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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性与玄理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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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牟先生对王弼的评价指出了王弼解易、解老的功过,指出其功在扭转学风,其过在不解0性,这样一种评价既有先生振兴儒学传统,将儒、释、道三家统而为一的良苦用心,也为后学者指明了做中国传统的学问的门径。

关键词:玄理;境界形上学;二层存有论;境界的存有论;存在的存有论

中图分类号:1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8631(2010)01-0138-01

牟宗三先生一生致力于中国传统思想的复兴,著作颇丰,成就自然也非同凡响。牟先生对中国古代思想家的点评也往往是入木三分、发人深思,饱含着先生振兴传统的深情。本文试图以牟先生对王弼的评价为切入点,来探讨先生对中国哲学的取舍,以窥得先生学术之一二。

一、评王弼之老学――与玄理相应,与生命则不解

牟先生对王弼之老学颇为肯定,认为王弼能以其超凡的“夙慧”洞穿老学之义理,解老颇为入理。具体的先生以王弼之功过主要在三个方面:

1.指出王弼之“无”的实质――无为全有,就是老子的“道”。在先生看来王弼的“无”就是老子的“道”。在王弼看来只有“无”才可作本体之名,才合本体无状、无形、无所生、无变化之性。

2.王弼解老指出了“道”之四性(主宰、常有、先在、自然)的实质,即境界形态上的本体性。一般以为王弼的“无”(即道)有生成和实体性的意义,但先生通过对“道”的四种性质的分析指出了王弼的“无”的实质,即并非一个先在的实体,其所表现的四性也绝非生成意义上的、时间意义上的四性,而仅仅是一种境界形态上的本体。

就其常有、先在性而言“此境界形态上之先在性乃消化一切存有形态之先在性,只是一片冲虚无迹之妙用。此故事性上之实体,然是境界形态之形上的实体”(第143页),也绝非是在时间上先有个“无”,在万物产生之前就存在,而仅仅是思维上由体悟所达到的一种境界。

3.王弼解老之弊亦是道家之弊,有境界而无实体。只有关于以无为本的境界形态,而这样一种境界形态是不具备刨生的功能的,亦只是一境界而已,无甚作用。“‘到生之’者,只是开其源,畅其流,让物自生也……总之,它不是一能生能造之实体……只是一种境界。

二、评王粥之易学――扭象数之弊,功莫大焉;蔽于心性,误解重重

学界以王弼以老解易为定论,但如何以老解易却众说纷纭。牟先生以其学识独具慧眼的指出王弼解易之功再破象数、振义理,过在不解儒之心性,以道家之境界解易,所以误解重重。具体的看先生对王弼易学的评价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1.在先生看来王弼解易之功有二一是扫汉儒只重象数之陋风,一是以“无”之境界明儒之境界。

汉以来儒之学者拘泥于辞章考据,解易以象数为重,全然不解孔门之义理,而“王弼之功绩即在扭转此质实之心灵而为虚灵之玄思,扭转图画式的宇宙气化论而为纯玄理之形而上学(第114页),显然先生对王弼振义理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在先生看来儒家也有境界的形上学,只是由于汉儒的蒙蔽而不得张显,王弼之功就在于以道家的境界来张显儒家的圣人境界,“唯汉以后儒者忙于礼乐教化,章句训诂,而王者则忙于典章制度,经国大业,日疲命于圣人之‘迹’,而不知其‘所以迹’。与圣人无为浑化之境,全然不能正视其意义”(第123页)。

2.王弼解易之过根源于其不解孔门天道性命相贯通之义理,以老解易,其所扬之义理是道家之义理而非孔门之义理。

“王、韩之易学,要在废象数。至于义理,则未能把握住孔门之管钥,而是以道家之有无义解经也”(第101页),“故只能说以老于之玄理谈易,不能说以孔门之天道性理谈易也”(第103页)。

具体的看,这种对孔门义理的不解体现在对“各正性命”、“天地之心”、“圣人体无”、“圣人有情”的理解上:

