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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寻常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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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早期中药业老板多达数百人,其中有几位与众不同的人物,鲜为人知。

一、女经理

连家铺的老板娘,有时替丈夫管管店务家事,既无雇工,也无实权,算不上女经理。解放前在正规药铺当经理的女人,只有一位,即锦善堂的张淑延。

锦善堂是一家中型药铺,座落在鼓楼北,开业于清末民初,前文讲过有一套生意口的聚兴和副经理夏润章,1912年14岁时在这里学过徒。在隆顺榕当过20余年部门经理的常耀亭,最早也是这里的徒工。锦善堂主要做门市零售,经营丸散膏丹和饮片,质量可靠,在城里居民中有一定信誉。

锦善堂资东是陆幼兰和黄慧生,经理是董国权。上世纪40年代中期,担任经理的是谢朴忱。1948年谢朴忱亡故,股东撤资,锦善堂改组为锦善堂德记。出任德记经理的是谢朴忱遗孀张淑延,资金1100元由张淑延负责筹集。

张淑延本是一名家庭妇女,住在北门东富丰里。她出生于1906年,父亲张墨卿是经营山干货的商人,拥有一个字号叫协利元的姜厂。谢朴忱亡故以后,股东撤资,店员面临失业。张淑延没有生计之虞,但是她不忍心让亡夫招雇的店伙计流落街头,于是四处筹集资金,争取把药店继续办下去。她自己拿出400元钱,让伙计们留在店里先把业务干起来,接着她又找亲戚朋友帮忙。一个叫郭芝田的通县人拿了100元,一个安新县农民拿了100元。一个早年在河北大街天和堂学徒,后来开麻刀厂的刘俊田,拿出300元入股。此人药铺学徒出身,1938年开办过德盛兴药庄,是干药铺的内行,张淑延请他担任锦善堂副经理。

就这样,频临倒闭的锦善堂起死回生,店员们也保住了饭碗。

二、武术教练兼坛主

天津中药业有几位老板是练家子。中药业同业公会董事长、隆顺榕经理刘华圃,就会武术。北门外普安堂经理曹振庭,也是习武之人。曹振庭是通县人,1911年出生,早年在北京泰来药店学徒,1929年在天津单街子太和堂当同事,四年后与人合资开颐太和。1939年曹振庭从颐太和撤资,与倪鸿宾合资开设普安堂和北门东正一堂。曹振庭经常打拳健身,据说武功非同一般。

广东路有一个小药店,店主是沧州人,不仅本人练武,还教人武术。这位沧州拳师,1946年当过天津国术学会第17支会支会长。这位拳师人很怪,他会正骨医术,也会扎针灸,但是不正经行医,却参加一个迷信组织,顶仙给人治病。他1926年入通真坛,1943年在广东路设立化福坛,自任坛主,顶仙治病。他对中药有浓厚的兴趣,问他为什么,他说:“我爱追求中药的意义。”对中药,他本是外行,但是他经常到一位段先生开的药铺去,学习药材炮炙和成药制作。后来,这位拳师自己开办了一个小药铺。

这位拳师入过青帮,参加过民社党,搞迷信活动,还抽大烟。解放以后,这位拳师被关押改造。数年后,拳师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三、寺庙住持

城里有个庙,庙里有个中药社,中药社经理,就是该庙住持。出家僧人当经理,天津中药业仅此一人。

僧人原籍武清县,1907年出生,1913年人如意庵广北小学读书,小学未毕业,因父丧失学。1921年僧人进西沽丹华火柴厂当徒工,两年后,16岁的徒工遵母命,在护饷老爷庙出家,后为该庙住持。

老爷庙香火不旺,僧人性喜赌钱,每日必到南门东法院后间业里找赌友赌博,加上有口嗜好,生活哪能维持?所幸庙里薄有庙产,有七间房屋可以出租,也算不无小补。但是僧人生活挑费太大,钱还是不够用,于是在庙里开了个小药社,制售膏药补贴生活。

小药社一共两个人,另一个人是僧人的哥哥。小药社不做拔毒膏、伤科止疼膏、狗皮膏等市面常见的膏药,而是专门制售一种叫水蓬膏的膏药。这种膏药能消肿利水,活血化瘀,对胸腹积水、胀满疼痛、积聚痞块、四肢水肿和小便不利等有一定疗效。

水蓬膏不见于世久矣。为不埋没僧人的贡献,现介绍其制法如下:水蓬花、大黄、当归、三棱、莪术、穿山甲、秦艽、芫花、草大戟等量,碎断后入麻油锅,下漳丹制成膏药,再加入芦荟细粉搅匀,待温度降至50℃时加入血竭、肉桂细粉,搅匀后分摊于布面上即可。用时贴在肚腹上,孕妇忌用。

僧人平时不穿僧衣,出入随便。解放后常在北门里一些大头贩子手里买袁大头,然后到鸟市用袁大头换烟土。有了烟土,除了供自己吸食,也卖给其他吸毒的人。1952年肃毒运动中,僧人被判刑三年。出狱后僧人还俗,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四、英语教师

解放前天津中药业人士上过初中、高中的没有几个,懂外语的就更少了。粮店后街公议一条胡同,有一家三个人合伙经营的小药店,经理刘子三上过大学,懂英语,副经理张慕飞初中毕业,会俄文。刘子三1911年博文学院外语系专科毕业,在英文补习学校和英侨中学当过教师,能讲一口流利英语,能用英文书写书信。1948年至1950年,曾有南开大学学生到他家补习英文。

刘子三经营中药是外行。解放后政府考虑为他安排适当工作,但是他最怕别人说他会英语。他对人说:“其实我对英语不感兴趣,让点跑腿打杂的活才好。”