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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落花 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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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凡分手时,是在冗长的学期即将开始的时候发生的,上个学期的结束将两人的距离拉长,相隔有大半个中国之遥。脆弱的恋情抵不住时空的蹂躏,用以维系的过去在一次次的回忆里逐日褪色,最终消磨成一个个简浅而又单调的片段。于是,恋情就在不知不觉中无疾而终了。

分就分吧,苏凡感到了他意料之内的坦然。他躺在床上,消化着过去,思索着将来。床下的一个舍友正等着11点半皇马的比赛,大声叫嚷着问时间。苏凡习惯性的抬起了手,看到了她送的这块银白色手表。绿色的秒针正一步步从30向上攀爬着,苏凡突然感到一种失去的怅惘,并深陷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所形成的泥淖里难以自拔。

“几点了,快说啊!”舍友的叫嚷声再次响起

“十一点四十了”苏凡边说边下床,看着飞奔而去的舍友,翻出了柜子中的表盒,他小心翼翼的摘下表,虔诚的进行着放表的动作,像个表情肃穆在接受洗礼的教徒。苏凡知道自己的认真是出自对这段恋情的纪念,这段恋情结束的时候,皇马正在进行联赛的一场角逐,舍友正因错过这场重要的比赛而忧心忡忡,这块手表的绿色秒针正指向30并努力地向上攀爬着。苏凡锁上柜子,爬上床,渐渐睡去了。

苏凡跟女朋友分手了,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如同绚丽的彩虹在夺目的色彩黯淡背后仍是湛蓝平静的天空。生活很快归于平静,似乎苏凡并没有谈过这场恋爱。这段恋情有着平凡的开始与结束,似落花与流水般如胶似漆的走完一段路程后干净利落的分开。

苏凡跟女朋友分手没多久,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无论是QQ,还是飞信,苏凡喜欢与她同时在线然后就这么挂着不去理会。线上她发亮的头像犹如一颗含苞待放的罂粟激荡起苏凡莫以名状的情绪。苏凡并不知道他执著于此的来由,有一天她的头像突然跳动起来打破了对峙的僵局。

苏凡记得两人关系尚处萌芽期时自己也常做相同的等待。然而现在的他以一种冷淡而又决绝的姿态面对她的搭讪。对话是这样开始的,她像往常一般以电影开门见山,似乎他俩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刚看了现代启示录与两生花,没怎么看懂。”

“哦!”

“两生花你还要吗?不是要收藏吗?”

“我已经有了。”

“哦,最近在做什么啊?”

“听了不少歌。”

“那你有写乐评吧。”

“我正在写一篇小说。”

“是嘛!关于什么的。”

“关于失恋。”

“……”

“没什么事我就继续了。”

苏凡期待已久的对话就在自己不遗余力的扼杀下夭折在襁褓中,可他却得到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意。像这样回绝别人聊天的请求苏凡可谓轻车熟路,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断送了一个又一个能聊天的朋友,他没有主动搭讪的习惯。以至于线上几乎没人理会他的存在,渐渐变成一个孤傲的异端分子,苏凡心安理得的消化这份孤单。只是每逢节日或生日时才会有所动容。

苏凡失恋的最初几天,伴随而来的是大量的闲暇时光。苏凡在这些时候便虚拟了一个他俩复合的故事―――他俩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分手―――并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甚至到了夜有所梦的地步。分手伊始的无所事事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细化这个故事的每一个场景与每一句对白。

然而苏凡却只是一个满足于的空想主义者,他仍对来自于她的搭讪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在苏凡编纂的故事趋于完美结局的同时,现实中苏凡却斩钉截铁的砍断每一道复合的希望之光,并乐此不疲。

苏凡在拒绝她第一次的搭讪后,并没有得到意料之内的冷落。她以异常的毅力继续做着坚持。

像往常般,苏凡在Q上无所事事时,她的头像再次跃动起来。

“王小波的《寻找无双》我看完了,感觉像在扯淡,你觉得呢?”