对于“各正性命”,由于王弼不通个体之性命,所以“凡牵涉到个体性命之处,王韩注皆不能切,是即丧失天之生化万物,成就万物之密义”(第103页),“盖宋儒无论如何皆能把握住天道性命之贯通,非如王弼之只能就天道而泛言体用,而与性命则茫然不解也”(第107页)。

对于“天地之心”,由于不解天地之心为本心,而以道家形式之无来解,“然其了解此本,则完全以道家之有无为底子,而纯为‘形式的’……然此种形式的了解,并不能尽‘复其见天地之心’之‘内容的意义’,只能尽其‘形式的意义’”(第108 109页)。

对于圣人体无,王弼只是一道家之境界来解,实是未致于实际,不解天道与性命之贯通,”孔门义理之独特处,在天道性命相贯通。不在言不言有无也。有无是共法,有无圆融是共证……言有无者。是老子之陋也”(第118页),“但道家之言有无,并无第一序第二序之分。两层混而为一,即以境界上的无之为体视作存在上的无之为体“(第121页)。

对于圣人有情说,王弼实是以无之境界,即应物而无累为解,亦是不解情为中节之和,不通儒家之心性,“然圣人之情固不知是‘应物’,亦不知是因其体无而无累。若只是应物而无累,即象忧亦忧,象喜亦喜,泛然不系而无累,然此种忧喜即不见真性情,而亦无甚价值之可言……然他(圣人)有中之骨干以为其本,故其喜怒皆为中节之和。喜怒之和即是天理之中”(第125页)。

在牟先生看来,儒道二家的分别并非境界上的差别,而是在“内容”上,即“存在”上有差别。道家将本体归结于“无”,这样的一个无是抽调了所有具体规定性的“全有”的形式,而这样的“无”在人生的修养境界上与儒家的表现形式是相同的。而在道家看来,这样的一种境界既是自然的体现,就是一种以旁观的方式来任由万物白生自灭。这种以无为体在牟先生看来,正是将境界与存在的二层本体混为境界一层,所以王弼在以老解易时,对儒家的心性本体不能入,在牵涉到本心、圣人之体无等等与心性有关的义理时都不能解,只是以形式有无来生搬硬套。

三、结论

牟先生对王弼的评价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对道家的评价,这种评价显然有着深层次上的用心。

首先,牟先生之新儒学就是要打通创生之天和道德之心,即将宇宙本体和心之本体统一起来。所以,在先生看来儒家二层存有论之分既讲境界又讲存有,实是对宇宙本体和心之本体的整合。而这种二层之分就胜过了道家的以境界混同存有、生生之德无以体现的境界形上之说。牟先生的这样一种分析方式正是其新外王思想的一种体现,以本心来打通天,以良知的自我坎陷来开出自然科学知识。

再者,以二层存有论来融合儒道。学界一般以为儒道二家思想虽有相通之处,但其差距甚大,而牟先生则以境界和存在两层存有论来甄别儒道二家,指出儒道之别在于有无境界与存在的二层之分,而非有无境界。对于成圣的境界而言,儒和道可以说无甚差别,只是儒有二层之别,而这种二层之别使得人与圣之间的关节得以打通,亦使得牟先生的“人之亦有限以无限”得以打通。

牟先生对王弼的功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对其学养本身却并不赞赏,可以说是批评甚多。在他看来王弼只是一个天资卓绝的青年才子,对于逻辑言辞的分析有过人之处,但却不能深刻的体悟中国的学术传统,对于要靠生命来体贴的学问,王弼只能说是一歧出。显然对于中国传统的学术固然需要有学理上的理解,但更为重要的是人生修养上的实践实修,即以生命来体验,否则是无法理解其真正的义理的,所谓的学理的理解也成了空谈。

参考文献:

[1]牟宗三.才性与玄理[H].台湾学生书局,1989.

[2]颜炳罡.牟宗三学术思想评传[H].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