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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修剪过的园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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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坐落在小区之中的园圃,面积虽不大,却展示出盎然的生意。红的花争奇斗艳,绿的草欣欣向荣。见过这片园圃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问究竟是怎样的人修剪出了这样一片“世外桃源。”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人们从园圃的每一分变化中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前几天还肆意蔓延的杂草一夜之间便销声匿迹,几株花位置的迁移,抑或几脉藤草高度的修整,更有几棵幼苗的起死回生。这一切可触可感的事实,无一不在轻风中诉说着她的勤劳,彰显着她的修养。

我是为数不多的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人吧。那是一天清早,天刚蒙蒙亮,空气中人氤氲着夜间的湿凉之意。记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她身着普普通通的衣裳,在花圃里忙碌着,时而拾起这处的树叶,时而修剪那里的杂草,忙得不亦乐乎。她那件印染着花朵的大衣在晨风中轻拂,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露水中迎接着晨光熹微。她看见我,轻轻一笑,顿时花暗笑明。我向她走去,她也小心翼翼地向着花圃的边沿走来,踮着脚尖,轻轻地一步一步地迈出,她每次提脚前都要仔细地寻找可以下脚的地方,每次落脚时都慎重得似乎是怕惊醒花草的美梦。整个过程如同电视上的慢镜头。这每一步都如同落在我的心头,竟沉重得令我无法承受。这举手投足间是生命的重量啊……

那一次我们交谈得很愉快。从那以后,我总是习惯在清晨站在窗口欣赏这幅花圃中的唯美图画。她在花圃间的一举一动都印入了我一个花季少女的纯真心灵。晨光朦胧,那片小小的园圃中沉睡着关于蝴蝶的梦。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静静地流淌,波澜不惊,但又因为这每日清晨小小的感动而不至于平淡乏味,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视线中少了她的身影,少了那件蝴蝶般翩飞的大衣,心里如同被莫名地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

那片园圃也渐渐衰败了,杂草气势汹汹而来,娇嫩的花儿失去了剪刀的呵护如何抵挡这猛烈的袭击?于是,绿盛红衰,给人的不再是生命的盎然,而是零落的叹息。

我的耳中不由响起那日她说的话:“人的心灵也如同一片花圃,只有用道德、法律的剪刀修剪才能给人以美的享受。反之,欲望的杂草就会摧残良知的花朵,心灵之园将会一片荒芜。我每天修剪这片园圃,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心灵之园以美感。”

眼前不由浮起一片迷茫的水雾,转身飞快地逃离,我将永远记住这片曾经修剪过园圃,它已深深地烙进我的心灵,贯穿我的一生。

那片修剪过的园圃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