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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肩就听他安排?女会计“蚁贪”千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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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这是田震的经典歌曲《野花》的歌词。歌曲总有现实的影子。一个叫张虹光的无业男子,拍了拍北京王府井外文书店女会计蔡小红的肩膀之后,蔡小红竟在10年的时间里,像蚂蚁搬家一样,贪污一千多万元公款,供其挥霍。

2011年12月20日,蔡小虹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8年,却没能听到张虹光一句安慰的话。年已57岁的蔡小红没有得到任何抚慰,只能在监狱中老去枯萎。

等待摘取的花朵拍拍肩听从安排

张爱玲曾这样描述女人的感情: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蔡小红从未预料到,从自己心底里开出的那朵花,是恶之花。

1989年秋天,34岁的蔡小红与单位同事到海淀区稻香湖马场游玩。秋日暖阳下,蔡小红坐在马上缓缓而行,无意中一抖缰绳,马儿突然受惊奔跑起来。蔡小红大惊失色,双腿紧紧夹住马肚子,双手拽紧缰绳。受惊的马甩动双蹄,原地跳起来,蔡小红吓得哭喊起来:“救命啊!”

刹那间,一个矫健高大的身影飞跃栏杆,箭一般冲到受惊的马前,紧紧拽住缰绳。马儿慢慢安静下来,男人伸出双手将惊恐万状的蔡小红抱下马鞍。蔡小红扑倒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里,身体瑟瑟发抖。男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安抚着惊魂失措的蔡小红。蔡小红渐渐平静下来,发现自己失态后,急忙挣脱男人的怀抱,害羞地连声道谢。

“不用客气。我叫张虹光。马场是我朋友开的,最近他忙不过来,请我来帮忙管理马场。”张虹光爽朗地说。

在这个豪爽仗义、又救下自己一命的男人面前,蔡小红毫不设防。她告诉张虹光,自己是老北京人,父母都是北京外文书店的老职工。1985年,她大专毕业后接母亲的班,在外文书店财务处工作。因为刚刚与男朋友分手,同事带她来马场散散心。

这次短暂的邂逅令蔡小红记忆深刻。张虹光抱蔡小红下马时,那宽厚肩膀的温暖,深深印在蔡小红的脑海里。此后几年,两人虽然未曾见面,张虹光却牢牢占据着蔡小红的芳心。

1991年6月的一天下午,蔡小红下班回家,走到王府井步行街时,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正是张虹光,不禁欣喜。

“真巧啊!好久不见。”张虹光主动打招呼。

“真巧!你也在这里?”蔡小红附和道,“咱俩三四年没见了吧,你最近忙什么呢?”

张虹光笑着说:“我开了一家公司,就在王府井东边的和平饭店,离你们外文书店不远。你还好吗?”

“我还那样,上班在单位管钱管账,下班回家一个人做饭。”蔡小红笑笑说。几年来,她依旧单身一人。

“有空到我公司坐坐。”张虹光向蔡小红发出邀请。

“一定去拜访。”蔡小红愉快地收下张虹光印有总经理的名片。

几天后,工作闲暇时,蔡小红无意中看到张虹光的名片,便拨打了他的电话。听到蔡小红的声音,张虹光兴奋地说:“我现在正好没事,你来吧,走路10分钟就到了。”

蔡小红来到张虹光在和平饭店租凭的房间。不一会儿,女秘书走进来对张虹光说:“张总,下周要交房费,饭店刚才来电话催了。”

“好了,我知道了。”张虹光挥挥手,让女秘书离开,转身对蔡小红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的资金被一个项目套牢,最近手头有点紧张。”

蔡小红笑笑:“我天天和钱打交道,知道赚钱不易。谁都有周转不开的时候。”

张虹光拍拍头,略有领悟地说:“对哦,差点忘了你是做财务工作的。”他顿了顿,又说道,“你能不能帮忙借点钱周转一下啊?你第一次来,就向你借钱,真不好意思。”

蔡小红随口接道:“没什么,你需要多少?我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当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啊!”张虹光说。

起初,蔡小红并没将张虹光借钱的事放在心上。可张虹光一连几天都给蔡小红打电话,询问借款的事。蔡小红不好意思拒绝,每次都“嗯、嗯”地答应下来。

经不住张虹光一再催促,10天后,蔡小红拿出一张下属门店刚交上来的货款支票,惊恐到顾不上看一下金额,就急匆匆地赶到和平饭店。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从单位里偷拿支票来给别人。

蔡小红心情极为忐忑,见到张虹光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能保证及时还钱吗?”

“你放心,我就用几天,公司的钱一到账就还给你。”张虹光拍着胸脯保证。

蔡小红缓缓拿出支票,递给张虹光。这是一张3万元的支票。张虹光看到是支票上面写着外文书店,问道:“这是单位的钱啊?”

