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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通胀、高失业率、高赤字等多重不利因素的影响下,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推出了饱受国际社会批评的第二轮量化宽松(QE2)。虽然在争议声中QE2终于落下了帷幕,美联储会不会将“”进行到底,继续上演第三轮量化宽松(QE3)政策?或者美联储会反思QE2的效果,逐步转向适度紧缩呢?QE2之后美联储的动向,又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美联储会不会推出QE3?
为什么金融危机以来美联储推出的量化宽松政策会饱受诟病?说通俗点儿,量化宽松政策就是美国开始用印钞票的方式向世界其他国家进行金融掠夺。具体操作过程为:美联储(美国央行)直接印美元买美国政府和美国金融机构的到期垃圾债券(国债,次贷抵押债券等金融衍生债务),用纸币(美元)帮美国政府还债,然后美国政府和金融机构就可以拿着这笔钱到外国消费或金融投机。因为美元是全球储备货币,可以在全球流通,这样美国量化宽松印出去的大量过剩美元就会形成投机性热钱从而制造全球性通货膨胀,通过推高世界物价来消耗并掠夺其他国家手中的美元外汇和财富储备。
美联储在QE2结束后会有什么动作无疑是当前横亘在国际金融市场的首要矛盾,牵动着各国货币政策设计者的每一根神经。
6月22日,美联储公布了本年度第4次利率决议,维持联邦基金利率在O一0,25%的区间不变以及量化宽松政策不变。联储政策声明及会后伯南克讲话称,尽管日本灾变事件冲击下供应链中断以及食品及能源价格一度走高对美国就业市场及整体经济复苏构成压力,但联储预期整体复苏步伐的迟滞现象将是暂时的。从目前的经济形势来看,失业率依然居高不下。但委员会预计随着美国经济复苏步伐将在之后的几个季度中开始加速,失业率将恢复并向委员会双目标水准靠拢。委员会在本次会议中决定维持现有的对到期证券回笼资金再投资的政策,以及将在2011年第二季结束前完成买6,000亿美元较长期美国国债。委员会将定期检讨证券买的进度和资产买计划整体规模,并在需要时作出调整,以最好的达到就业最大化和物价稳定。
基于此,笔者认为美国暂时不打算推出QE3,但会继续维持低利率,宽松的货币政策,美国货币政策转向紧缩还很遥远。后QE2时代,美联储有可能会推出更加隐蔽和灵活的量化宽松政策。这意味着,其他经济体势必会继续为美国释放的过多流动性埋单。
四大因素制约美国停止量化宽松政策
与2010年秋天推出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QE2)经济状况相比,美国的经济出现了明显的好转。与此同时,美国通货膨胀率(CPI)强劲上升。美国劳工部6月15日公布的数据显示,5月消费者物价指数环比上升0.2%,高于0.1%的市场增幅预期,按年率计算增幅3.6%。剔除食品和能源价格波动之外的5月核心通胀环比上升0.3%,为近3年来最大增幅,年率上升1.5%,高于1.4%的市场增幅预期。因此,美联储不急于推出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QE3)。但是,下述四个方面制约着美联储停止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
首先,美国财政赤字高企。2009年美国财政赤字为1.47万亿美元,占GDP的9.9%,2010年的赤字为1.27万亿美元;2009年美国国债余额高达12.3万亿美元,2010年为14.1万亿美元。在美国面临高额赤字和巨额债务的情况下,美联储收紧银根会给财政造成很大的压力。
其次,失业率居高不下。居高不下的失业率给美国经济的复苏蒙上了一层阴影。本次衰退伴随着银行业危机,平均而言,银行业危机会造成经济衰退持续1.9年,失业率在5年内上升7%。2011年美国失业率预计为8.8%-9.0%,2012年失业率为7.6%-8.1%。失业率长时间在高位徘徊,将明显制约美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退出。
第三,房地产业复苏远不如预期。近期,美国宏观经济数据表明,房地产业复苏不如预期。彭博新闻社的30位经济学家做出的预测中值显示,20座城市的标普/Case-Shiller房屋价格指数会从2010年4月水平下降4个百分点,这将是2009年11月以来最大的同比降幅。其他数据显示消费者信心也接近6个月最低水平。一系列的房屋止赎和下滑的房屋销售暗示房价可能进一步下跌,这使得房屋建造者不敢开始新的建设项目。
第四,多种政策工具的运用条件并不成熟。尽管美联储可以运用多种政策工具来执行退出策略,如提高准备金利率、进行逆回协议、提高贴现率和联邦基金利率等,但是目前,这些工具的运用条件并不成熟,而且这些政策工作的效果也会受到相应的约束。
后QE2时代,美联储虽不急于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但通过使用“创新方式”实施变相的QE3,更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笔者分析,隐性QE3可能以如下几种方式推出。
方式之一,用到期证券回笼资金再买国债。国库空虚,是美国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增发货币,印刷现金和增发债券是两条现实的出路。随着美国提高债务上限,美联储在QE2在6月底到期后,仍然会用到期证券回笼资金再买国债,给美国经济注入流动性。
方式之二,限制两、三年期国债收益率上限。处于对经济增长乏力的担忧,美联储有可能设定利率上限,并且通过限制两、三年期国债收益率上限的形式给美国经济注入流动性。
方式之三,上调CPI上限。实施QE2后,美国通货膨胀率(CPI)强劲上升。美媒报道,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正在和内部就制定准确的通胀目标展开探讨,外界猜测美联储可能此次会上调CPI上限定至5%,从而和全球其他央行一样设立通胀目标,实现“创新”。此举意在给国家的各项政策设立一个重心,很明显,之前2%的核心通胀率线已经挡不住QE政策带来的流动性攻势。虽然提高通胀线不能直接等同于量化宽松政策,但为进一步的宽松政策提供了空间。
尽管目前美国再推QE3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出现变相“QE3”仍为大概率事件。因为面对失业率的再度反弹,特别是房地产市场的持续恶化,美联储其实已无太多的选择。而这一波隐含的“QE3”,同样也会释放大量流动性,进入大宗商品市场和复苏相对较快的新兴市场,带来了输入型通货膨胀和短期资本流入。这也会将中国央行拖入一场“李代桃僵”式的控制流动性过剩和通胀的持久战之中。
在美国“以邻为壑”的货币政策推动下,主要国家正在面临滞胀的困境。美国的大国博弈策略很简单,如果我不能比其它国家更好,那么就让其它国家比我更糟糕吧。现在来看,让美国经济比其它国家好已经不太容易实现,那么只有其它国家比美国更糟糕的局面可选。接下来全球经济要共同面对的,正是欧洲、日本等国家经济形势向恶化的转变。
(作者:外汇通公司总裁兼首席策略师,清华大学外汇投资课程特约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