这句突如其来的询问把苏凡拉入了遐思的深渊中,他忆起在安静的图书馆里他用微弱的声音向她诉说《寻找无双》的非凡魅力,而她总是顽皮而又倔强的违背苏凡的意愿。

许久,苏凡回道:

“你终于读了呵!”

“怎么说呢,无双等待表哥到来的描述还能感到一点真实,其余大部分冗长的描述就像废话了。”

苏凡认真的看了她的话,像是被激起了表现的欲望,迅速回道:“在我看来《无双》根本无所谓真实,它只是以一种极其搞笑的方式让我产生了不少疑惑并去认真的思索。”

键出这些字后,苏凡对自己隐藏的热情的外漏感到心灰,作为掩饰,他把QQ状态改为了忙碌。

“可能你注意了他的细节,而我却无法在意那些与情节无关的对白―――你改状态了,不打扰。”

对话戛然而止,依旧短暂的像苏凡这段恋情般过早的流了产,只留下一个血迹斑驳的尸块供他思考。

可能是对书的热爱燃起她跟苏凡交流的欲望之火,隔日,她的头像又一次跳动起来。

“在吗?”

然而苏凡却对日渐频繁的聊天失去了最初等待的理由与耐心。他清楚的明白她的举动并非出于重修旧好的意愿,而是不想失去苏凡这个性格迥异的朋友。事实也的确是这样,表现就是每当苏凡把话题牵扯到两人关系这件事上时,她总是巧妙的避开。想到这些,苏凡的厌恶感油然而生,冷酷的回道:“没话找话很没意思。”

许久没有回复,甚至在以后的一个多星期里,苏凡也没收到她的任何信息。苏凡一劳永逸,换来长久的安宁。

第一次分手

有关苏凡于她的第一次分手,是很值得一说的。那次短暂的分手虽然只持续了两天,却给苏凡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苏凡现在回忆起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会轻笑自己当时因惊慌失措带来的幼稚举动,然而却不知道倘若时光倒流,在天台山不俗的景致中,自己会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分手。

天台山是一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风景区,然而暮秋时分的萧索的秋风显然吹走了友人的兴致,造成了当天人迹罕至的局面,偌大的风景区显得极为荒凉。苏凡与她就留恋在清冷的景致中忘乎所以。也正是这分手前夕的快乐麻痹下,分手的到来让他措手不及。

事情是在一次恣肆的接吻后发生的,苏凡蓬勃的让他迟迟不愿放开怀抱里的她,产生想碰她的想法,然而苏凡之前心中那种珍惜她的想法却强烈的抵抗着他的邪念,就在苏凡的手在她衣角摩挲着不知所终时,聪慧的她洞悉了苏凡的挣扎,幽幽的说:“你只碰我的背,好吗?”

这个折中的建议恰好满足了苏凡踌躇的心理,他把手伸入,游移在每一寸肌肤上,内心因极度紧张而忘记去体验其中的美妙,苏凡慢慢平静下来时,她突然像眩晕般的身子向后倾斜,苏凡的手便顺着滑腻的肌肤碰到了大概有B的bra,苏凡的手并没有停下来。

短暂的触摸进行时,苏凡脑袋里一片空白,在结束时有种不明所以的失落感。正午的秋风送爽,隐约能闻到湖水淡淡的腥味,以及枝杈摇摆的瑟瑟声响。苏凡抬头,景区内三十余米的千手观音像深邃的目光里透出一股平静与肃穆。苏凡出神的望着它时,怀里她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什么感觉呢?”

“不好。”

“我也是。”

“……”

“那我们……分手吧!”

