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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道改变贵州开发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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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至两宋千余年中,贵州实际上疏离于全国交通网络之外,处于“孤悬”状态。秦开“五尺道”、汉开“南夷道”,唐代的“牂牁道”与宋代的“买马道”,大都是中央王朝“应急”的一时之举,时兴时废,并没有形成贵州与外地联络的稳定交通路线。在这种背景下,贵州的开发,只能是一种“封闭式”的开发,不可能与全国同步。尽管周边地区对贵州产生影响,但进程极其缓慢,仅波及贵州沿边。贵州内部,由于地势和山川阻隔,东、西、南、北四个板块并未整合,散处在崇山峻岭之中的“溪峒”各自孤立,缺乏必要的经济联系。

“外通内联”

贵州进入全国驿道交通网

驿道与自古以来形成的“羊肠鸟道”和民间商道不同,它是国家统一安排修建的“官道”,工程浩大,有道路、桥梁、渡口等基本设施,并设有驿、站、递铺,从而构成了永久性的交通干道。

自元代以来,驿道历经明、清两代的整治、维修,不断延伸、扩展,使贵州纳入了全国的驿道交通网络,并逐步加强省内各地的联系,很大程度上改变贵州开发态势,渐渐打破“封闭”而与内地接轨,把贵州的开发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

元代以大都(今北京)为中心,设驿道1500处,在贵州境内修建了4条驿道:一是由湖南经贵州(今贵阳)到云南的大驿道;二是由四川重庆经播州(今遵义)到贵州(指贵阳)的“川黔驿道”;三是由贵州南行而达广西的“黔桂驿道”;四是由四川永宁(今叙永)经乌撒(今威宁)至云南曲靖的“川黔滇驿道”。这些驿道的开通,使贵州成为西南地区“东出西进,南来北往”的大通道,成为西南的咽喉重地和军事要冲。

从明代开始,驿道逐渐修往各府、州、县,在贵州境内形成一个以省城为中心的驿道网。除开龙场九驿而外,又开辟湖南至古州(今榕江)、镇远至黎平、水西(黔西北)经开州(今开阳)至偏桥(今施秉)、大定(今大方)至安顺、四川南川经真州(今正安)至遵义、四川合江经仁怀至遵义等驿道。

清代开辟的驿道支线更多,共计20多条,通往省外的除原先的几条驿道外,又新增四川纳溪至毕节、乌撒(今威宁县)、交水(云南沾益);昆明至罗平、安龙、邕州(今南宁);四川彭水至务川、思南、石阡、镇远等重要驿道。连接各府州县的驿道,重要的如贵阳至定番(今惠水)、贵阳至平远州(今织金)、关岭至安龙、黔西至遵义、遵义至真安(今正安)、遵义经湄潭至施秉、平越经瓮安至湄潭、石阡至龙泉(今凤冈)、思南至铜仁驿道等等。清代雍正年间的“改土归流”后,驿道修进了“苗疆”地区,加快了少数民族地区的开发。

驿道提升贵州战略地位

洪武十四年(1381),朱元璋决定用武力统一云南,无论是由湖广还是经四川征讨云南都要取道贵州,朱元璋在南京奉天门召见征南将军傅友德等,告诫他们“行师之际,当知其山川形势”。按照他的谋划,“取之之计,当自永宁先遣骁将别率一军以向乌撒,大军继自辰、沅以入普定,分据要点,乃进兵曲靖。曲靖,云南之喉襟,彼必并力于此以拒我师,审察形势,出奇制胜正在于此。”朱元璋运筹帷幄,偏师自永宁走“川黔滇驿道”而入,堵住云南的出口,大军沿湖广通往云南的驿道进军,三个月时间便平定了云南。

云南平定后,朱元璋认为如果贵州政局不稳,云南势必孤悬,“虽有云南,亦难守也。”洪武十五年(1382)设贵州都指挥使司于贵阳,以贵州卫和贵州前卫拱卫都司。卫所都设在驿道干线上,目的是保证驿道畅通。

