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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曾在法国诺曼底的一个小镇住过半年。那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居民淳朴、善良、友好。世界冠军法国国家足球队的主力后卫金发贝蒂就出生在这个小镇,让家乡的人深为自豪。
小镇上多的是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森林。森林养育了各种各样的动物,我常常能从窗户里看到麂子从窗前一掠而过,消失在密林中。公路上也经常出现提醒驾车人注意动物的标示牌。
当地人的一大爱好便是打猎。
十一月的一天,我被公司里几个打猎爱好者盛情邀请去参加他们的打猎活动。那天,天高气爽,是法国北部初冬时节难得的好天气。参加打猎的人们起了个大早,准备好猎具后,载上心爱的狗,开着四轮驱动越野车,经过数小时来到了猎场。
猎手们穿着英式猎装,大多为草绿色。这种服装用坚固结实的布料制成。表面涂有特殊的油脂,能防风、防潮、挡雨、保暖。有人还穿了类似美国西部牛仔驯马时穿的护裆。后来才知道当天的打猎要在齐腰深的杂草树丛中进行,这种护裆可以防止腿部被划伤。脚上的靴子也是特别的,适合在潮湿的林间行走。猎手们带来的猎枪更是能举行一个小型的猎枪展览。
大约上午10点半,人到齐了。大家来到林中一座木屋里会合。这所木屋全部用圆木盖成,没有任何装饰和涂料。虽是孤零零、看似人迹罕至的一座房子,却是电、冷热水、卫生、通讯、取暖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请来的厨师已在房中准备好了丰盛的自助午餐。所有食物的原料都是当地产的:大块上好的牛肉、土豆、番茄、胡萝卜等。
酒足饭饱之后,这次打猎的组织者――大家尊称他“总统”――召集所有人开了个战前动员会。甫一开始,他隆重向大家介绍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我暗自庆幸自己的装束还算中规中矩――因为久慕英国猎装,不久前刚狠心买了一套,正好用上了。虽然手里没家伙,这身披挂倒也博得了一片喝彩,有几位竟以为我是中国来的猎手呢。
大家分成几个小组,分别由组长率领,并分配了打猎任务。我被指定由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引领。“总统”一声令下,大家便带着猎狗,唿哨着散去,浩浩荡荡,分头行动,很有点啸聚山林,占山为王的感觉。
到达指定地点后,小组成员排成一排,每两人相隔两米左右前进。我则紧跟我的向导。猎人们肩上扛着枪,精神抖擞,迈着大步。组长不时大声吆喝一声,提醒同伴,也通知其他组我们所在的位置。这样的动静早惊起了密林草丛中各种各样的动物,它们有的扑棱棱飞上天空,有的在林中仓惶逃窜,有的竟慌不择路,径直迎面向我们跑来。猎狗撒着欢追逐逃跑的动物,一眨眼便消失在密林中。
向导向我娓娓介绍起当地的打猎运动。原来这里打猎活动是被严格限定的。你要是以为在法国可以滥捕乱杀动物,那就大错特错了。有志成为猎手的人必须经过严格的培训,包括动物知识、用枪、辨别方向、识图和紧急自救等。其中尤以识别动物最为复杂。这里对于狩猎期间狩猎区域内猎物的种类、大小、雌雄等均有严格的规定。只有符合条件的动物方可被猎杀,滥杀会受到严惩。这样严格有序的管理,既能让当地历史悠久的打猎活动延续下去,又能让各种动物正常繁衍。
学过打猎知识,通过严格的考试,方能领取打猎许可证,成为一名猎手。这种许可证对持有者打猎的时间、地点均有明确严格的规定,并且定期更换,以便政府根据当年动物的数量和生长情况,及时调整政策。
我的向导指着纷纷出现在视野里的动物,给我介绍它们的名称、大致年龄、性别、珍稀程度等。虽然看到了不少动物,但大多数是禁打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逃逸。有些可以打,却没有理想的射击条件,也被放过了,正所谓隔枝不打鸟。路走了不少,猎人肩上的猎枪却纹丝不动。
正在我边听边看,高一脚浅一脚地前进时,一头惊起的麂子在我们面前约20米处一块小小的空地上闪电般地逃窜,没有遮挡物,正是可以射击的好时机。说时迟那时快,我身旁的猎人敏捷地放下肩上扛的猎枪,横至腰间,枪口朝向麂子,伸出的枪身随着它奔跑的方向迅速在空中划了个90度的半圆,“嘭”的一声,那头活蹦乱跳的麂子顿时倒在地上,剧烈地蹬着四肢,一阵尖叫哀嚎。近前看时,这头成年雄性的麂子脖子上中枪,受了重伤。这一切的发生在我这个生手看来,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位猎手经验老到,动如脱兔,从识别动物、出枪到准确射击一气呵成,没有浪费一枪一弹,甚至不经过瞄准便击中了动物的要害,真非一日之功也。
整个打猎持续到了天快黑才结束。到了傍晚时分,各小组带着猎物兴高采烈地聚集到林中木屋。猎物被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还真不少。“总统”过目后,人们开始熟练地用锋利的猎刀飞快地剥皮、宰割猎物,论功行赏、见者有份。内脏及不能食用的部分扔给了不知疲倦奔跑了一天的猎狗们。我分到了一只成年狍子的右后大腿。
晚上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把后腿放入锅中,只放水、盐、Maggie酱油、少许红酒,温火清炖一小时,准备大啖一顿。还以为这样吃符合美食的最高准则:原汁原味,不破坏营养,不料熟了一尝,却大失所望,肉里有一股浓烈的土腥味。
第二天上班,兴冲冲地把平生第一次打猎的见闻和感想津津有味地讲给同事听。其中的一位却冷冷地说:“‘总统’那种打猎,简直就是屠杀!”原来他正是一名动物保护主义者。
(题图/廑 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