“我个人哪有钱啊?你催得那么急,我只能用一下单位的钱。这是门市刚收上来的货款,我可以晚几天入账,你千万要立即归还啊。”蔡小红只顾着叮嘱张虹光别忘记还钱,至于借款手续、利息或者其他好处费,她都没有提。她只是出于好意,纯粹希望帮助张虹光周转一下,不图回报。

蔡小红是北京市外文书店业务科的账务统计员,外文书店的十多家门店都要通过总店对外订书,所有货款往来的支票都由蔡小红一人收付。蔡小红往上给出版社付款,往下收门店的货款,所有账目由她自己记录,只需将总账汇总到书店财务即可。如果不拿总账、各门店的账和蔡小红自己记的明细账进行三账会审,谁也看不出具体数额,也不知道蔡小红收上来的具体每一笔钱的去向。一直以来,蔡小红工作都兢兢业业,深得领导信任。一时半会,没有特殊情况,也没有人会来查账对账。

过了一段时间,张虹光来到外文书店找蔡小红。出乎意料的是,他不是来还钱的,而是说钱不够,想继续借。听到张虹光又要借钱,蔡小红急了:“你第一笔钱还没还,怎么又要借?”

“我的资金都压在别的项目上,现在有一笔好生意,肯定能赚大钱,赚了钱到时候一块还给你就是。区区几万元我还能让你为难吗?”张虹光信心满满地说。

单纯的蔡小红相信了张虹光的话,同时也希望张虹光的生意能快点赚钱,尽快将第一笔借款还上。于是,她从抽屉里拿出第二张支票,这也是刚从门店收回来的货款,还没来得及入账。张虹光捧着支票,高兴地离开。

十年蚂蚁搬款千万挥霍吸毒挥金如土

糊涂的蔡小红并不知道,貌似忠厚的张虹光只是一个初中学历的无业游民。他所谓的公司只是一个皮包公司,名存实亡。而且,他早已结婚生子,可怜蔡小红还天真地希望张虹光能够把厚实的肩膀给她,一辈子为她遮风避雨。

拿着蔡小红的钱,张虹光除了继续在和平饭店租房子之外,还在天伦王朝、皇冠假日等高档酒店长期包房,每天都找来一群朋友一起吃大餐、喝名酒、找小姐。

一连两次,见蔡小红如此轻易就从单位拿出支票,张虹光下定决心要牢牢抓住蔡小红这个取款机。他知道,像蔡小红这种大龄单身女子,最需要的就是情感寄托。

于是,张虹光频频约请蔡小红,在她身上花尽心思。一次,在和平饭店,蔡小红醉倒在烛光红酒的浪漫氛围中。第二天早上,张虹光在皱巴巴的床单上发现梅花点点,有些心慌,但看到蔡小红满心欢喜的样子,他随即释然。

有了这层男女关系,蔡小红对张虹光更是百依百顺。张虹光也厚着脸皮,隔三差五向蔡小红借钱。蔡小红从未让他失望过。

1994年外文书店进行改制,由全民所有制转成股份制,书店更名为北京市外文书店股份有限公司。蔡小红继续担任公司的业务部统计员、计财部会计,独自完成公司总店与分店之间的货款往来结算业务。

张虹光迟迟没有按照约定归还借款,蔡小红一直惴惴不安,担心被领导发现。幸运的是,在改制的过程中,人多事杂,蔡小红偷拿的支票没有被人发现。时间一长,她放下心来,胆子也慢慢大了,不再催张虹光还钱。

无数的支票被借走,张虹光拿去具体做什么,蔡小红并不清楚。每次张虹光都对她说有好事,有多好的买卖,就差一点钱,让她再借一点,等生意做成,以前的钱都可以还上。一次又一次,张虹光都这么说,只是每次理由不一样。时间一长,蔡小红也麻木了,觉得不借给他也没别的办法。

就这样,张虹光用蔡小红源源不断供应给他的钱,游走于各大豪华酒店,挥金如土。那些所谓生意伙伴见他没什么正经买卖,却整天沉溺于酒池肉林,就以合伙做生意的名义,骗张虹光的钱。张虹光先后被骗两次,损失三百余万元。

这时,张虹光已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有离开王府井商圈,搬到东三环附近的华泰饭店租房。他知道自己借下累累巨款,不想坐着等死,只有再从蔡小红那里借,用借的钱做生意,争取赚钱后再把之前的钱还上。然而,蔡小红拿来的钱仅够日常开销,他根本拿不出钱做生意。花钱如流水的张虹光已经戴上大款面具,撕不下来。失意落寞之下,他染上毒瘾。从此,蔡小红拿来的支票,都被他换成海洛因吸食,或者变成毒液注入血管。

1998年,穷困潦倒的张虹光再也顾不上大款的面子,从华泰饭店搬出来,在北太平庄附近租了一间小房子,整日窝在房里吸毒。

蔡小红得知张虹光不再做生意之后,不禁担心起来,上门找张虹光催债。当她推开房门,看到张虹光拿着注射器往胳膊上扎针的时候,她什么都明白了。在张虹光的哀求下,蔡小红心软了,她长叹一声,还是拿出一张支票,塞在涕泪横流的张虹光手里。