像中了弹,苏凡抱她的手僵硬着垂落下来,同时伴随的是一股强烈的心悸感。苏凡现在去回味那种摧心折骨的感觉,它类似于半年前得知自己高考成绩时的惊惶与绝望。

从景区到校区的路上,从声音上划为完整的两段,前半段苏凡在对他们的爱情进行喋喋不休的证明,后半段是苏凡冷静下来恢复常态的一贯的故作镇静。当然,这也是无能为力的绝望表现。

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她找不到他们爱情存在的证明,陷入了一个“情为何物”的僵局。苏凡无法回答这个可笑的问题,这个可笑的问题却险些让苏凡的爱情过早的凋零。

当日晚上,苏凡罗织了一大堆有关爱情的废话准备做垂死的挣扎。时间还早,苏凡准备看一部电影调整情绪,于是他打开了《蝴蝶》这部法国电影,影片中间的一个片段让苏凡思索良久。

那是一对恋人在悬崖跳伞,女人不敢,男人鼓励她说:“来,证明你爱我,大胆的跳下去。”

主角是一个老人,他看到这一幕对身边的小孩说:“他俩的爱情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小孩疑惑道

老人语重心长地说:“爱情是无法被证明存在的,当它需要被证明时,它已经不存在了。”

苏凡若有所思,当晚,苏凡没有找她。

寒假开始

在两人形影不离的甜蜜中时间像是上了发条,寒假就在不知不觉中敲响了两人分离的钟声。

在寒假伊始的时候,苏凡对这段异地恋显得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段距离,同时把自己浸泡在回忆的佳酿里,迷失了现在惶惶不可终日。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凡的思念像淬火的铁器慢慢褪去了火红与温度。苏凡逐渐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与她的联系渐渐淡了下来。

第一天,他俩没联系。

第二天,苏凡一早便等到了她的短信。

接着,又是两天的沉默。

第二天苏凡给她打了电话。

然而这种事三三两两的多了起来,苏凡在一次次的等待中逐渐麻木了,他不愿再用回忆刺激自己,用分手威胁自己。此时的恋情像口香糖般的在反复咀嚼中淡去甜密,苏凡感到,分离已经在不远处向这段恋情招手了。

不咸不淡的寒假就这样过去,苏凡知道,悬系着判决斧刃的绳子就要断掉了,即将到来的是感情的慢慢升温,或者一次决绝的分手。在无味的寒假里,苏凡受够了这种让人心烦意乱的等待。他只想尽快的结束这种尴尬的局面。所以苏凡对她说:“到校后给我打电话,咱俩需要谈谈了。”

然而到校后苏凡却没能等到他一直期待的电话,在确定她的到来后,苏凡拿起了电话。

“喂,在哪?”

“在宿舍呢,收拾东西。”

“哦……”苏凡语塞。

“一会一起吃饭吧!”短暂的寂静后,苏凡再次开口。

“不用了,我还有东西要整理。”

“哦,那……我先挂了。”

“嗯!”

电话的另一端传出“嘟嘟嘟嘟”的清脆忙音的时候,苏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平静的面对分离时,分手却以真正的面目冷笑着睥睨这个涉世尚浅的孩子。

在失落无助中,苏凡回忆起大学第一个漫长的寒假即将到来的时候,校园里弥漫着欢乐与悲伤的混杂气息,有人在为归家笑逐颜开的同时,会发现一对对愁眉紧蹙的情侣在凛冽的寒风中形影不离。苏凡走在路上,身旁是不满阳光眯起眼睛的她,睫毛盖在眼睑上,在肤色的映衬下更容易让人注意它的长度。这是苏凡记忆中定格的关于她的最后画面。

现在,在宿舍区的夜路上,惨白的灯光模糊了月影,依稀可辨的梧桐的桠杈割裂夜空,苏凡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份恋情做个斩钉截铁的了断,于是他拿起了电话。

“我们的关系,判死刑了吗?”

“做朋友吧!”

苏凡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恢复,躺在床上陷入了无尽的回忆深渊中,不久,舍友的叫声突然响起:“几点了啊?我还等着皇马的比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