因为“驿道所经”,贵州成为湖广、四川、云南、广西四省连接的重要纽带,成为贵州建省的重要契机,在此建省对于加强西南地区的统治有重大影响。以后的平播之役、奢安之役、永历王朝、清军进入西南、改土归流乃至辛亥革命、护国运动、护法运动、抗日战争,均证明贵州在西南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贵州建省之初,仅辖思州、思南、铜仁、乌罗(后并入铜仁)、镇远、石阡、黎平、新化(后并入黎平)八府并贵州宣慰司及安顺、镇宁、永宁(今关岭)三州。当时贵州的辖地实分为东、西两大部分,东部为思州、思南等八府,西部为贵州宣慰司(贵阳地区及黔西北)和安顺等三州,东、西两部分之间,并无府、州、县设置,而是通过驿道连接起来,状如一个哑铃。

贵州宣慰司与安顺、镇宁、永宁三州的联系,以滇黔驿道为纽带。贵州宣慰司虽驻贵阳,但水西安氏土司的亲辖地在黔西北,隔着一条乌江(乌江上游鸭池河、六广河)。洪武年间,奢香开“龙场九驿”,自龙场(今修文)而达毕节,把驿道修进了黔西北地区。龙场九驿的开设,实际上是川黔驿道与川黔滇驿道的联络线,其东与川黔驿道衔接,其西与川黔滇驿道衔接,进一步使贵州合为一个整体;弘治七年(1494),明王朝在黔桂驿道开设都匀府,将这一地区纳入流官统治范围;原属四川管辖的播州宣慰司,其北境在川黔驿道上,其南境在湘黔驿道上,万历二十九年(1600)平定播州后,将其地改设遵义、平越二府,以平越府属贵州,自此将贵州东、西两部分连成一片;在滇黔道上,安顺、镇宁、永宁、普安等地联系紧密,于万历三十年(1602)合为安顺府,地接云南;原属四川的遵义府,因驿道与贵阳相通,离成都远而距贵阳近,雍正年间“改土归流”,遂将遵义府改属贵州。由此可见,贵州省的建立和疆域的确定,都以驿道有密切关系。

驿道成为

贵州开发的重要契机

从元代开始到民国初年600多年间,驿道一直是贵州交通、通讯的主渠道,对贵州开发产生多方面的影响。

驿道固然主要是服务于政治、军事的需要,便于调兵遣将、行军作战、粮秣运输、情报通达、布宣号令和迎送官员,但驿道开通以后,民间也广泛使用,人口流动,货物流通、文化交流随之扩大范围。可以这样说,驿道改变了贵州在中国大棋盘上的格局,贵州不再孤悬于西南一隅,而是与全国连成一气。从此,“封闭式”的开发状态渐被打破,“中原式”的开发日渐深入、扩大。

驿道不但使贵州与周边各省的联系加强,而且与经济发达的中原和江南地区的联系也加强。贵州的开发再也不是孤立地进行,而是在全局的影响下发展,受到外部的影响越来越大。与此同时,省内地区间的联系也逐渐增强,贵阳成为“万马归槽”的地方,安顺成为“黔之腹,滇之喉”,镇远成为“滇黔锁钥”,遵义成为“川黔要冲”。区域性经济日渐凸显,“遵义富于丝”,“黎平富于木”,“安顺商业为全省之冠”,打破了以往互不联系的“溪峒”型经济格局。

驿道开通以后,四川、湖广、江南、江西及其他地区的人口向贵州流动,给贵州注入了一股巨大的开发力量。大量移民进入贵州,不但开发广度扩大,开发力度增强,而且开发手段提高一步,“中原式”的开发逐渐成为主流,农业、手工业、矿业都出现新的面貌。

驿道促进了物资交流,外地的食盐、粮食、布帛及其他物品源源进入贵州,贵州的木材、矿产及各种土特产销往外地,各地客商纷纷来到贵州,使贵州逐渐卷入全国商品市场,“自给自足”的“溪峒”型经济逐渐遭到破坏;城镇日渐兴起,原先的政治、军事城堡成为商业集镇;城乡之间的交易得到发展,出现许多按“十二生肖”轮流交易的农村集市;“以物易物”、“刻木为契”的原始交换手段,逐渐被货币取代,货币流通范围逐步扩大到城市和农村。

明清时期,驿道的开辟还使土司制度的社会基础受到巨大冲击。随着改土归流的深入,贵州办起了官学、书院、社学、私塾,儒学迅速兴起,而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天主教也随之传入贵州。贵州人可以走出大山参加全国的科举考试,外地官员、文士也不断进入大山。中原文化、江南文化、巴蜀文化、荆楚文化、两粤文化在贵州都有传播,文化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责任编辑/李 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