2000年5月,张虹光因吸毒被劳教。蔡小红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像蚂蚁搬家一样,用公款填补那个无底洞。

2002年6月,蔡小红即将退休,便仔细清算了一下张虹光的借款。从拿第一笔钱给张虹光开始,出于财务人员的习惯,她一直都有记账。此刻,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她心里直发怵:从1991年6月到2000年5月,10年时间,她竟然侵占了一千余万元公款,供张虹光挥霍。

幸亏没人发现啊!她暗自庆幸。要张虹光还钱肯定是没希望的,她一狠心,索性把记账的小本扔进垃圾桶。

侵占公款不知所图枯萎的野花令人叹

2006年10月10日晚,退休在家的蔡小红突然接到原单位打来的电话:“总公司和各门店正在进行整体审计,你记的账我们看不懂,你回公司对对账吧。”

蔡小红一惊,知道自己捅下的大窟窿捂不住了,担惊受怕地在家想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她装作没事人一样来到单位,说自己退休后应聘到其他单位做财务,马上要到税务局开一个重要的会,等开完会再来对账。单位领导当时并未发现异常,就让蔡小红暂时离开。

之后,金蝉脱壳的蔡小红直奔张虹光的住处,焦急地问:“单位查账了,有一千多万呢,你有什么办法吗?”张虹光这才知道,自己10年间挥霍掉了这么多钱!身无分文的他更是束手无策。两人想来想去,觉得只剩下一条路:逃亡。

想到自己吸食的是从云南贩卖过来的,张虹光带着蔡小红,辗转来到云南景洪市,在一个小旅馆安顿下来。

张虹光早已看不上年老色衰又无趣的蔡小红。2006年12月,他在一个发廊认识了阿紫,很快与她同居,把蔡小红一人扔在破烂的旅馆里。

蔡小红不敢出去找工作,靠捡废品谋生,实在没钱支付房租时,就去找张虹光求救。2007年11月,张虹光嫌蔡小红住旅馆花钱,又给她另租了一间简陋的板房居住。4个月后,张虹光连小板房的房租都舍不得花,直接把蔡小红领到家里,3人一起居住。张虹光对阿紫说:“蔡小红是以前我公司的会计,感情不顺跑到云南投奔我,我只好管她吃住。”

每天早晨起来,蔡小红为张虹光和女友做好饭,就匆匆赶去捡废品,晚上回来还要面对张虹光与阿紫的调笑。对于这一切,蔡小红早已麻木,3人同居一室相安无事。

2010年3月17日凌晨,张虹光去宾馆开房看足球时,鬼使神差地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宾馆工作人员一核对身份,发现张虹光是网上追逃人员,偷偷报警。警察迅速赶到宾馆,将张虹光控制住。蔡小红也随即落网。

2011年8月4日,因被控贪污罪、职务侵占罪,蔡小红与张虹光一同在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受审。57岁的蔡小红头发花白、一脸淡漠,张虹光却满脸的不在乎。

面对控方对其贪污侵占1060万元的指控,蔡小红回答得十分干脆:“属实,认罪。”被问及两人关系时,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关系一般吧。”并称除了偶尔亲密一下,两人连情人都算不上。谈到自己犯罪的原因,蔡小红却糊涂了:“我也不知道图什么?糊里糊涂就开始了,而且停不下来。”

2011年12月20日,蔡小红因犯贪污和职务侵占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张虹光被判处有期徒刑16年。蔡小红虽然侵占千万公款,但其名下除一套住房外,没有任何存款、车辆。最终,这套房产被冻结,变卖后的款项将用于偿还受害单位。

前卫拍案唯情可图的悲剧

许多人认为,蔡小红10年来不断给张虹光输送千万公款,自己却生活俭朴,名下无任何财产,其行为令人费解。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教授李玫瑾表示,人的行为是某种心理的暗示,蔡小红一定有某种“利”可图。从心理学分析,蔡小红属于情感缺乏之后的依托。

李玫瑾称,蔡小红不知道钱的用途,却断断续续地予张虹光一百多次钱款,金额高达上千万元。即便发现张虹光吸毒,她也锲而不舍。蔡小红是一个完全有生活能力的人,如果她想摆脱这种生活,一定可以做到。她最终没有这么做,可见对方身上一定有着她所想要的东西。从两人的经历可以看出,张虹光能给予她的只有情感,这就是她所图的“利”。

针对像蔡小红这样的为情犯罪女性,李玫瑾教授分析称,如果女性在成长过程中缺乏父亲的指导与疼爱,将对其后来的生活产生不良影响。由于平时缺乏这种情感寄托,碰上年长自己几岁的男子,她们会产生依赖感,对男方的要求有求必应,失去正常的理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