出台相应政策法规并严格监管，消费者提高健康意识和环保意识，才能使逆向物流活动顺利实施”。
李金勇、刘威和程国平（2007）运用博弈理论提出政府与企业的博弈模型，对在实施逆向物流过程中的政府与企业决策行为进行分析，得出影响两者决策行为的关键因素和博弈双方的均衡战略。此后引入责任损失机制，对原有模型进行改进，并将新的均衡点与原来的均衡点对比，认为责任损失机制的引进对逆向物流的实施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
总结
笔者从研究对象、研究范例和研究方法三个角度进行了目前逆向物流的研究现状综述。结论是：目前逆向物流核心定义还存在着分歧；逆向物流研究学科视角还未确立；研究方法以调查研究法为主，数理研究法不足。
造成这种研究现状的原因主要是逆向物流实践不足，既无力推动逆向物流的理论研究，也无法激起研究者持续深入研究的积极性。这种研究虚浮的状况伴随着我国逆向物流的实践必然会逐步好转。
另外结合逆向物流学科特点的要求，今后的研究对象应该更多集中在理论的应用价值方面，尤其是直接能够指导实践并促进行业和企业发展的行业应用方面。研究的方法也应该更着重于数理研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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